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說着話，陸亦已經跑步回來，祝曉敏見他滿頭是汗，忙取了手絹幫他擦，問：“這是跑了多少？”

　　 陸亦起來的時候就知道父母來了，看到兩人并不意外，任由她給擦汗，嘴裡答：“每天早晨五公裡，别的練習半上午再去。”

　　 還有别的練習？

　　 祝曉敏有點傻眼，比劃一下兒子的身高，分明也還是小小的一個。

　　 陸明峥很驕傲：“在基地裡，和他大小差不多的男孩子有十幾個，可沒有一個能強得過他的，看到的都說，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祝曉敏瞪他：“我兒子還是先上學，想當兵，也得十八歲以後。”

　　 陸明峥立刻認同：“當然當然，他們惦記也是白惦記。”

　　 羅亭淵見他轉變的毫無原則，忍不住笑一聲，催陸亦說：“去換了衣服洗漱，要吃飯了。”

　　 陸亦答應，立刻往後跑。

　　 祝曉敏不自覺的起來要跟過去，被陸明峥拉住：“小亦已經不用了。”

　　 怎麼就不用了？

　　 祝曉敏愣一會兒，坐回去又有些不放心，又起來說：“我就看看。”還是跟了過去。

　　 陸明峥無奈，沖羅亭淵笑笑，也跟了過去。

　　 夫妻兩個跟到兒子房間門口，站着往裡看，陸亦剛把外邊衣服脫掉，看到兩人堵着門，瞬間紅了臉，忙過來關門：“我自己換，你們别偷看。”

　　 被關在門外，祝曉敏愣一瞬，忍不住笑起來：“小家夥害羞了。”

　　 陸明峥笑：“大小夥子了。”

　　 祝曉敏隻得在外頭喊：“小亦，把汗擦幹，小心感冒。”聽到兒子在裡邊答應，這才悻悻的回去。

　　 小陸也已經繞着院子把自己的小辮子得瑟一回，跑回來趴在祝曉敏腿上，眨巴着大眼睛說：“媽媽，我的小辮子這麼漂亮，怎麼戴帽子？”

　　 祝曉敏摸摸她的小辮子笑：“怎麼梳了漂亮小辮子，還要戴帽子啊？”

　　 小陸也很認真的點頭：“剛才婷婷戴了頂好漂亮的帽子，說我有小辮子就不能戴帽子。媽媽，我又要有小辮子，又要戴帽子。”

　　 小家夥還挺貪心。

　　 祝曉敏笑，伸手抱她起來，坐自己腿上，想一想說：“改天我們去買些漂亮毛線，媽媽給小也織個又漂亮又不影響小辮子的帽子，好不好？”

　　 “太好了！”陸也開心起來，小手拍的啪啪響。

　　 祝曉敏笑着摸摸她的頭，向羅亭淵問：“馬上過年，羅烨回不回來？”

　　 羅亭淵點頭：“回來怕也在年根兒了。”看看陸明峥說，“明年他也會加入你們。”

　　 陸明峥點點頭，表示知道。

　　 羅烨會一起加入研究，而這個研究，顯然羅亭淵也很清楚。

　　 祝曉敏的眼皮跳了跳，直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卻沒往下問，立刻說：“回頭我們和承志、志安幾個一起過來拜年。”

　　 羅亭淵點頭，笑着答應：“好！”

　　 等陸亦換了衣服，洗漱好過來，早飯剛好擺上，三大兩小圍着桌子坐下，祝曉敏一邊兒是兒子，一邊兒是女兒，忙着倒了牛奶，又剝雞蛋。

　　 陸亦和陸也同款無奈臉：“媽，我自己會剝。”

　　 祝曉敏争辯：“媽媽這麼久沒見你們，給你們剝個雞蛋盡盡心，這是親子行為，不是說你們不會。”

　　 陸亦：“……”

　　 行吧。

　　 陸也：“……媽媽好有道理。”

　　 祝曉敏笑着把剝好的雞蛋放兩人盤子裡，這才想起帶回來的面包來，忙催陸明峥拿出來，讓阿姨拿個盤子裝上，笑說：“這是我們龍城食品廠新出的面包，昨天上車前現烤出來的，羅老師也嘗嘗。”

　　 小陸也看到，已經眼睛冒光，也忙催羅亭淵：“羅伯伯快嘗嘗，告訴小也好不好吃。”

　　 羅亭淵笑：“你媽媽廠子裡做的，自然好吃。”取把小刀，把面包切開，兩個孩子每人分一塊，自己才拿一塊來吃。

　　 小陸也眼睛亮亮，見面包放在自己小碗裡，開心的直颠小屁股，大聲說：“謝謝羅伯伯！”抓起來啊嗚一口，剛嚼一下，眼睛就瞪的老大，連連點頭，直到把嘴裡的面包吞下去，才大聲嚷，“好吃，好吃，媽媽好棒！”

　　 相比陸亦要穩重很多，面包放進碗裡，也說一聲：“謝謝羅伯伯。”拿了面包咬一口，也連連點頭。

　　 祝曉敏故意問：“小亦不喜歡吃？”

　　 陸亦瞄她一眼，點頭：“喜歡！”

　　 祝曉敏笑：“小小年紀，别學你爹那個樣子。”

　　 他怎麼了？

　　 陸明峥摸摸鼻子，沒有反駁。

　　 吃過飯，兩人要帶着孩子回食品廠去，羅亭淵讓董文浩安排了車子，自己送到門口。

　　 祝曉敏帶着兩個孩子上了車後座，車子啟動，她回頭去看，見羅亭淵坐在輪椅上，雖說身後有董文浩，還有阿姨和兩個保镖，周身卻仍帶出些寂寥，胸口就有些悶，伸手揉一揉陸亦的小腦袋問：“小亦，你想去哪裡上學？”

　　 陸亦擡頭，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想一想問：“媽媽是想讓我來這裡上學？”

　　 這小家夥也太聰明了。

　　 祝曉敏苦笑，想一想搖頭：“現在是小亦要上學，媽媽的想法隻能是參考，主要還要看小亦的意願。”

　　 陸亦仰頭想一想，一臉苦惱：“要現在做決定嗎？我想和小靖商量一下。”

　　 祝曉敏樂了，點頭：“好啊，你們先商量。”

　　 坐在副駕上的陸明峥回頭瞧瞧母子三個，又轉身回去，隔一會兒說：“小靖應該是去王府小學。”

　　 轉過頭，隔着車窗見正經過雍親王府所在的胡同，指了指說：“就是從那裡進去。”

　　 祝曉敏說：“離大院兒不遠。”

　　 陸明峥點頭：“嗯。”

　　 大院兒離王府小學不遠，也就離他們和江嫂的四合院不遠，其實兩處學校都可以選擇，隻是那處大院兒和别的地方不一樣，孩子們出入必得有大人帶着才行。

　　 如果陸明峥要進研究中心做研究，祝曉敏又回不來的情況下，孩子确實是放在羅亭淵那裡最安全。

　　 隻是，那處大院裡，和陸亦同齡的孩子也隻有二十多個，上學都是小班教學，不比正規的小學，有幾百個孩子一起，何況還有一起長大的謝靖。

　　 和人群相處，是學業之外很重要的一課，祝曉敏不希望孩子錯過。

　　 隻是，想到羅亭淵的學識，想到他對羅烨的教育，又覺得，在大院兒上學，能從小得到羅亭淵的教導，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