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塵哈哈大笑:“梅家還有這麼會害羞的人,真是奇葩啊!
”
梅七冷冷道:“我們并不是梅家的人!
”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梅落塵溫和的笑笑,并不和她争辯。
“咳,小九跑哪兒去了?
要不要去找他?
”青蘿脫了鬥篷,放在臂彎裡挂着。
梅七搖頭:“不用管他,需要他的時候,我有辦法找到他。
”
“哦,好。
”青蘿也隻得作罷。
雲明始終跟在梅落塵身邊,款款道:“公子,我幫您把披風脫了吧?
”
“哦,不用,我怕冷!
”梅落塵随口道,“你把芊芊的衣服拿着。
”
“哦!
”雲明雖然不情願,還是依言伸手去接青蘿的鬥篷。
“走開!
”采荷直接過來隔開她的手,“我們小姐的東西,你不許碰!
”
她說着就一把接過青蘿的衣服,擡起下巴看着雲明。
雲明看了眼梅落塵,默默跟在他身邊。
對于采荷菊香一起欺負雲明的事,梅落塵看見了,也沒放在心上。
他救雲明純粹是不忍心這麼一個美人被吳長義那種流氓糟蹋。
至于别的,他可不管。
青蘿自然更加不會管。
說話間,他們一行人沿着羊腸小道,來到一處種滿了麥穗的院子前。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和外面的氣候不一樣?
”青蘿彎腰摸摸麥穗,十分震驚。
外面不是深秋就是隆冬,而這裡溫暖如春,卻還有這樣茂盛的麥穗,實在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梅落塵聳肩:“我也不是很清楚原因。
從我記事時,這裡就是四季如春,沒有冬夏之分。
和外面确實不太一樣。
”
“好地方啊。
難怪你們都不願到外面去。
”青蘿随手折下一朵麥穗頭,用指腹撚掉外皮,把裡面青色的嫩麥粒扔進嘴裡。
雲明看見了吃驚道:“天,你怎麼連生的糧食也吃?
”
青蘿掃她一眼,舔舔紅潤雙唇:“我何止吃生的,我還茹毛飲血呢!
”
“……”雲明後背發毛,忙移開視線,不敢看她的嘴唇。
梅七唇角微彎,“青妹最愛玩笑。
”
梅落塵:“什麼東西到了她手裡,都能變成吃的。
不過這個嫩麥粒我也很喜歡的,小時候也常常過來偷吃……”
“那你也嘗嘗!
”青蘿又折下一株,扔到他手裡。
梅落塵低頭看看美穗,表情有些猶豫,正要說話,就看見前頭屋裡沖出來一個白胡子老頭。
“天啊,快跑!
”
梅落塵扔了麥穗,拉着青蘿撒腿就跑。
青蘿還沒反應過來,那老頭已經到了眼前,一把就揪住了梅落塵的耳朵,破口大罵:“嘿,孫子,你敢偷我的東西?
”
“喂,老頭,你怎麼罵人?
”雲明一看好時機,立即站出來為梅落塵打抱不平,“不過就是折了你一棵糧食,至于嗎?
”
老頭一副農夫打扮,黑色粗布衣裳,頭發用一根竹簽胡亂紮起來,腰間還别着一把鐮刀,聞言朝雲明瞅了眼,不冷不熱道:“你是哪裡來的醜婆子,敢管老頭的閑事?
我就叫他孫子,你管的着嗎!
”
醜婆子……
“你叫我什麼?
”雲明的聲音有點尖,臉也有點扭曲。
她受到刺激了……
從小美到大的她,今年不過二十許,還是一枚水當當的俏娘子,哪裡能忍别人叫她醜婆子。
而且對方還是個頭發胡子一把白的糟老頭,看年紀也起碼六七十了。
老頭說話還陰陽怪氣的,一隻手揪住梅落塵耳朵不放,另一隻手指着雲明的臉:“瞅你長得,看起來人模人樣,心裡都壞出水兒了!
面由心生,你不是醜婆子,誰是醜婆子?
”
雲明被他罵的眼圈兒都紅了,跺腳道:“死老頭!
你胡亂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
梅落塵驚訝的看着她,張了張嘴,瞄瞄老頭的臉色,又閉上了。
他現在自身難保,可沒功夫瞎操心别人。
那老頭被雲明罵的胡子都氣的橋起來了,上前飛起一腳,砰的一聲就把雲明給踹飛了出去。
雲明像塊抹布一樣,直直落到一蓬麥子中間。
頓時壓垮了一大片麥子。
老頭氣的又跳又叫。
青蘿幸災樂禍道:“那麼多空地不踹,你非要踹自己麥田裡,這會子生氣不是自己找的嗎?
”
老頭似乎這才注意到她,擡起眼皮子,隻看了她一眼,就呆住了,喃喃自語:“這丫頭……長得有點兒眼熟啊!
”
梅落塵忙讨好的笑道:“您老可真是目光如炬,老當益壯啊!
她……”
“她什麼她?
”老頭惡狠狠的揪着他,怒道,“我去你奶奶的!
老子說過幾次了,不許來偷我這裡的東西吃,你孫子是皮又癢癢了是不是?
”
梅落塵苦着臉:“我真的沒有,是她幹的!
”
他伸手一指青蘿,毫不猶豫的把她賣了。
青蘿:“……罪證就在你手裡,你好意思賴我?
”
梅落塵低頭,看着手裡的麥穗,哭了。
果然女人都是騙子,騙子!
“你還敢賴别人,當我老眼昏花?
”老頭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擡腳就去踹梅落塵,嘴裡罵道,“你個龜兒子!
把你爹叫來!
我饒不了你們!
”
梅落塵慌忙側身躲過,姿勢熟練至極。
就像是他已經練習過千百次。
青蘿一看,這不得把梅落塵踹壞?
梅落塵那個孱弱的身子骨可經受不住。
她忙拿出錢袋,低頭撿了半天,從裡面掏出一粒銀子遞過去:“老人家,實在對不住,這個就當是買您的麥穗錢,行嗎?
”
“嗯?
”老頭居然真的停下來,收回腳,把銀子接過來,還放在嘴裡咬了咬,問,“是不是真的?
”
青蘿忙點頭:“貨真價實!
”
“那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暫且饒了這混蛋!
”老頭把銀子揣進了兜裡,但手卻沒有松開梅落塵。
這時雲明灰頭土臉的從麥田裡爬出來,頭上臉上都是草屑,水嫩的臉蛋被麥芒刺的通紅。
“哼,剛剛這丫頭給了我二兩銀子,就算是抵償兩株麥穗了。
”老頭不高興的瞪着雲明,“你剛才壓壞我那麼一大片麥子,起碼上千顆,便宜點就算你一千兩銀子,拿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