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居然玩真的
謝承志無奈:“這些人怎麼就不消停呢?”
祝曉敏搖搖頭,心裡暗暗的盤算着那兩個人可能會做的事。
經過近一個月的趕工,棉衣已經一件件的做好,每做好一件,苗詩文就直接送過去,同時把舊棉衣收回來,晚上沒有辦法做針線的時候拆掉,白天給男知青們拿去清洗,現在院子裡挂滿的是一片一片凍的綁硬的拆開的棉衣。
祝曉敏自己忙,也沒讓男知青們閑着,鎮上有彈棉花的作坊,在雪停之後,她還真攆着幾個男知青去學彈棉花,還花錢弄了套工具回來。
她居然玩真的!
看一眼挂了一院子洗過的棉絮,幾個男知青認命的去了鎮上。
誰讓祝曉敏直誇他們心靈手巧,他們抵不住糖衣炮彈呢。
大家還真不負使命,去了兩天,雖然不熟練,好歹是能上手了,于是,祝曉敏就在内院挑間屋子撐了個攤子,把舊棉衣洗好的棉花堆了過去,讓他們彈的松軟。
于是,在縫完最後一件棉衣之後,苗詩文三個又緊接着開始縫棉褲。
和棉衣一個程序,每一條棉褲做好送過去,都要把舊的棉褲收上來,拆了清洗,棉花晾幹後拿去重新彈。
好在隊裡沒有了生産任務,棉褲比棉衣更簡單一些,又都是完整的布料裁剪,不需要拼接,趕起來更快一些。
再之後,拆開的棉褲也清洗幹淨,五斤棉花彈一個被子芯,用細棉布做裡子,滌綸做面子,縫成一張被子。
羅家父子原來沒有棉衣棉褲,做的時候,都用了新買的棉花,外邊卻挑了些别人棉衣拆下來的舊布,做好直接送去,新彈的被子,祝曉敏也是第一個抱去給羅亭淵。
現在父子兩個蓋的還是那床破棉絮,鋪的是自己綁的草褥子,雖然竈裡生了火,也加了爐子,可這樣的天氣還是冷。
她進去的時候,羅烨剛洗了腳,坐在爐子邊烤着一雙小腳,看到她立刻開心的跳起來,套上鞋子迎上來。
可也隻這一下,祝曉敏立刻看到他的腳上滿是凍瘡,心裡揪一下,也沒多問,把被子遞給羅亭淵,笑說:“剛做好一床被子,先蓋着,明天第二床就可以做好。”
羅亭淵有些不安:“這……你們都還沒換……”
過去的幾年,他們睡的可是四面通風的牛棚,别說被褥,就是偶爾生點火,也很快被人以怕失火為名滅掉。
現在,有屋子擋風,還有竈燒炕,有爐子生火,有後院堆半院子的柴禾随便用,甚至在雞窩的旁邊還堆着買來的煤,用來夜裡添火,已經是想都想不到的好。
祝曉敏無奈:“我們有得用,天氣冷了,先給你們,我們後邊都會換上。”
被子不同棉衣,隻要棉花彈好,縫床被子用不了半個小時,連她這個拿不起針的都能搭手,縫的難看好看的區别而已。
羅亭淵無奈,低聲說:“我是怕萬一被人看到……”
八年的時光,讓這個男人活的太過小心。
祝曉敏暗暗歎口氣:“這天寒地凍的,誰會來我們這裡?再說,我們買這些布回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你們在這裡住着,這樣的天氣分你們一床被子也不算是什麼錯誤,不用擔心。”直接給他放在炕上。
怎麼會不算什麼錯誤?
真有人要找麻煩,一頂同情走資派的帽子立刻會扣在她的頭上。
可是對上她的眸子,羅亭淵的話到了喉嚨,終究沒有說出來。
看着她出去,羅烨小心的摸摸新被子,擡頭看着羅亭淵,輕聲說:“爸,曉敏姐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羅亭淵心裡一抽,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确實,又是棉衣,又是被子,祝曉敏的做法,更像是為了離開急着安排好一切。
隻是這個孩子,也太過敏感。
而祝曉敏腦子裡已經都是羅烨腳上的凍瘡,心裡盤算,回頭多買一些姜,熬些姜水給他泡泡。
進了宿舍,苗詩文正坐在爐子邊烤着火,手裡拆着一條棉褲,笑問:“怎麼,羅老師又不肯收?”
“嗯。”祝曉敏歎口氣,拉個闆凳坐她旁邊,順手拿過毛衣來織,嘴裡說,“他總怕連累到我們。”
苗詩文的手停下,也有些擔心:“棉衣也就算了,如果有人來,那被子可是一眼看到的。”
祝曉敏也不解釋形勢,隻是低聲說:“他們不在我們這裡也就算了,現在一個院子裡住着,總不能看着他們父子就那麼凍着。”
要知道竈裡雖然燒了炕,還又加了一個爐子,可即使是煤,火燒到半夜就會熄掉,屋子裡的溫度就會降下去。
苗詩文點點頭,又說:“被子明天彈出來就能縫好,他們還缺一個褥子。”
祝曉敏點頭:“換完被子,我們的褥子也要換,先給他們做一床用。”
張巧梅坐在竈口添柴,聽到立刻說:“曉敏,你有沒有算過我們的布?”
“什麼?”祝曉敏問。
張巧梅搖頭,掰着指頭數:“一身棉衣、棉褲下來,差不多是二斤棉花四米布,棉花倒好說,我們三十五個人,那就是一百四十米布,那就是十一匹,用的都是細棉布。”
祝曉敏點頭:“我知道,外邊用的斜紋布,裡邊用的平紋布。”
張巧梅又算:“現在是被子,外邊的滌綸還好,裡子用的也是細棉布,長兩米要包邊,就是兩米二,頭臉小,寬還不夠,每兩床要再破兩米二分分,總的下來,九匹還多。”
祝曉敏倒是沒有算這麼細,仔細一盤算,笑說:“我們細棉布一共二十三匹,雖然被子我說用平紋的,平紋的用完,也隻好用斜紋的。”
張巧梅皺眉:“這麼算下來,細棉布就剩不到三匹,縧綸一共六匹,全部做被面,還差兩個人的。”
“不夠嗎?”祝曉敏愣一下,看一下王小雅說,“那你和小雅就用細棉布吧,比滌綸要好一些。”
張巧梅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如果隻是我們三十五個人,就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