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哨響太熟悉,盛楠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天空。很快,他便看到天空中飛來一道身影,于他們頭頂慢悠悠盤旋。
“雪淵?它什麼時候回來的?”盛楠驚喜道。
“昨天晌午之際。”沈安和回他說。
盛楠啧了一聲:“怪不得你敢闖鬼林,有雪淵在,我們若出不去,那便天理不容了!”
沈安和輕聲一笑,遂轉身對跟着他們的兩個護衛道:“讓你們擔心了。”
兩個護衛聞言急忙擺手:“沒有沒有!公子您不用顧忌我們,我們的命都是您給的,跟着您義不容辭!”
沈安和抿唇,還是對他們道了聲謝。今日本就是一場極有可能的赴死,他們眼睛都不眨地跟着,他内心已然感動。如盛兮所言,人與人唯有相互尊重,才會彼此付出真心。人不分貴賤,尤其在生死之間。
伴随無聲歎息,盤旋了片刻的雪淵最終落了下來。
盛楠将其從石頭上抱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肉幹塞給它。
雪淵毫不客氣地吃了,待吃完,便發現幾雙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雪淵眨了眨眼。
沈安和擡頭摸了摸它腦袋,對它道:“雪淵,帶我們出去吧。”他說着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來時方向。
雪淵咕哝一聲,似同意了。
揮了揮翅膀,雪淵忽地飛起,卷起一陣疾風。
四人擡頭看向天空,便見雪淵在天空中繞了兩圈後,忽然朝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咦?這不是我們來的方向啊!”盛楠訝異道。
沈安和仰頭看了片刻,随即開口:“走吧,跟着雪淵。”
盛楠還想說什麼,但見沈安和神情堅定,且這雪淵還是兮兮養的,便不再遲疑,按照雪淵所指方向前行。
而雪淵所行非一條直線,竟是在半空繞起了圈。
沈安和四人在鬼林中跟着雪淵一直來回繞,如此一番走走停停之後,再擡頭,他們竟真的從鬼林中成功走了出來!
“厲害了!”盛楠看着前面坦途,再看身後那高低不平,卻又異常高聳尖銳的石林,大為震驚。
“真厲害!雪淵真厲害!”兩個護衛也跟着誇贊,真心顯在臉上,絲毫不作假。與此同時他們也暗暗松了口氣。雖說決定跟着沈安和,但面對生死誰都怕的,不過是說與不說,露與不露。
那鬼林險如其名,進去沒多久他們再回頭便找不到進去的路,而之後他們曾試圖爬上去,但那石柱實在太陡,且稍不注意就可能傾塌,可謂險之又險。他們都想不出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極端之地,便是他們功夫再厲害,竟也在裡面無可奈何。
這般險境之下,他們隻以為這次真的可能如外面傳言那般,有進無出,如那路邊上的累累白骨,從此一坐與之為伴。卻不想,一聲呼哨,竟飛來了最神奇的向導。
喜極而泣都不能表達他們此刻内心心情!
沈安和也覺得雪淵厲害,但最厲害的那個是盛兮。這般調教,非一般人能做到。
“往那邊走走。”沈安和放飛了雪淵,環看了眼四周後指着其中一個方向說,“先前的入口應該在那邊。”
“要把外面那兩個也幹掉嗎?”盛楠問沈安和。
沈安和搖頭:“不,是确認他們還好好的。”
盛楠聞言挑眉,旋即反應過來:“也對,留着他們好給那什麼公主報信,多派人進這鬼林,好陪裡面幾個做個伴兒!”
沈安和但笑不語,肯定了盛楠所想。
的确,留下那兩個人,将他們進入鬼林的消息傳出去。不管那瀾滄國公主信或不信,她總要派人去找。
他相信這鬼林若傾人之力定然能破其咒,隻看那位公主做或不做。不做最好,他們注定“消失”,麻煩也跟着就此消失。若是做了,那也要耗費些時日,如此,至少短時間内對方不會再跟着他。
盛楠的想法卻不樂觀:“憑這麼久我對那女人的了解,死纏爛打是其本性,都說本性難移,”說着他看向沈安和,“你又是這樣一個‘香饽饽’,她肯放手才怪!不過也奇怪,那瀾滄國公主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總能找到我們呢?”
沈安和也不知對方為何總能找到他,但因為盛楠的話,他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十分無奈地看向盛楠:“盛楠,你可真是……等盛兮回來,我定會将你這段時日表現說與她聽,讓她看看,曾經的那個小啞巴,如今變成怎樣的油嘴滑舌。”
盛楠聞言當即閉嘴,瞪着沈安和,嘴裡哼了哼。舌頭在嘴巴裡滾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沒忍住,威脅沈安和道:“你不能跟兮兮說!否則,否則我就不帶你去找她!”
沈安和乜他一眼,片刻投降:“好,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