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間接教訓了衆人一頓,卻讓她更加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陳君臨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隻得悶悶點頭:“既然如此,你再去看看吧!
有什麼情況及時來報。
”
“噢!
”
丫鬟擦了擦額頭汗珠,轉身走了。
等她回到産室時,卻發現青蘿已經抱着包裹好的小嬰兒,笑眯眯交到陳大夫人的手裡了。
她笑道:“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哦。
”
“哎呀,還真是……”胖老太太抱着孩子笑了會,又歎氣,“我閨女咋樣了呢?
”
“您放心,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失血情況也還算良好,月子裡注意休息多補血就好了。
”青蘿安慰她,“現在隻要等梅公子把傷口縫合好就行了。
”
胖老太太朝梅落塵張望,有些猶疑:“他能行嗎?
柳姑娘,我還是信你,你幫我閨女縫吧?
”
在老太太看來,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做縫補的事?
肯定比不上女人啊。
梅落塵本就不情願,聞言道:“你當我願意啊?
走了!
”
他站起來就走。
“你再走一步試試?
”青蘿眯眼,“今天你不縫針,我就把你胳膊給撅了!
”
“你,你身為我們梅家的姑娘,身份尊貴,怎麼能如此粗魯?
”梅落塵柔柔弱弱的,“我不管,我絕對絕對不要長針眼!
”
他百般不情願,原來是嫌棄陳大姑娘醜……
青蘿:“又不是讓你娶她!
”
她一看陳胖胖的止血鉗和止血紗布有點支撐不住了,隻得妥協一步:“這樣,你蒙上眼睛能不能行?
”
梅落塵還是一臉不情願:“……我試試吧。
要不是你,換成别人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我要是縫了,你跟我回家一趟?
”
青蘿眼睛盯着止血鉗,心不在焉道:“好好,你快點!
”
雖然她自己也能縫針,但她确實有些累了。
而且她的基本功跟梅落塵肯定沒法比。
陳胖胖是姑娘,她還是希望不要給她身上留下太明顯的疤痕。
最重要的是,青蘿想要親眼看看梅家對付這種大傷口是怎麼縫合處理,才會毫無痕迹的。
梅若華教她的時候,畢竟不能現找個受傷的人來。
梅落塵見她答應了,大喜過望,跳起來就去拿針線。
然而丫鬟剛把一塊手帕給他蒙在眼睛上,蘇醒過來的大長老就沖進來了。
“混賬小子!
”他一看梅落塵居然蒙着眼睛,氣的暴跳如雷,“你居然蒙住眼!
你想害死我閨女!
老子跟你拼了!
”
梅落塵蒙着眼,慢條斯理穿針引線,根本不搭理大長老,看得幾個丫鬟都呆了。
閉着眼睛都能穿針!
這得是什麼境界?
青蘿終于明白他說的從小訓練是什麼意思了。
梅家,真是太可怕了……
“阿彌陀佛,我兒有救了……”胖老太太一看,一顆心也立即安定下來,擡腿就沖大長老踹了過去,然後把他提出産室。
一出來她就破口大罵:“老王八蛋!
你敢打擾柳姑娘他們,我讓你死!
”
“哇……”
她懷裡的嬰兒忽然啼哭起來。
大長老呆住,這才發現她懷裡多了個粉嫩嫩的小寶貝。
“這個,哪來的?
”他伸手指着孩子,傻乎乎問。
胖老太太氣道:“你說哪來的?
咱們閨女生的,你外孫女!
”
“還真平安生了啊……”大長老撓撓頭,“那我閨女呢?
”
“人家柳姑娘說了,沒什麼事,隻等着梅公子縫合完就行了!
”
“真的沒事啊?
”大長老興奮的像個孩子,原地轉了兩圈,又皺眉道,“可是梅公子蒙着眼睛啊!
他萬一縫錯了怎麼辦?
”
老太太:“人家是梅家人,閉眼都能穿針引線,你說會不會縫歪?
再說蒙眼也好,咱們姑娘的身體,怎麼能讓一個男人看了去?
”
“呵呵……”
南宮花的聲音慢悠悠飄來,“你姑娘孩子都生了,再說這話,就不覺得有點可笑?
”
倆人不吱聲了。
自家黃花閨女被人搞大了肚子,他們還真沒什麼可辯解的。
半晌,大長老忽然咬牙道:“實在不行……幹脆就讓梅公子娶了咱們香葉!
”
就連南宮花都吓了一跳:“您老沒事吧?
”
人家梅家的公子,會要這種女人?
好在胖老太太比他腦子清醒一點,罵道:“瘋了你!
”
大長老:“怎麼不行?
那姓梅的小子就算閉上眼睛,他要縫針,總得摸着碰着咱們閨女,讓他負責不算過分吧!
”
“你就瘋吧,人家能答應才怪!
我警告你,不許打擾他們!
”胖老太太懶得理他,抱着外孫女,歡天喜地回屋去了。
大長老卻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默默走到産房門口,盯着蒙住眼睛的梅落塵看,自言自語道:“身子弱了些,就怕活不長久啊……罷了,反正我陳家什麼都有,慢慢調養……跟梅家聯姻還是不錯的……”
他自己念叨半天,話都被青蘿聽見了。
青蘿一隻耳朵聽他念叨,雙眼卻一眨不眨盯着梅落塵手上的動作。
縫針手法和動作都堪稱完美。
實在令她大開眼界。
這樣的手法,再配合梅家的藥膏,效果必定好的出奇。
梅落塵一邊縫針一邊問:“芊芊,那老頭嘀咕什麼?
”
“哦,他說你摸他閨女了,想讓你負責。
”
“怎麼負責?
”
“以身相許呗。
”
“呵呵……”梅落塵冷酷的笑了,用空閑着的一隻手,朝大長老勾勾手指頭,“老頭過來,今兒本公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梅家的本事!
”
大長老疑惑的走近,朝他手上仔細一看,愣住了:“你怎麼隻用一隻手縫針?
”
原來梅落塵隻拿着針,單手負後,站在病人面前,氣定神閑的飛針走線,根本連陳大姑娘的一根汗毛都碰不着……
偏偏他走針的位置還準确的可怕,絲毫沒有偏移,整齊的像是用筆畫出的一條直線。
大長老有點瘋。
他覺得今天的經曆,比他前半生加起來還要刺激,以及可怕。
小姑娘敢給人開膛破肚面不改色也就罷了,一大男人飛針走線就跟玩似的,而且還是閉着眼,這讓他怎麼能想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