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勢利，尚在襁褓便被算計

　　 第二日，整個荷花村鑼鼓喧天。

　　 開祠拜祖一番後，裡正便将昨日獲得異果再賣掉、前前後後的細節都告訴了全村人。

　　 “鳴小子真是個好孩子，他發現異果，便帶村人去摘，還幫忙賣。期間，有兩幫不明身份的人來搶。好家夥，那些都是江湖人，能飛檐走壁、摘葉傷人哪！我們這群農夫什麼也不會，都吓傻了！好在，鳴小子身手了得，與那果商的護衛将賊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我們的人被保護得很好，沒有任何傷亡......鳴小子的這份仁義，實屬世間罕見。我在這裡宣布，他一家人都是我們荷花村的大恩人，誰若與他們過不去，便是與我們全村人都過不去！我這話，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

　　 衆人的歡呼聲如浪潮滾滾，把頭頂的烏雲都給吼散了。

　　 “因此，我與村裡幾位族老商議，一緻決定，将從賣異果中得到的六千兩，分給齊一鳴六百兩。”

　　 “另外，他家孩子的滿月酒，到時大家出物出錢出力，幫他操辦得妥妥當當、體體面面的。”

　　 “好、好、好！”

　　 衆人再度發出驚天的歡呼聲。

　　 “那麼，我再繼續說分錢的事。狗子、海娃等六個後生仔摘果子、挑擔子辛苦了，每人分得五十兩。剩下五千一百兩。村裡的四十戶人家中，有三十戶出了人手去萬藥山，便每戶分一百五十兩。剩下那十戶，每戶分五十兩。待會兒我會公布名單。這餘下的一百兩，留在村裡的公賬上。”

　　 這下子，衆人的掌聲與歡呼聲都有些稀拉了。

　　 沒出人手的人家，覺得是裡正沒通知到，而不是自己不願去，因此不服；而去了的，又覺得自家去的人多，應該多分；也有些對留一百兩在村裡的公賬上産生異議。

　　 所以，前面都好好的，到這裡便發生了歧義。

　　 最後協調後，再有人提出反對，便有裡正與幾名族老鎮壓，倒也沒再吭聲了。

　　 總的來說，最後的分配還是公平的。

　　 而且，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得這一大筆巨款，所有人都興奮得找不着北。

　　 像在村尾的苦娃，他自幼父母雙亡，還留下一個癡傻的妹妹。他賣掉田地和靠着鄉鄰的施舍，帶着妹妹住在山洞裡，才能艱難過活。

　　 不久前，被分到一塊野豬肉，煮給妹妹吃後，妹妹倒是恢複了正常，可家裡實在是太窮了，柴米油鹽沒有說，妹妹知道羞了，不肯再穿那破破爛爛的衣服，非要他給買一身新的。

　　 正發愁呢，村裡竟然分了錢給他。

　　 這一輩子，他都沒見過錢，當場他就跪下了。

　　 還有，像孤苦無依的陳老漢、家裡生了十個孩子窮得揭不開鍋的齊春成、與家裡決裂的齊順子這些原本手頭沒半分錢的，以及那些愁沒錢過年的、娶不上媳婦的、家裡房子坍塌的......等等的這些人，這筆錢對于他們來說，便是救命稻草、雪中送炭，心裡不知有多感激齊一鳴。

　　 而齊一鳴也沒有拿完那六百兩，隻要二百兩，剩下四百兩留給村裡，讓裡正找人修葺土地廟、祠堂、修路等等。

　　 衆人又是一番稱贊，對此無異議。

　　 ......

　　 這一切，都是王婆子回來告訴何苗的。

　　 “苗兒啊，不久前，村裡的人還是不待見咱們的，眼下個個都當咱們是活菩薩，我在路上走着，那些鄉親們個個都遠遠便迎上來，噓寒問暖的。家裡有什麼好東西，也都往我手裡塞，别提多親熱了，要是以往啊，可想都不敢想呢！喏，這兩個小球兒，便是那齊大胖家的齊小胖做的，說給兩個小家夥耍哩。”

　　 王婆子說着，便拿出兩個小繡球來。

　　 何苗啞然失笑，“繡球不是女子送給情郎的信物嗎？給這麼小的孩子耍，不合适吧？”

　　 王婆子也是一怔。

　　 她說怎麼收的時候感覺怪怪的呢，倒忘了這一茬！

　　 “這兩個小球兒隻比拇指頭大一些，不算繡球吧？哎呀，管他呢，咱就當不知好了。”

　　 “就怕這是别人故意抛出的定情物呢，等孩子大一些，便來認親了。”

　　 “不是吧？”王婆子被何苗說得心頭發緊，忙去查看繡球。

　　 果然，在其中一個繡球凹進去的裡邊，繡着一個歪歪扭扭的“齊七妹”的名字。

　　 “好你個齊小胖，不要臉的臭丫頭，我孫子還未滿月，就來打他的主意了，看我不告訴她奶，把她狠揍一頓不可！”王婆子隻當自己受人歡迎，不成想卻是被人惦記、利用，心裡那個氣啊，别提了。

　　 何苗一時間也有些無語。自己隻不過是随口那麼一說，竟成了真，孩子尚在襁褓中便被算計了，這些人也太喪心病狂了些。

　　 又有些不明白，“這個齊小胖和齊七妹是同一個人嗎？她多大了？為何要這麼做呀？”

　　 “是同一個人。是這齊家丫頭特能吃，家裡又隻有她一個女娃，嬌慣得很，什麼吃的都讓給她，将她養得越來越胖，那臉都胖沒了，大家都說她這樣的姑娘長大後沒人要。我還可憐她被人欺負、嘲笑，别人送的東西全不要隻收她的來着，沒想到，她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才六歲的丫頭啊，哪裡懂這些，若說沒人嗦擺，我是不信的，哎喲，真是氣死我了！”

　　 王婆子當真被氣得心肝胃疼，何苗忙幫她順氣，卻覺得無比的好笑，“咱家現在還住着全村最破的房子，竟也有人打咱家孩子的主意，真是奇怪呀！”

　　 “哼，他們勢利眼，我也不是吃素的！”王婆子半眯起眼，惡狠狠地道。

　　 “咱們躲遠些便是。說起來，如今咱們倒慶幸住到這半山腰來了，多清淨啊。要住在村裡，三天兩日的，鄉親們紮堆來竄門，我們可吃不消。”

　　 随時被人偷窺着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

　　 “可不？咱這房子雖然破了些，可等鳴兒回來便會找人翻新，不漏雨，牢固，也不是不能住人。”王婆子半眯着眼，很享受現在的幸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