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太子流放,錦鯉婢女随行超旺他

第一卷:默認 第40章 一路煉獄

  那人喝了湯藥,想着死又想着活,道:“我若沒活過來,還勞煩大家去幫我爹娘傳個信。”

  楊兼沒好氣,“都是自身難保的,要傳信沒可能,要不你自己活着自己傳信。”

  那人道:“若是我真活下來,我這條賤命就是你們的。”

  楊兼不近人情道:“不稀罕,你可别被給我主子套個收買人心的罪,我主子可受不了半點讒言。”

  聞言,衆人都齊齊看向那兩個特意監視廢太子的衙差,又對廢太子多了幾分同情。

  兩人衙差對視一眼,這關他們什麼事,他們隻管看着人。

  喝完了藥,天色早已黑透,大家要求繼續趕路,沒辦法,野外的蚊子,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璃月讓了位置給那被蛇咬的坐着,她走路。

  就見那人一直對着楚珩钰感恩戴德,楚珩钰隻一句話:“活下來再謝。”就叫人閉了嘴。

  接下來的三四天,抓蛇人倒是幾貼藥下去有所好轉,當真是叫人唏噓了一把。

  到了七月,迎來了三天大雨,大家栖身破廟,偏縫漏雨,到處濕答答,柴火也難尋,這一次,很是難挨,糧食也不多了,又不好生火,實在到了第三天,沒吃的得餓死,是楊兼帶着銀子出門,冒雨給所有人帶吃的,包括衙差在内。

  不能生火,隻能帶做好的包子饅頭餅子,大家餓得眼冒金星,才盼着楊兼回來,衙頭不免道:“放往常遇到這麼個事,怎麼也得死一兩個人,這居然大家都好好的,倒是叫人想不到。”

  兩籮筐吃食回來的時候,楊兼免不了又生一場病。

  楚珩钰把脈,看着書,配了藥,倒是兩次藥煎過,楊兼便好了。

  大雨之後便又是暑熱,這次暑期比之前更甚,往常這時候,最是難熬,熬不過的就是一個死。

  璃月跟楚珩钰被罩在闆車裡,倒是沒那麼艱苦。就是熱風一吹,渾身汗濕,幾乎見着水就得下水洗洗,沖沖涼也好,衣服也不愁曬,夜風吹着就能幹。

  璃月跟着愛潔的楚珩钰,自己又是管煙火吃食的,一天下來身上各種串味,被楊兼提點女孩子也要勤洗澡之後,也得見水就洗。

  她合服下水的時候多,實在每次下水,大家都下,她合衣洗過,找地方換衣服,隻能這樣來。

  故而在這期間,每到做飯,璃月總是披頭散發,實在頭發礙事,就是松松打個結,有種随性的柔美,不過忽略她曬黑的臉的話。

  草藥收來璃月發餅子,那些大熱天刨土的是真不容易。

  果真,後來就有個三十來歲看着還算健壯的流犯突然抽搐,然後喘不過氣,說沒了就沒了,猝不及防。

  日頭晨起沒多久就開始曬,然後直到未時過才會好一點,這些人有時候為了挖點草藥換點吃的,一蹲一挖就是好一會兒,加之鐵鍊曬得燙腳也得生生撐着,真如同煉獄。

  繼而又走了兩天,劉家女眷也倒下一個,喝了兩次藥,那人沒救回,也是草草埋了。

  毒日頭,生生十幾日,不下半點雨,跟熬人幹似的,騾子都差點受不住。

  這日,路過棗兒莊,這個縣城就叫棗兒莊,竟然遇到幹旱,地頭都透着幹裂。水是半點尋不到,一行人哪裡還會想着找草藥,巴不得第一時間找到水.

  楚珩钰和璃月幹的嘴巴都起皮,不要說那些每天走很多路的人。

  遇到的村民見着生人,更是合起夥來把人擋在外頭,生怕唯一的水源被人給霍霍沒了。

  無法,與村民大動幹戈不劃算,衙頭的意思加緊趕路才是要緊事,之後,幾乎日夜兼程,生生憋了兩天才走出幹旱地,遇到水塘的時候,好些人都不管是不是生水,趴在地上就喝。

  璃月照顧着楚珩钰和楊兼,叫别喝,一定燒水再喝。

  隻他們一行人沒喝生水,晚上歇息在水塘邊上幾乎大部分人開始鬧肚子,面色慘白,灰白,還透着生無可戀的死氣。

  楚珩钰給人一一把脈,症狀幾乎差不多,指着随處可見的狗尾巴早道:“先煮一鍋喝喝看。”

  就地喝水,就地取材,也真是頭一遭。

  幾個大鍋架起來,就地開始拔幹草開始燒火。

  狗尾巴草,又是紮堆生長,根本不愁缺的,有餘力的都去拔狗尾巴草。

  這苦差事也難怪沒幾個衙差願意幹,路上同樣有危險,這還是有老衙頭帶着走路,若是新手,不知方向不說,遇到這個情況,全軍覆沒也有可能。

  煮了幾鍋狗尾巴草,大家如牛大飲過後果真就好了很多。

  原地休息,還得弄吃的,這時候也不管什麼衙差,什麼富的,什麼窮的,大家共患難,璃月用大鍋一起把米全煮了。

  之後才想起來,驚道:“遭了,前頭幹旱,後面的米糧不是會貴比金子。”

  衙頭道:“有可能,到時候去打聽打聽,要是貴,就趕緊走下一個鎮子,多走幾個縣城,就好了。”

  璃月覺得自己發的善心有點多了。

  果真吃過這頓之後,米糧的确貴的一塌糊塗,一路上莫說野菜,就是野草都矜貴,那平日看不上的麸糠和糙米和的餅子,就尤顯金貴,因為難民連這都吃不上。

  一路上大家都在急急趕路,璃月手上有點面粉,也堪堪夠自己吃的。那些富戶想吃好的,就得花更多的錢,誰叫衙差買的糧食也不便宜。

  又急行走了三四天,大家都面如土色之後,那糧食價格才正常起來。衆人這才又過上刨土換吃食的日子。

  不過也不容樂觀,毒日頭又帶走了兩個人。其中會摸骨的秦伯就沒受住,沒了。

  别人說他犯了殺牛的罪流放三年,這日子本不是沒有盼頭,熬過三年就好了,誰曾想死在流放路上。

  他是最叫人惋惜的一個人,秦伯看着就是老實憨厚的人,實不應該就這樣死了,好在死的時候說了自己沒有什麼遺憾,孫子都快成親了,沒有病死拖累家人也是他的福氣。

  一行人給埋了,立了碑,子孫後代要是有人要來祭拜也有個墳頭。

  之後又過了三四日,楚珩钰偶爾拄着樹枝做的拐杖活動活動腿骨。

  偶爾會踮着腳走兩步,卻是瘸的厲害,叫人看着很是惋惜。他如今的現狀哪有以前翩翩公子的模樣,黝黑的面孔,不比流放隊伍裡的強多少,以前挺拔的身形,如今也稍稍帶着佝偻,這個模樣,便是站在皇帝老兒面前,怕也會認不出來這是他的兒子之一。

  接下來更是有一段要命的山路,衙差的意思是得在這山裡走五天,走過這片山地,也算到了北地,但是不算苦寒之地,大緻走到八月中旬,才回到冬季長達半年之久的苦寒之地,幽州。

  聽着就叫人絕望,犯錯的不禁後悔自己為什麼犯錯,如今後悔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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