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一句話,就讓陳香雪的舅母炸了。
“你個奴婢在這裡挑撥離間?
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她張牙舞爪的朝青蘿沖過去,“我今天就先替香雪教訓教訓你!
”
青蘿擡起腳把她踹翻過去,胳膊又被傻大個給拽住了,他嘴角流着口水,傻樂道,“你長得比表妹俊,不許你走!
給我回家當媳婦!
”
婦人眼一瞪,教訓道:“傻兒子,她就是個丫鬟。
你得娶你表妹啊,到時咱們成了陳家的主子,你要多少丫鬟沒有?
”
青蘿無言。
這女人腦子估計也有點不正常。
她看向陳香雪:“陳香雪,我要是不小心把他們弄死了,你可别怪我。
”
陳香雪歎氣:“對不起。
”
她吩咐侍衛:“你先把柳姑娘送回去。
”
侍衛答應一聲,上前毫不客氣的扯開傻表哥,護着青蘿上了馬車。
結果馬車還沒開動,那個要鳥的小女孩就開始不停尖叫,甚至跑到馬車前面,躺在地上打滾,“我要那隻鳥玩,我要鳥玩!
不許走不許走!
”
馬車夫和侍衛都為難的停下來,看向陳香雪。
不管如何,女孩是陳香雪的親戚,他們作為下人,卻是不敢擅自做什麼。
趁着女孩攔住馬車的時間,傻大個也瞅準機會竄上來,幾下爬到馬車上,叫道:“你不許走,你要給我做媳婦!
”
傻大個看起來傻,動作卻敏捷,差點把青蘿拽下馬車。
靈雀被吓得啾啾亂叫。
青蘿徹底怒了。
她刷的拔出匕首,正要朝傻大個的手上斬去,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閃過,傻大個不見了——
然後外面是咣咣的巨響,以及傻大個的鬼哭狼嚎聲——
青蘿朝外一看,卻是梅九,一隻手提着傻大個的一條腿,把他對着地面甩來甩去……
陳香雪以及她的舅母等人都看傻了……
直到梅九玩膩了,一把扔了傻大個,她們才反應過來。
“我的兒啊——”
婦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叫聲,飛也似的沖過去,撲在兒子身上又哭又喊,“我的兒啊,你死的好冤啊……殺人啦……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我不活了……”
梅九站在旁邊,轉頭看了眼青蘿,委屈的做了個手勢。
青蘿看懂了。
他說,我沒殺他,他還活着啊,這女人是不是有病?
青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惡劣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确實有病。
”她拍拍梅九的頭,笑道,“我也沒叫你,你怎麼出來啦?
”
梅九有些生氣的比劃了幾個手勢。
從他出來,陳香雪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忍不住好奇問道:“他說什麼?
”
青蘿笑道:“他說,林哥哥說了,如果有人欺負女人,他可以不經過召喚就出來。
咱們的小九還是個俠骨柔情之人咧。
”
梅九腼腆的笑笑,又比劃道:“林哥哥還說,如果有男人靠近你三次以上,就要揍他。
”
青蘿:“……”
陳香雪問:“他這次說的什麼?
”
青蘿:“咳,沒什麼……”
“哼,不告訴我,回去了我學啞語去!
”陳香雪隻顧着梅九,卻沒注意到她的舅母沖她撲過去——
啪!
陳香雪沒躲得開,被硬生生打了一巴掌。
她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好你個小賤人!
”婦人破口大罵,“我說你怎麼放着我們大可不嫁,原來是勾搭上野男人了!
放蕩!
不要臉!
”
陳香雪氣的胸口直喘氣,偏偏她的丫鬟墜兒沒跟來,她又不會跟人動手。
婦人越罵越來勁,擡起厚實的巴掌又要朝陳香雪臉上扇——
青蘿皺眉,正要動作卻被梅九攔住了。
他比劃着說:“林哥哥說要保護你,不讓你跟别人打架。
我去。
”
說完,他身影一閃,在婦人的巴掌落下之前,飛起一腳就把她踹飛了出去。
陳香雪驚魂未定,眼角落下大滴大滴淚水。
梅九歪頭看她一會,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遞給她。
陳香雪微怔,擡起淚眸,沒接手帕,反而撲進他懷裡,趴在他肩膀上大哭起來,
梅九站着不動,任由她抱着,還擡手拍拍她的頭,像哄一個被欺負的小夥伴一般,表情純真,還有些懵懂。
青蘿看着忽然有些心酸。
梅九是個多可愛純真的少年啊,卻一直獨自生活在黑暗和無言的世界中。
而他站在陽光下的模樣,才是青蘿想看到的樣子。
陳香雪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就松開梅九,羞赧道:“對不起……把你衣服弄濕了,我會賠給你……”
梅九擺擺手,做了個手勢。
這次沒用陳香雪詢問,青蘿主動翻譯道:“他說不用,每年林哥哥都給他做好多新衣服,穿不完的。
”
陳香雪點點頭,輕聲道:“那,就當是謝謝你剛才幫我。
”
梅九笑笑,露出一排亮閃閃的牙齒,沖青蘿擺擺手,閃了。
陳香雪有些失落道:“他平時都跟着你嗎?
我怎麼看不見他?
”
“在北齊這段時間,他基本都會跟着我,如果他有事離開也會告訴我。
”青蘿看她一眼,笑道,“想見他?
”
陳香雪倒也不否認:“我覺得他很特别,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樣。
”
“哦?
哪裡不一樣?
”
“他……很純粹。
”陳香雪慢慢道,“看到他的時候,覺得心裡很靜,很美好。
”
青蘿笑道:“你可别忘了,你已經有未婚夫了。
”
陳香雪擡頭看看,蘭昊的馬車早已經走的沒影子了,嘟嘴道:“蘭公子麼……他屬于所有的女人,而我想要隻屬于我一個人的男人。
”
“可是,如果你當了族長,至少在名義上,你必須和蘭昊成親的。
”
“哼,還不是長老團那幫老匹夫的定的規矩……”陳香雪咬住嘴唇,“等我當了族長,這些陳辭濫調,統統都得改!
”
“好吧……那他們怎麼辦?
”青蘿指着暈過去的傻大個母子倆,以及那個被吓的不敢再撒潑的小女孩。
“他們……”陳香雪歎氣,“我雖然對他們沒什麼感情,但他們畢竟是我母親生前的唯一親人。
我……”
“他們有把你母親當親人嗎?
”
“……”陳香雪沉默。
青蘿的搖頭:“對這種人都心慈手軟,以後你這個族長還怎麼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