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6章 體弱,娘胎裡帶出來的
國營飯店裡環境嘈雜,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們,不适合做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事情。
楚月提出換一個地方,要安靜一點的。
裴寒川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楚月,難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就看出來了?
想起楚月不久之前救人的場景,裴寒川對楚月選擇相信,立馬答應。
如此一來,楚月和陳鳳英走在前面,裴寒川抱着裴天賜跟在後面,走出了國營飯店。
至于何美嬌……
她早就被人遺忘在了角落裡,周圍人轉眼忘記了前頭有個搶着救人的衛生員,畢竟飯店裡的客人,哪裡知道何美嬌有個在首都當首長的爺爺。
唯一還惦記着何美嬌的人,也就是王秀蘭了。
王秀蘭拉着何美嬌站起來,走回位置上繼續吃飯,并安慰着,“何同志,剛才……剛才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你放心,我絕對不往外說。你餓了吧,趕緊來吃飯,現在天氣冷,飯菜涼得快,我們趁熱吃填飽肚子要緊。”
何美嬌沮喪的在凳子上坐下,哪怕她絞盡腦汁想,也想不明白她堂堂醫科學院畢業的大學生,怎麼會連一個農村出來的土丫頭都比不上!
這一次,何美嬌受傷的不僅是感情,而是她最引以為傲的自尊心。
王秀蘭滿腦子都是香噴噴的梅菜扣肉,哪裡懂得何美嬌複雜難堪的心情。
她夾了一筷子豬肉片放到何美嬌碗裡,“何同志,吃肉啊。”要是再不吃,都要被她吃光了。
何美嬌本就心情不好,看到這亮晶晶的豬肉片,腦子裡全是楚月之前說的那一句“糧食金貴,浪費可恥”。
哼!
不就是吃!吃就吃!
誰說她吃不完的!小看誰呢!
……
楚月所謂一個安靜的地方,竟然是裴寒川停在大馬路上的車子。
這條大馬路上,同時還有驢車在緩慢前進,跟一塵不染的黑色小轎車形成鮮明區别。
楚月掃了一眼車頭,瞧見非常熟悉的兩個字——“紅旗”
這個年代能買到這個牌子的小轎車,看來裴寒川的身份不僅僅是看着矜貴,更是背景不簡單。
楚月在上車前,将手裡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先交給了陳鳳英,“陳嫂子,你先幫我拿一下,我一會兒就下車。”
風風火火的陳鳳英在見到這輛小轎車後,反倒是膽小了起來。
她拉着楚月的手腕不放,壓低聲音,兩人竊竊私語,“楚妹子,會不會不安全?”
不安全?
楚月挑眉,難道裴寒川還能打得過用靈寶空間護體的她?
陳鳳英又道,“我是說這個人來曆不明,又開着這麼好的車子,說不定是個資本家。楚妹子,我們千萬不能跟資本家來往。”
“陳嫂子,您放心吧,他就算是個資本家,也是上頭有人的資本家。不會有事的。”
楚月拍拍陳鳳英的手背,然後轉身上了車。
小轎車是三排坐的,後兩排可以變成一排,所以空間特别大。
裴寒川抱着裴天賜瞪着楚月,小男孩跟個沒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蔫蔫的,臉上面色依舊蒼白,他貼着裴寒川的胸口一動不動。
楚月上車後,從随身布袋子裡掏出一個聽診器,其實是呼喚随身空間007拿出來的。
她對裴寒川說道,“把孩子抱起來,面對我。”
裴寒川拍拍小男孩的後背,“天賜,打起精神來,堅持幾分鐘。”
“好。”
裴天賜才四五歲的年紀,剛剛經曆過那麼危險的事情,卻一直不吵不鬧,哭都沒哭一下,乖乖聽着裴寒川的話,他擡起腦袋看向了楚月。
沒想到,又是個堅強的孩子。
楚月不由想到了還在家裡的陸元寶,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在做什麼。
她稍稍一恍神,轉瞬間集中注意力,聽診器挂在耳朵上,另一頭貼在了小男孩身上。
先聽了聽心跳聲,又聽了聽肺音。
她摸摸裴天賜腦袋,“張開嘴巴,看看舌頭,啊——”
“啊——”
小男孩舌苔正常,口腔紅潤,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顧的,就是剛卡到過喉嚨,口腔内壁有些紅腫。
最後,楚月握住小男孩的手腕,拉起他的衣服,右手食指和中指放上去。
她閉上眼睛,号了号脈。
一會兒後,楚月收回手,仔細将小男孩把卷上去的袖子放下來,打理妥當。
這期間,裴寒川仔細審視着楚月的一舉一動,特别是在楚月閉上眼睛号脈的時候,他的目光幾次在楚月的臉上和她的指尖來回。
直到楚月睜開眼睛,裴寒川的審視随之變成了焦急的等待。
楚月收起聽診器,沉聲說,“這個孩子的心髒比較弱,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雖不是大病,但是影響孩子體質。”
猛地一下。
裴寒川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隻有裴家親近之人才知道的秘密,竟然短短幾分鐘之内,就被她說了出來。
就像楚月說的一樣,孩子的心髒比較弱,但沒到心髒病的程度,日常生活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體質弱,特别容易生病,時不時的頭疼腦熱發燒。
如今孩子還小,等他再大一些,說不定會影響孩子的正常發育。
裴家人帶着孩子北上首都,東去滬市,見過最好的醫生大夫,做了大大小小各種檢查,得到的結論無非是“好好養着”。
養金貴了,随着孩子長大,底子自然而然會變好。
但是這都三四年過去了,各種各樣的補品吃着,裴天賜的身體還是是時好時壞,經常生病,沒有任何起色。
前幾天,裴天賜又小感冒了一場。
這幾天病剛好,裴寒川剛好從外地回來,孩子纏着裴寒川撒嬌,不想待在家裡,想出來玩。
裴寒川瞞着家裡的父母姐姐,偷偷把孩子帶了出來。
前一刻差點吓死,這一刻又遇見了驚喜。
楚月能診斷出裴天賜的病,醫術了得,說不定有辦法能治病。
裴寒川神情急迫,“天賜這個情況能治嗎?”
“能,不難。”楚月道。
裴寒川喜出望外,差點從座椅上站起來,要一腦袋撞在車頂上,裴天賜感覺到舅舅的激動,仰頭看了看,剛好看到裴寒川壓都壓不住的上揚嘴角。
“請問怎麼治?無論什麼藥,多少錢,我們裴家都出得起,隻要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長大,少受一點苦,條件随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