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誤會,水洗都不清
第604章:誤會,水洗都不清
齊一鳴沖入禦書房,瞧見滿室的狼藉。
茶桌上堆滿了碗碗碟碟與殘羹剩菜,一些奏折與書籍扔在地上,厚重的地毯滿是瓜子殼、糕點碎渣,顯得淩亂無比。
瞧這架勢,這兩人在這兒一面聊天一面吃東西,就這麼過了一天。
心裡頭有說不出的怪異。
卻又令人無比的憤怒。
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這麼親密無間的聊上一日,連天黑了都不知道?
何苗忐忑不安地瞅着自家男人面無表情的樣子。
她知道,這是暴風雨前來的甯靜。
他越是生氣,便越是冷靜。
她讪讪然笑了笑,“那個什麼......相公,咱們回去再說吧。”
齊一鳴淡漠,“你還知道有家?”
鳳申帝瞪目,“師弟,你不用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是我拉着她不讓她走的,你有什麼沖我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這貨會不會說話啊,“我拉着她不讓她走”,這不是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意思嗎?
要知道,您明面上的身份是男人,男人!
何苗扶額,真是越描越黑,這下子是真的水洗不清了。
齊一鳴一挑眉頭,“大師兄對我内人真是用情至深、依依不舍啊,隻是,大師兄知不知道,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若是不知,”他一拳就砸了出去,“我用拳頭教會你做人!”
這一拳凝聚了他八成的功力,又快又狠,撕裂了空氣,發出爆炸般的破空聲,哪怕鳳申帝的武功與他不相伯仲,可在猝不及防之下,也難以抵擋。
這一瞬間,何苗顧不上多想,鋼針“嗖”地發出,在他的手臂與拳頭上釘成了一排。
他手臂上的真氣如破了氣的球驟然洩了個幹淨,拳頭無力地落在鳳申帝臉頰上。鳳申帝反應隻是慢了小半拍,幾乎是他拳頭揮出的同時,她便飛起一腳,狠狠揣在他的心窩上。
他原本就中了毒針,沒了内力,身體也呆滞,實打實地挨了一腳,整個人如破布一般飛了出去。
“相公!”何苗奔過去,被他的樣子吓壞了。
七竅流出血來,嘴裡在吐血,身上的皮膚也滲血,胸口塌了下去。
不過一刹那,他就成了個血人,氣息微弱了。
而這時,皇帝的暗衛侍衛全都一擁而上。
何苗隻覺得腦子一陣陣發暈,渾身都在發抖。
她聽見鳳申帝在吼,“沒眼力勁的東西,沒瞧見他身受重傷了嗎?還湧上來做什麼?都給朕滾下去!宣太醫,快!”
重傷?
對了,隻是傷了而已,沒事的!
何苗抹了一把眼淚,回過神來。
鳳申帝蹲在齊一鳴身邊,給他把脈。她無比的驚愕,“我隻踹斷了他骨頭而已,怎的他真氣倒流,在體内亂竄,擠爆了經脈,心髒破裂......就生命垂危了?”
“是我,都是因為我!我用毒針紮他的拳頭,令他真氣外洩,走火入魔......都是因為我!”
何苗自責心疼得要死,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落。
“你用毒針紮......”鳳申帝方才沒看見她出手,此時才留意到齊一鳴的拳頭上布滿鋼針。
她一怔,随之聲音放得很柔,“你怕他傷到我,情急之下,才發出毒針傷了他,對不對?”
何苗抽泣着沒有說話,等于是默認。
殊不知齊一鳴根本沒有暈過去,将鳳申帝這話清晰無比地聽了進去,心痛到窒息,雙拳默默攥起。
鳳申帝心裡頭無比甜暖,正要說什麼,卻瞧見何苗倏地一抹眼淚,“聖上,我們先回去了。玄鐵打造,按照原計劃進行即可。”
她握着齊一鳴的手,消失了。
鳳申帝呆愣在原地,久久沒回神。
遠遠站着的宮人也吓得面無血色,瑟瑟發抖。
片刻後,鳳申帝冷聲道,“方才所見,不得外傳。若是有半點風聲外洩,朕誅你們九族!”
宮人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何苗帶着齊一鳴進了空間,接了點山泉水喂他喝下。
山泉水修複、滋養他受損的身體,很快便複原了。
他翻身坐起,瞧見淚流滿面的何苗,他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可不過片刻,他的臉上便恢複了冷漠。
他起身往外走,不辨方向。
“相公......”
何苗可憐兮兮地跟在他身後,不住地呼喚他,他恍若未聞。
“相公,你聽我解釋,聖上他......”
齊一鳴倏地轉過身,雙眸冰冷如刀,“還在我跟前提她?”
若是不把鳳申帝的身份說出來,這一場誤會是解不開的。
何苗心一橫,便道,“你誤會我們了,我當然要提啊!你知不知道她是......”
齊一鳴截斷了她的話,“我誤會她?難道她與你糾纏不清,不是她親口說的?”
他冷笑,雙眸裡滿是受傷之色,“好,我就當她離間我們夫妻情感,故意說這樣的話。那我問你,你是不是與她單獨待了一整日?方才你是不是為了她發出毒針傷我?”
何苗啞然。
這的确是事實,可又不是事實。
她舔了舔發幹的唇,腦子裡在飛快地組織語言,剛想張嘴解釋,卻聽見齊一鳴啞聲說,“你為了其他男人傷了我。”
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落寞。
“不是這樣的。”她拼命搖頭,“我是想,你與聖上有着極其深厚的師門情誼,你若是一時沖動打傷了她,日後必然後悔。而且,她是君,你是臣,你會背上弑君的罪名......我不想你釀成大錯,我必須阻止。”她雙眸盈盈似水,飽含着深情。
然而,齊一鳴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卻毫無波動。
他看着她,一雙眼眸冰涼而深邃,一個字不說。
良久,他轉過頭,看向天空。
天邊被殘陽染紅,大片大片的,層層疊疊,似他方才身上滲出的血。
晚風嗚嗚咽咽地刮過。
初秋的夜晚,微微發涼。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令人瞧着心酸。
何苗嘴唇張了張,“相公,你答應過我,無論是看到我與他人在做什麼,哪怕與别個男子同躺一張床上,你也要聽我解釋,再做定奪,你都忘了嗎?今日之事,并非你看到的那般......你可以聽我解釋嗎?”
他冷嗤一聲,啞聲道,“你當我傻子嗎?當初你為何會逼着我立下這樣的諾言,事到如今,我還看不出來麼?”
何苗一怔,“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