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不知好歹
“啊?沒有炭?怎麼可能?這府裡連下人的房間都有炭,你這兒怎麼可能沒有炭呢?”
安悅面露難色,遲遲不語。
玄青猜想了一番之後,這才說道,“姑娘,不會是莫如是沒有給你吧?”
安悅點了點頭。
“這......”玄青是釋殺殿最低階的弟子,原本也是下人,因為表現的好就升為弟子了,而莫如是在釋殺殿内的地位比她高處好多,她思來想去,實在不好說莫如是的壞話,隻好悄悄的問,“姑娘,你該不會得罪了她吧?”
“恩,從一開始就得罪了,她說過,不會讓我在這裡好過的。”
玄青歎了一口氣,“那怎麼辦?冬天已經來了,每個屋子裡都要用炭火的,你這沒有炭火怎麼熬過冬天呀?會被凍死的!”
玄青不由自主的在安悅的床邊坐下,手一碰床立馬彈起來了,“怎麼這麼冰?”她再往床上細看,才發現,床上鋪的竟然是夏天用的涼席,她吃驚的望着安悅,“難道冬天要用的棉被、棉褥子她也沒讓人給你?”
“恩。”安悅道,“沒有。”
“天啊!這還怎麼活?”
玄青想了一圈,隻好說道,“我人微言輕的,真的幫不了你太多,依我說你還是去找一下尊主求求情說說軟話。我記得當時你把尊主都刺傷了,尊主也沒有殺你,可見你在尊主心裡的地位是不一般的。隻要尊主喜歡你,你在這府中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安悅在心裡算算日子,她确實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沈無清了,隻怕莫如是也是仗着自己和沈無清之間的關系淡薄了,這才敢這樣對待她。
隻是,她早已經失去了活着的信心,認為死才是解脫,故而眼前的困境她倒是絲毫不在意,還希望自己就這樣慢慢的熬着,等深冬以來,凍死在深冬的大雪天裡,也算是死的幹淨。
“玄青,謝謝你,可是你不用擔心我。”
玄青歎了一口氣,詢問道,“姑娘,你去找一下尊主,說幾句軟話,真的那麼難麼?”
“不難,很簡單,可是我不想。”她站起來,拉着玄青,将她拉到門外,對她道,“玄青,最近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照顧我,我很感激,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去回報你。玄青,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她說完,轉身進入房間,把門關上。
玄青看着眼前冷冰冰的門看了很久,随後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在釋殺殿裡,真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每個人都在想方設法的練習武功,成為尊主身邊的得力助手,玄青也不例外。比起安悅的一次次放棄和後退,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從最微不足道的弟子變成能夠為沈無清所用的左右手。她隻能将一部分的精力放在安悅的身上,可如果安悅選擇了不掙紮、認命,那麼,她也無能為力。
忙碌多日的沈無清終于想起了安悅,可他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想起這個傷口,就想起了他所有的付出換來的就是安悅的偷襲。
玄冥丸的搶手程度一點也不輸給神醫冊子,隻是,當年他殺了武林門派各大掌門之後,知道玄冥丸還有一顆這個消息的人已經全部都死了。如今這世上,哪怕是罂粟,也研制不出像玄冥丸一樣的神藥。
他将這麼寶貴的東西給了安悅,算是作為她加入釋殺殿的見面禮,可她呢?
不知好歹!
“吱呀。”門開了,一襲紅衣的罂粟走了進來,在沈無清的面前站定,“那個安悅身上的傷到了複查的時候,我要去見她,你去不去?”
沈無清擡眸看着眼前的罂粟,對上他的視線之後似乎思考了一秒鐘,随後搖了搖頭。
“好!你不去!那我去了!”罂粟轉身走了,剛走了沒幾步,又折回,看向沈無清道,“那個安悅你就打算讓她這樣待着?她可是極具利用價值的,說不定你可以利用她換取黛國整個江山。”
沈無清不語。
罂粟雙手環胸,“我說你在那兒想什麼呢?你做了這錄國的攝政王,權利滔天,最終的目的不就是天下之主麼?如今在你的面前隻有黛國一個難題,黛國女皇又在你的手中,你想要黛國的天下,豈不是易如反掌?”
沈無清道,“本尊聽聞,如今的黛國是蘇之時和素月在主持大局,兩人都不能小觑。奪取黛國之事,需從長計議。”
“那我問你,你将安悅留在身邊,為什麼?”
沈無清又不說話了。
罂粟搖着頭,頗有幾分不滿,“我有時候就不明白了,你就是承認你喜歡她,有那麼難麼?說不定你承認了你喜歡她,讓她知道了你喜歡她,她就能原諒你之前所做的事情,也能夠知道你的好。我本以為你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可如今,我看啊!你是天下第一傻人。”
沈無清的臉色沉了下來,“說夠了?”他瞥了一眼門口,“出去!”
罂粟瞪着他,“不知好歹!哼!”說着,轉身走了。
沈無清隻知道,天下和她,他隻能選擇一個。
安悅此時已經病的昏睡在床上。身體因為發高燒而熱的厲害,可身下是夏天的涼席,可謂是冰火兩重天。她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便是昏睡,也不安穩,時而呓語。
罂粟帶人進來之後,第一感覺就是冷,等來到安悅的床邊,見她狀态不對,伸手在她的額頭上一探,叫道,“怎麼這麼燙?”随後吩咐人,“去叫尊主過來,就說安悅快死了。”
沈無清果然到了。
他坐在安悅的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詢問罂粟,“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我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我估計......”罂粟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又摸了摸安悅身下的床鋪,皺眉道,“這兒條件這麼差,她不生病才怪,之前的傷還沒有好全,可好!又病了!”他甚至生氣的說道,“都怪她總生病,我一個毒聖都快成了郎中了我!”
“來人,将安悅抱去本尊的房間。”
沈無清一聲令下,驚得罂粟整個人愣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