第179章 上門示威
“皇上,臣以為,今日正好說到變法這件事,不如直接說完。臣是擔心,有人破壞變法,辜負了顧首輔的一番良苦用心。”
衆人:???
哦,肯定是欲抑先揚,先給皇上和顧首輔一個甜棗吃,然後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皇上也這般想,但是他沒有再出口阻攔徐渭北。
這倔驢的性子,他知道。
不讓說,徐渭北也得說完,最後沒面子的是自己。
且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麼,皇上也是嚴陣以待。
因為他下定了決心要變法,決意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改變主意。
實在不行,這個颍川侯,也沒什麼不能貶谪的。
變法是皇上年少時候就有過的念頭,好容易現在能做主了,也有了充分的條件,那麼誰敢阻攔,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皇上,變法之事,涉及百姓無數,然而地方積重難返,不少人表面上支持,實則内心抗拒反對,執行的時候恐怕就會走樣。變法是好的,但是結果恐怕不盡如人意。”
“那你的意思是,就不變法了?”皇上非常煩躁。
衆人:打起來,打起來。
反正倒黴的不是自己。
“不,青苗法是為了天下貧苦百姓,臣萬分贊同。隻擔心推行不下去,所以懇請皇上考慮一下,把臣帶回來那些舊部,分散下去,讓他們盯着青苗法的執行。”
還有顧婉甯當成寶貝的玉米種子,必須要落實到實處,不能讓人動了手腳。
得讓得到種子的人,親眼見證奇迹的發生,然後記住顧婉甯這個名字。
衆人震驚。
颍川侯這是瘋了?
分散下去的兵權,還叫兵權嗎?
皇上很想,但是不好意思直接收回的兵權,他就這般自己解了?
而且還是為了幫助顧遠石?
不,肯定不是這樣。
他是想讓手下的人,給顧遠石搗亂吧。
是,肯定是的。
但是即便如此,即使皇上也知道他的“險惡用心”,為了要他手中的兵權,皇上或許也能答應吧。
顧遠石肯定會據理力争,堅決反對。
這出大戲,好像越來越精彩了。
衆人心中各種揣測都有。
皇上果然在猶豫。
顧遠石也果然站出來了。
不過他說的是:“颍川侯此計,正好化解了微臣心中隐憂,微臣以為,甚好甚好,還望皇上成全。”
衆人:“……”
瘋了瘋了吧。
這是為了幫皇上瓦解徐渭北的影響力,連自己的變法都不管了?
還是說,變法其實隻是皇上下的一盤掩人耳目的大棋,最終目的其實是逼颍川侯交出兵權?
怎麼還看不懂了?
兒女情長,恩怨糾葛,夾雜着朝廷裡這些大事,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皇上最後道:“此事事關重大,還得從長計議,容後再議。”
朝堂上的熱鬧,顧婉甯并不知道。
她家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謝愠。
“謝姑娘找我有事?”顧婉甯剛開始的态度雖然疏離,但是很客氣。
雖然她覺得,謝愠來找自己,莫名其妙。
而且謝愠憑什麼用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
就算她是“新歡”,在自己這“舊愛”面前,不得存些對前輩的尊重?
世風日下,禮崩樂壞啊。
“我今日來,是想勸顧姑娘一句,好自為之。”謝愠高傲地道。
顧婉甯聽得滿頭黑線,皮笑肉不笑地道:“謝家真是百年清貴世家,家學淵源,謝姑娘說的話如此深奧,我竟然聽不懂。”
跑到她家裡讓她好自為之?
真的讓人笑掉大牙。
“顧姑娘不必揣着明白裝糊塗,我今日是好心來勸你,忠言逆耳,但是希望你能夠收斂自己,别再将侯爺置于風口浪尖。”
顧婉甯:什麼?她把徐渭北置于風口浪尖?
她都要氣笑了。
但是顧婉甯明白,和瘋子是不能講道理的,她們有自己那套莫名其妙的邏輯。
“你用什麼身份來對我指手畫腳?”顧婉甯冷了臉。
“我不是用什麼身份來對你指手畫腳,隻是覺得你行事過于張揚,而且拖累了侯爺的名聲。我勸你做人要良善,不要抹黑侯爺。”
顧婉甯托腮歪頭懶洋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笑意嘲諷:“我看你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侯夫人。但是在我眼裡,别說你還沒有嫁給徐渭北,就算你如願以償地嫁了,也沒有權利對我指指點點。别說你了,就是徐渭北都不行!”
“二丫,你去趟侯府,找侯爺來把他的瘋狗領走。告訴他,來得晚了,我關門打狗,後果概不負責。”
“好嘞,奴婢這就去。”二丫看了臉色氣得通紅的謝愠,轉身出去。
“你敢羞辱我,顧婉甯,你……”
“人必先自侮,而後人侮之。”顧婉甯冷言道,“謝家自诩清貴,子女熟讀詩書,你不會連這句話都不知道吧。”
“還有,你謝家女要自持身份,不要像嫁不出去一般,還沒有得到就開始代入侯夫人,你就不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平白成為别人的笑柄?”
謝愠是真的急了。
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此前一直目下無塵,家裡人又慣着,覺得她不愁嫁。
但是現在,她不出嫁,都已經影響到下面妹妹們的親事,所以不得不急。
徐渭北,之前的謝愠也看不上。
但是現在沒辦法,她實在找不到比徐渭北更合适的人選,就想勉為其難嫁了。
結果她已經妥協“犧牲”,結果徐渭北還和前妻糾纏不清?
顧婉甯憑什麼和自己比?
尤其是今日一早,去給母親請安的時候,聽到了徐渭北讓人特意傳來的“愛的宣言”,謝愠更是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
然後她就殺到顧婉甯這裡,想讓他知難而退,結果非但沒有占到便宜,還被顧婉甯好一頓教訓?
這件事,讓她如何能忍?
“你——”謝愠氣得面色通紅,“你等着,你不會總這麼嚣張的!”
“是吧,我等着。”顧婉甯站起身來,笑得雲淡風輕,“我等着你把我踩到腳底那日。”
不可救藥的蠢貨,不過會投胎,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世間無雙的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