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隻是沖她淺淺的笑了笑，一如往常，“昨天回來的。”

　　 兩人走到沙發邊坐下，張媽去倒了一杯溫水放在顧九面前，視線一直不離開顧九。

　　 “小小姐，你在京城玩的怎麼樣，是一直在墨家麼？”眉眼帶笑，語氣裡帶着些許的關心。

　　 顧九漂亮的眸子垂了垂，緩緩說道，“并不是一直在墨家。”

　　 忽的張媽身子僵了一下，心跳有些加速，心裡的擔心越來越qiáng烈。

　　 努力保持住自己的表情，嘴角的笑卻有些僵硬，聲音也帶着不自覺的顫，“那小小姐還去哪了呀？”

　　 應該不會，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

　　 這才不過一個月而已。

　　 顧九卻擡頭看向張媽，眼裡滿是認真，輕輕地開口：“張媽，你知道母親曾經的事情麼？“

　　 這淡然的語氣似乎是在問午飯吃什麼一般。

　　 而張媽的心卻是瞬間縮了一下，不自然地抿着唇，“我，我也隻清楚一部分。”

　　 顧九唇似勾非勾，眸底如漩渦一般，叫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手指動了動，櫻唇輕啟，“那張媽知道母親其實是京城的人麼？”

　　 突然張媽擡起了頭，眼睛睜大，臉都有些發白。

　　 小小姐知道了？

　　 她居然知道了，這怎麼可能？

　　 “小，小小姐，你......”張媽已經完全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難道瞞了這麼多年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浮出水面了麼？

　　 她一開始就該阻止她去京城的，她本就不應該讓她和京城産生一點接觸。

　　 現在她要怎麼辦？

　　 顧九眼睛動了動，“張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忽然張媽猛地抓住了顧九的手，“小小姐，張媽對不起你，是張媽對不起你，但你可不可以答應張媽不要再去京城了？”

　　 她的聲音裡滿是祈求和害怕，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顧九看着她，沒什麼溫度。

　　 果真，張媽是知道些什麼的。

　　 可是，為什麼整整十九年她都沒有提到過一次？

　　 她到底為什麼瞞着，到底還有什麼她不清楚的事情？

　　 顧九面上清清冷冷，卻無形中帶了些哀傷。

　　 唇輕輕動了動，聲音淡淡的，如清涼的水一般，“張媽，母親的墓已經遷回去了。”

　　 一下子張媽癱坐在了地上，手指緊緊捏着衣擺，胳膊有些發顫。

　　 是的，若是小姐的墓遷回京城，那也就代表藍家把小小姐也認了回去。

　　 而小小姐和京城有了這麼一份關系，她又怎麼可能聽她的不踏入京城呢？

　　 一切都瞞不住了......

　　 第331章 張媽究竟瞞着什麼

　　 顧九看着眼前有些無措的張媽，抿了抿唇，語氣緩緩，“張媽，你早就知道母親是京城藍家人對不對？”

　　 張媽的反應已經很明顯地表露了出來。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呢，張媽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些年她和張媽也算是相依為命，張媽對她有多好她很清楚。

　　 所以她才不明白張媽不讓她回京城，甚至都沒想着讓她被藍家認回到底是什麼原因。

　　 又有什麼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呢？

　　 這其中似乎存在着越來越多的謎團。

　　 張媽眼裡有着些許的淚花，還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忽的她動了動腿，直直地沖顧九跪了下來，手搭在顧九的膝蓋上，“小小姐，這都是張媽的錯......”

　　 聲音悲痛欲絕，帶着滿滿的抱歉。

　　 顧九不忍看她這樣，也跟着蹲了下去，平視着她。

　　 緩緩抓起張媽的手，唇輕動，“張媽，都到現在了，你還是不肯說嗎？”

　　 張媽不自覺地搖着頭，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如果說了，她以後還怎麼面對小小姐？

　　 她不能說，不能說。

　　 “小小姐，張媽有愧于你，有愧于小姐，可是張媽是真的不能說出來啊。”充滿哭腔的聲音響起。

　　 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沒辦法阻止小小姐去京城，沒辦法阻止小小姐出現在他們面前。

　　 當年的事情一直是她心裡的一道坎，本以為這麼多年都能相安無事了，卻沒想到終是還有這一天。

　　 那些jiāo易，那些她所做的事情再次如動畫般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想讓顧九知道，不想毀掉這些年和她的‘親情’。

　　 顧九看着如此的張媽，知道她現在是如何也不肯說了。

　　 眸子垂了垂，擡手将張媽扶了起來。

　　 眼神清淡，顧九看着她緩緩開口，“張媽，就算你不說，我也可以去查，我總會知道的。”

　　 當年母親的事情她隻去查了她的死因，但可能因為年數太長，也沒有什麼結果。

　　 而對于母親的身世她卻從未多想過，也沒想到母親竟是京城人。

　　 現在的問題就是那時母親從頭到尾都經曆過什麼，張媽又在其中扮演着何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