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奇道:“為什麼?
”
“黑仔有禦賜的免死金牌。
”
“啥?
”青蘿驚笑,“陛下怎麼會給黑仔這個啊,難道她未蔔先知,知道黑仔要犯罪?
”
黑仔不滿的拿大腦袋去蹭青蘿的手,似乎對她的話表示不同意。
林瑾玉笑言:“它活下來實屬不易,陛下喜愛它有靈性,一時興起給了它免死金牌,隻是希望它能活的久點,倒不是為了這個。
這還是黑仔第一次能用上這東西。
”
黑仔十分驕傲的擡起大腦袋。
青蘿寵愛的摸摸它的頭,對采荷道:“你去看看怎麼樣了。
”
到底是菊香的男人,是死是活總得論清楚。
采荷答應一聲,跑過去看了一會,回來道:“小姐放心,沒死。
不過應該是傷的不輕,起碼斷了幾根骨頭,爬不起來了。
”
青蘿點頭,看向菊香,問道:“菊香,今天我傷了你相公,你是不是怨我呢?
”
菊香慌忙搖頭,臉上全是淚痕:“小姐這說的是哪裡話。
您是為了幫我,我要是怨您,那我成了什麼人了……”
青蘿點頭:“今天既然遇到了,我問你,你有什麼打算?
還是跟着他過?
”
菊香又流淚道:“不然怎麼辦呢,我老子娘硬要我嫁給他,還收了銀子。
我要是不從,他們就不認我……”
采荷聽了氣憤道:“怎麼天底下還有這樣狠心的娘!
這不是把姑娘往火坑裡推嗎!
”
菊香垂淚:“我哥哥急着娶媳婦,我年紀又大了,娘說我再不嫁人,以後也不會有正經人家要……”
菊香的年紀和桂香一樣,今年都二十三四多了,擱在大周,的确算是老姑娘了。
原本她們早就可以放出去嫁人,不過為了青蘿耽擱了罷了。
當初青蘿打算把她們兩個都帶走,無奈菊香家人都在這裡,無法離開,隻得作罷。
沒想到她竟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以前跟着青蘿時,她和桂香無論吃穿還是用度,都比别人強許多,哪裡受過這種罪。
眼看着整個人都瘦的不成樣子了。
青蘿看着未免有些内疚。
若不是為了她耽擱了,也許菊香能尋到一個好一些的男人?
“如果你願意,還是可以和桂香一樣跟着我。
”青蘿言道。
想到從前跟着青蘿時輕松惬意的生活,菊香露出神往的表情,卻又搖頭:“我已經嫁過人了,沒資格再服侍小姐了……”
“你知道我從不講究這些。
”青蘿擡手把她臉上的淚痕擦掉,道,“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可以和桂香一樣,還在我那裡做做女紅上的事就行。
”
菊香驚訝的擡頭:“怎麼,桂香她……已經嫁人了?
”
“是啊,沒多久呢。
”
“啊,我還以為她不會嫁人了。
”
桂香曾經對男人極其厭惡,并說過不會嫁人的話。
沒想到她這麼快嫁了。
所以菊香才如此吃驚。
“小姐,她嫁給誰呢?
”
青蘿随口道:“榮成,你見過的。
”
“啊,”菊香腦海裡出現了那個總是一副放蕩不羁模樣的高大男人。
他是林瑾玉身邊非常重要的人,當初和五夜一樣,都是年少有為的少年英才。
雖然如今已然從有為少年變成了頹廢大叔,但在菊香的心裡,榮成是她們這樣的人不可能有資格配得上的。
青蘿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微笑道:“桂香是個好姑娘,榮成對她很好。
”
“是啊,”采荷在旁笑道,“榮爺還說了,這輩子隻娶桂香一個,以後不會再娶别的女人了。
”
“桂香可真是好福氣啊。
”菊香又是羨慕又是心酸。
從前她和桂香的條件幾乎一模一樣,可她如今活的卻凄慘多了。
想到自己那個窩囊廢的男人,她就一陣心慌。
“小姐,我真怕哪天被他打死了……”桂香歎氣,“他吃酒了打我,輸了也打我,就連出去受了氣,回來也要打我一頓。
您看——”
她說着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胳膊,上面青紫色傷痕交錯,十分恐怖。
采荷驚歎:“我的天,那個混賬怎麼下手這樣狠!
疼不疼?
”
菊香哭道:“他說我是他買來的玩意,他想打就打,誰也管不着……”
采荷提議:“小姐,咱們還是把菊香帶走吧?
再繼續下去,我看她熬不了多久。
”
一天之内遇到兩個虐待妻子的男人,青蘿連雲明都救了,沒理由不管菊香。
七八年的主仆感情,不是白給的。
這時兩個男人架着菊香的男人,慢悠悠朝這裡走。
待走近了,青蘿問:“我問你,現在你是要命還是要菊香?
”
醉漢早就清醒了,聞言努力擡起頭,哭道:“林大小姐!
我招你惹你了啊!
你憑什麼打我?
”
青蘿堅持不懈:“我問你,你到底是要錢還是要菊香?
”
這世上就沒有錢用不上的地方。
果然醉漢猶豫了一會,便點頭:“不知林大小姐願意給多少銀子?
”
菊香眼睛一紅,怒道:“哦了打我罵我無所謂,但你還在我們小家面前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客氣!
”
青蘿有些意外。
沒想到一向怯懦綿軟的菊香,也能為了自己硬氣一回。
然而醉漢根本就不搭理她,隻看着青蘿問。
采荷擋住他的視線,狠狠瞪着醉漢,才道:“小姐,給他三五兩銀子就行了。
這男人早晚是個禍害。
”
“你說誰是禍害?
”
“我說你!
”
“你——”
“好了!
”青蘿打斷他們,直接言道,“采荷,去拿張銀票來。
”
采荷連忙去拿了張二十兩的銀票,扔醉漢身上,啐道:“拿着銀子滾蛋吧!
”
“哎呀,果然還是林小姐爽快。
”醉漢看了看銀票上的數值,心花怒放的接了過來,殷勤道,“你把菊香帶走,我絕對沒意見!
”
“你别說了!
”菊香滿面通紅,局促不安極了。
青蘿懶得搭理醉漢。
看他目前的樣子,他身上的傷八成要留下後遺症,時不時的頭痛一下。
也算是個教訓了。
帶着菊香回到客棧,青蘿剛進門,就看到雲明委委屈屈的端着一盆水,似乎在等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