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接過銀針,看了眼,跳出兩根來,随意在郝頭頂穴位施了幾針,便起針站起來,“好了。
”
什麼?
幾人一起朝她看去。
老婦看了眼,又急忙垂下眼。
怎麼這般像?
阿彌陀佛。
她在心裡念了兩聲經。
長得像,又能醫好這必死的情鎖,莫不真是那位顯靈了?
醫女一生從醫,從不信怪力亂神,此時也有些猶疑起來。
見她神情古怪,烏敏這才發覺,那少女的臉被汗水浸濕後,臉上用來掩飾的粉都脫落了,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
難怪從剛才就覺得不對勁。
烏敏看了眼醫女,心下暗暗警惕。
“這就好了嗎?
”阿來還是不敢相信,又特意多問了一聲。
“好了,好了……”郝驚喜的覺得自己渾身都輕松舒坦了許多,那種呼吸瘀滞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
簡直不能再好!
“柳姑娘,”郝一咕噜爬起來,納頭便拜,“多謝柳姑娘的救命大恩……”
救命的恩情,那不是小事。
青蘿讓開兩步,點頭道:“也沒什麼,小事。
”
“小事?
小事?
”醫女念叨了兩聲,忽然扯住青蘿的袖子,連聲問,“姑娘,剛你給他吃了什麼?
”
“沒什麼,普通的丸藥。
”
普通的,又是什麼?
醫女急的恨不得給她跪下,卻又不敢,隻讷讷的說,“姑娘慈悲,西涼有福,西涼有救了……”
烏敏更是激動的難以自持,拉住青蘿的手,抹淚道:“妹子,你當真是上天派來的神使,是來救我們的……”
青蘿抽出手,笑道:“沒什麼。
”
真的沒什麼,不過是一味她自己配制的解毒丸,幾根銀針助他氣血通暢。
“妹子你知不知道啊,咱們西涼之所以沒有男人,之所以要去買,要去搶男人,就是因為這情鎖啊!
”烏敏幹巴巴的哭了一聲。
青蘿搖頭:“什麼情鎖,名字這麼怪。
”
“不過是個名字,但卻是每個在島上的男人們的噩夢。
”烏敏歎氣道,“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來這裡,又有多少被送走。
甚至還有多少死在這裡。
妹子卻能醫治,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
青蘿扯起嘴角笑了笑:“這說明,以後敏姐你可以和你的男人長相厮守啦?
”
此話讓郝和阿來紅了臉。
“嘿嘿,不隻是我,是所有的西涼人啊!
”烏敏握住青蘿的手,驚歎道,“你竟然會醫術?
你比宮裡的禦醫還厲害啊。
連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治這個病。
”
“病?
”青蘿搖搖頭,沒有言語。
“走走,”烏敏拉起她。
“去哪裡?
”
“去皇宮啊!
”烏敏眉飛色舞道,“你能治好這個病,女王陛下一定會高興的。
還怕她不放了林和我大姐嗎?
”
郝和阿來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是啊,連這可怕的情鎖都如此輕易的治好了,傳到女王耳中,她還不把柳姑娘當做貴客?
到時候,自家妻主就可以回來了。
青蘿微微皺眉。
“這……恐怕不妥。
”醫女忽然開口道,“我看得出來,柳姑娘先前也不知道情鎖,既然不知道,治好想必也是誤打誤撞。
到時候去了宮裡,如果不靈驗了怎麼辦?
”
是啊,女王又不是傻子,自然會要求她再現場試一次。
幾人把目光投注在青蘿的臉上。
隻是在看見那淡色圖騰的時候,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青蘿想了想:“去也不是不行,隻是我現在已經沒了那種藥丸。
剛才給郝吃的,是最後一顆了。
”
幾人啊了一聲。
郝又是高興,又是羞愧。
高興的是自己沒有死,羞愧的是自己用了人家十分珍貴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東西來還。
“這怎麼辦呢?
”醫女着急道,“不知姑娘那丸藥是哪裡來的?
”
“我自己随手配制着玩的。
”
随手……
玩……
這話也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
幾人相視苦笑。
差點讓西涼男人滅亡的可怕疾病,在人家那裡,隻要一顆随手煉制的藥丸就可以解決嗎?
這若是傳出去,還不知會怎樣鬧翻天。
“既是姑娘自己做的,再做一些便是啊,”阿來着急的說。
陳家幼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哼了聲:“你還早着呢,現在又不會發病,着急什麼?
剛才也不知是誰,喊打喊殺的要趕别人走。
”
阿來頓時面紅耳赤,想要反駁,但看到對方脖子上挂的嶄新新的牌子,又咽了回去。
對方是柳買下的男人,為自己妻主說話,也是應當的。
雖然這男人不怎麼受妻主待見的樣子。
“你們先别急,”老婦緩緩神,言道,“柳姑娘,您有什麼為難之處,盡管說,老身能幫得上的,一定幫!
”
誰家還沒個男人?
老婦家裡的男人都換了多少撥了。
老了老了,連個能說體己話的都沒有。
若是這情鎖當真能解,她以後就可以正正經經的留個男人在家相伴了。
況且……
能解情鎖的神醫,這可是天大的事兒。
傳出去,全西涼的男人們都得來求着診治。
若是能把這神醫請到自己的醫館……
老婦有些神往了。
“多謝醫女的好意,”青蘿眼底有一點了然的笑意,“這藥丸雖然是我自己配制的,但卻不是在這裡配制的。
我身上也沒有帶合适的藥材……”
“藥材我有!
”老婦急忙道,“我家裡是開醫館的,大多的藥材,也差不多有。
即便沒有,去别的藥鋪尋一尋便是了。
配好了丸藥,您再重新試試。
”
“也好。
”青蘿問,“誰有紙筆?
”
這是要寫方子嗎?
老婦心中歡喜,連忙道:“柳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随老身到醫館來。
就在不遠的那條街上。
”
青蘿看她一眼,笑道:“你還算不錯,我不想也連累了你。
”
阿來羞愧的垂下頭。
“這話是怎麼說的?
”醫女有些不屑的看了眼阿來,“我是那些眼皮淺的男人們嗎?
”
能治情鎖的神仙!
就算是女王,也要把她當做貴賓的吧。
到那時,别說男人,榮華富貴也要享受不盡呢!
“我先寫了藥方,你看看有沒有再說吧。
”青蘿沒有跟她去醫館,跟郝借了紙筆,寫下十幾味藥材的名字,交給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