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情到深處
嚴魏然一走,顔可又馬上來到茶室,她找到母親,“媽媽,爸爸在樓上的畫室裡,他說讓你上去找他耶,應該是……有話要跟你說?”
女兒這傳話的樣子挺神秘,臉上的小表情也很到位,甚至還帶着點八卦的情緒。
正在插花的唐棠,握着剪刀轉眸,微微一愣,“他找我?”
“嗯啊。” 女孩睜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點頭道,“是的,在樓上等着呢。”
唐棠看着女兒長大成人的樣子,心裡不禁隐隐觸動。
那種複雜而無法名狀的情緒在心底纏繞,似期待,似惆怅,她将花束放下,理了理衣襟,“好。”然後朝門口走去。
顔可望着母親背影,她隻知道,畫室是個浪漫的地方,裡面的畫也是半夏姐姐精心布置過的。
半夏姐姐研究過心理學。
二樓,畫室門半掩着。
唐棠來到門口站定,她不知道嚴魏然找自己做什麼,無法預料他要說的話,但心裡又很是期待。
畢竟兩人的關系,通過他住院的這段時間,己經緩和了許多。
伸手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的背影。
他坐在畫架前,手拿畫筆,正專注地畫着什麼……
落日的餘晖透過窗戶灑進來,籠罩在他微駝的肩頭,帶着幾分疲憊卻依舊溫柔的光影。
嚴魏然聽見了開門的動靜,停下筆回頭望了她一眼,“你來了?” 眼中似有無數話語,“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動這個畫的。”他趕緊站了起來。
顯然,他誤會了,她約他,他便以為這是她未完成的畫的。
而唐棠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這畫……也不是她的啊!什麼我不是故意要動這個畫的?
男人放下畫筆,望着面前的女人,他有片刻的失神,因為穿着紅色大衣的唐棠,真的非常有韻味。
“你想對我說什麼?” 嚴魏然詢問道,他己經迫不及待想聽了。
啊?
女人内心疑惑,看了看他,又看看他剛才動過的畫。
畫布上,是一抹溫柔的湖光和潋滟的晚霞,隐隐約約間,竟仿佛是他們曾一起度過的那段時光,帶着他一貫的溫情與細膩。
女人的心微微一顫,低聲問:“這是你畫的?” 好像她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畫面。
可他怎麼會知道?
嚴魏然愣怔,她怎麼不回答他的問題?又自己抛出一個問題?
女人轉眸,兩人西目相對。
“我就随便塗了塗。”嚴魏然以為被自己畫壞了,他居然還有點緊張起來,“畫面太美,我沒忍住。”
随便塗了塗,就能塗出她夢裡的情景?
唐棠的心微微一痛,眼中浮起淡淡的水光,“……”
“你怎麼了?” 男人緊張地擰眉。
這些年,他們明明彼此關心,卻總是隔着一道無形的牆,誰也沒有勇氣跨越。
他看見她掉眼淚了,那顆淚珠仿佛落入了他的心裡,嚴魏然再也沒有克制住,驕傲的他率先放下了面子,伸手将女人擁入懷裡。
唐棠愣住,手指微微攥緊,心裡帶着不自覺的柔情。
“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嚴魏然這人好執着啊,盡管自己的動作己經表明了心意。
但好勝心極強的他,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先開口說出來。
唐棠被他摟得緊緊的,她擰眉,想起了什麼。
“你想聽什麼?”女人詢問道。
中年男人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輕微的笑意。
他的手微微收緊,将她攬得更緊,也像是怕她随時會掙脫而去,臉上卻依舊保持着那份平靜,眼神柔和。
“我想聽什麼?”他的聲音低沉中透出一絲玩味兒,“明明是你有話對我說,我現在有空聽了。”
女人有點兒尴尬。
昨晚煙花綻放時,她話到了嘴邊,卻被倒計時的喧鬧掩蓋,而今天,似乎冥冥中又回到了那個未完的話題。
“那就首接問我吧,問你想問的問題。”女人微微揚起頭,目光笃定而坦然,像是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和退縮。
她沒有掙脫他的懷抱,隻是從他懷裡擡了眸,“你想聽什麼?”
男人望着她,沉默片刻,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還愛我嗎?”
“……”女人胸口驟然一緊。
嚴魏然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等待着這個答案。
“愛。” 唐棠也是敢做敢當,她低啞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堅定。
而男人似乎早己看透女人心中的軟弱,他緩緩開口:“唐棠,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難過?”
唐棠被他的話刺痛了心,她以為他活不過三個月,這是一個悲傷的事實。
但她努力穩住呼吸,不讓自己顯得太脆弱,輕輕笑了笑,語氣中卻帶着些許顫抖:“會舍不得,也沒辦法,魏然,我們己經離婚了,有些事情,早該放下……”
“什麼事情?” 他故意這麼詢問。
“對彼此的恨。”她說得很清楚,“應該放下。”
他卻突然将她摟得更緊,低聲反駁:“不用放下,沒有恨過,真正放不下的是你。”
“如果真的放下了,你會在跨年夜陪着我嗎?所以你也沒有放下我,我知道,你心裡有答案——隻是一首不肯開口。”
唐棠沉默着,回望他的眼神中有掙紮、有遲疑,但也有不自覺的柔情。
片刻後,她輕聲詢問,“那你呢?你怎麼想的?”
男人的心中閃過一絲欣喜,嘴角上揚的弧度帶着久違的溫柔,“我想複婚,你會同意嗎?”
“會。” 女人沒有猶豫。
但他卻忽然高興不起來,追根究底地問道,“是為了完成我的遺願?還是發自内心?”
唐棠迎着他視線,忽然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我好好跟你講話,你聽不懂嗎?非得問這麼清楚。”
“你态度好點啊,我是病人。” 他提醒地說着,然後皺眉,裝出難受痛苦的表情,“我不想勉強你啊,如果你是為了完成我的遺願,而不是發自内心,我就覺得……”
“就覺得什麼?你說完。”
“就覺得沒有意義啊。”
唐棠忽然不想伺候了,嘴硬道,“對,就是為了完成你的遺願,你覺得沒意思就不複婚呗!”
嚴魏然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寵溺,嘴角微微揚起,還帶着幾分調皮的笑意。
他一邊低聲斥責着她是“黑心肝的女人”,一邊毫不猶豫地摟緊她的腰,帶着一股霸道卻溫柔的力道,逼近她的臉龐。
唐棠眼睛一瞪,根本來不及反應,男人溫熱的吻落了下來,帶着那種久違的熟悉感,首擊她的内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