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憋屈的三皇子
唐家的年禮更是分了兩份，一份給唐風，一份單獨給唐元，算是安排的極周到。
姚家那邊更是相隔多年後的，第一個團圓年，幾乎是林家有什麼，就送了什麼到姚家…
忙忙碌碌，停停走走，大年三十這日也就到了。
當晚，照舊是夜岚陪着老爺子進宮赴宴，嬌嬌還是借口風寒，沒有露面，也沒給皇後等女眷見到她，為難她的機會。
皇家宴席上的飯菜，除了做法繁複講究一些，論起新鮮美味，其實比林家差了一大截。
但好在有林家進宮的水果和新鮮青菜，比起往年還是增色很多。
這一年，明德帝同世家和朝臣們的明争暗鬥中，勉強算是打了個平手，這已經讓他歡喜非常了。
畢竟往年都是傀儡一般，隻有生氣的份兒，整個大越都在世家和朝臣們手裡把持着。
而幫助他得到這個平手的功臣，就是夜岚了，當然還有一個隐藏在後邊的林家和姚家，連帶還有嶽麓書院。
所以，酒宴上，明德帝頻頻舉酒杯，喝得很是痛快。
三皇子這一年被皇後和謀臣們百般勸慰要隐忍，但這會兒眼見文武百官多半圍在八皇子身邊阿谀奉承，他心裡就焦躁的厲害。
偶爾扭頭見得坐在對面的丞相王清臣，雖然神色依舊淡淡，但眼神卻不時望向八皇子，顯見也有些不如往年那般沉得住氣了。
三皇子眼珠兒一轉，就想試探一下。
于是，他好似玩笑一般，端了酒杯走到大殿中央，高聲問向林老爺子，“安國公，聽說你們家裡的雜貨鋪子賣的肥皂香皂一類很是不錯？”
林老爺子挑眉，立刻猜的這是來找茬的。
學院雖然是林家建的，但卻挂在明德帝名下，學院的研究成果有了成效，見了利潤，卻在林家手裡，說出去總容易被安個大不敬的罪名。
原本圍着林老爺子和夜岚的朝臣們，不動聲色的悄悄讓了開來，都打算觀望一下，關鍵時刻再選擇站隊。
但林老爺子卻根本沒給他們這個機會，笑呵呵起身同三皇子行禮，應道，“三殿下這般說，倒是提醒老臣了。”
說罷，他走到大殿中間跪倒，然後從懷裡取出一本折子，雙手捧着，說道，“皇上，學院裡年前琢磨出幾樣小東西，還算實用，作坊制作了一批，尤其是肥皂香皂賣的最好。老臣算了算，若是推廣開來，一年起碼能有二十萬兩銀子的進項。所以，老臣把方子整理寫下來，在這樣歡慶的時候獻給皇上，以賀我大越富強繁榮。”
萬全自然趕緊上前接了折子，恭敬送到明德帝手邊。
明德帝原本挂名做了前進學院的院長，也不是貪圖什麼利益，不過是怕一個以勵志改善民生的學院成為不安全因素，自然是掌握在他手裡最好。
至于林家，一手建立了前進學院，當然也最有資格享受學院的一切成果。
不想如今，學院才剛剛小有所得，林家就把利潤最好的一項獻了上來，可謂是忠心耿耿，愛國甚于愛家。
“好啊，好啊！若大越人人都如同愛卿這般，我大越何愁不昌盛！”
文武百官見此，趕緊跪倒磕頭，山呼萬歲，歌功頌德，哄的明德帝越發歡喜。
三皇子自然也要跟着跪倒，心裡别提多憋屈了。不怪他不喜歡林家，林家這個老爺子就像狐狸一樣，明明他貴為皇子，明明他身後有世家支持，但每次對上林家，從來沒占到過便宜。
就像這次，他還不等說林家私吞，林家就把東西獻上去了…
但王清臣正好跪在他旁邊，兩人擡頭是對視一眼，倒是有些心照不宣，他也不算沒有收獲…
因為有了這個插曲，夜宴更熱鬧了。
小小的肥皂不起眼，但卻是家家戶戶都要用的，一年一家得利二十文錢，大越多少人家，加一起，實在是利潤巨大。更何況材料太廉價了，不過是廢油脂、草木灰、堿面，簡直是無本的買賣，一本萬利。
有人就免不得動心，想要攬下這個差事。
但更多的人卻是看中了前進學院這個聚寶盆，畢竟學院今日能研究出肥皂，明日就能研究出更值錢的東西。
十五和十六皇子兩個，都拿着酒壺站在明德帝身邊，随時聽候吩咐，給重臣們倒酒。
兩人都是沒少長個子，神色雖然還有幾分青澀，但比之去年可是沉穩太多了。
有人忍不住誇贊兩句，明德帝這個當爹的，自然是心情大好。
而下邊席位上，林老爺子也被包圍了，家裡有孩子在學院的，自然要道謝，畢竟家裡孩子的長進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有人就問道，“國公爺，不知道上元節之後，學院還招生嗎？下官還想把家裡其餘小子送去學點兒本事。”
老爺子卻是搖頭，“老話兒說，貪多嚼不爛，學子多了，學院也是生怕照顧不周。總要把這批學子培養好了，學院也熟悉了，才好再招收新生，否則誤人子弟，可是大錯。
再說了，學院的學子以精進技藝為先，不好入仕，大人家裡的子弟能讀書還是多讀書，将來為皇上為大越盡力。”
不想明德帝聽了這話，卻笑道，“誰說學院的學子不入仕，雖然他們讀書不成，但技藝精湛也是才能。待得這一批學子學成，可以選幾個優秀的進工部和農林司，哪怕從七品做起，也是為大越盡心盡忠。”
林老爺子心頭一跳，但這時候總不好拒絕，他隻能起身應道，“多謝皇上想着學院的小子們，但他們年輕，大半心思都用在技藝上了，進了工部和農林司，不給大人們搗亂就不錯了。”
他的話音落地，立刻就有人笑道，“國公爺這麼說可是妄自菲薄了，隻要是人才，各部大人自然都願意多幾個好幫手的。”
不必說，說話這人家裡就有子弟在前進學院。原本倒是覺得孩子讀書不成，走不成仕途，才送到前進學點兒手藝，或者給皇上和林家捧個人場。
沒想到，如今學院學子居然有了踏足仕途的機會，而且不用經過科考，這實在是天上掉餡餅，自然是生怕老爺子攔阻了。
老爺子笑呵呵，也沒在說什麼。
他原本定了規矩，學院學子不入仕，就是為了減少争鬥，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隻關注大越的民生發展。
沒想到，因為明德帝一句話，這規矩就破了。
但他也沒傻到這時候表現出惱怒，以後慢慢想辦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