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立即醒悟過來。
敢情這兩個老東西,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
他們想要自己與他們的後代生孩子,這樣孩子身上就流着大月氏的血脈,也就相當于他們自己家就有了解藥。
梅落燈撓撓頭,不解道:“但他們又沒有雪銮丹,就算芊芊給他們生了孩子有什麼用?
以前他們也沒要求跟咱們梅家聯姻啊。
”
梅落心冷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忘了芊芊是皇血,如果他們家的孩子裡出現皇血,咱們是必須給雪銮丹的,并且讓他做梅家的族長。
”
“啊!
”梅落燈扭頭看向甯孟兩家人,沒好氣道,“你們野心不小啊!
想的真******美!
”
甯孟二人的心思被拆穿,頓時滿面羞愧,不敢擡頭與青蘿對視。
青蘿倒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何況甯孟兩家幾百年來,也确實過的夠痛苦,夠窩囊的了。
他們為自己打算也情有可原。
甯正德跪倒在青蘿面前,沉聲道:“主人,奴才雖然确實有這個心思,但奴才對主人的衷心天地可鑒,是絕對沒有二心的!
如果主人願意留下奴才家不成器的小子,奴才自然高興。
主人若是瞧不上,奴才也無話可說,仍然希望能夠助主人收複山河!
還我大月氏皇朝的萬年榮光!
”
這一番熱血沸騰的話,差點連青蘿都被感動了。
甯家的幾個孫子更是熱淚盈眶,恨不得立即就獻身給青蘿,為大月氏的萬年榮光做出貢獻。
“主人,臣下也是和甯正德一樣的想法!
”孟定坤不甘示弱,忙表明态度。
青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改變這倆老頑固的想法的,隻先敷衍道:“我知道你們衷心,都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今天我累了。
”
“是啊,主人今天損失了一滴珍貴的皇血,就為了救他孟定坤一個人,真是太辛苦了!
”甯正德言語間十分的憤恨。
明明一滴血就能救甯孟兩家所有人,卻全都便宜了孟定坤一個人!
這讓甯正德心中十分的不平衡。
梅政一揮手:“來人,送客!
”
今兒他可是最得意的一個人了。
寶貝孫女兒太給他掙臉了!
但對于甯孟二人的忠心耿耿,他也是十分的贊賞的。
因此并沒有按照計劃對他們冷嘲熱諷,隻說了兩句便宜話過過瘾,也就放他們走了。
等甯孟兩家人終于走的幹幹淨淨,大廳裡除了蘭昊,就隻有梅家人了。
梅政和幾個兒子兒媳,簡直把青蘿當成了天上掉下來的寶貝,連她要喝口水,都得趕緊讓人去取從未使用的新汝窯杯,茶葉也得是才摘下來的,還得經過彩星試喝确定無毒,才被呈到青蘿面前。
等青蘿終于拿到茶杯,她也早已經沒了喝的欲望。
她有些無奈:“老爺子,我就是喝口水,您别這樣,弄的我渾身不自在。
”
這樣的待遇,她可享受不起。
“爺爺,芊芊雖然血脈尊貴,但她畢竟習慣了普通人的生活。
您這樣她會不自在的。
”梅落塵扶着一支拐杖,慢悠悠走進來。
青蘿忙上前扶着他:“二哥,你怎麼起來了?
”
“我再不起來,你還不得被爺爺他們吓跑?
”梅落塵半開玩笑道。
梅政瞪眼:“臭小子,沒大沒小!
你身子如何了?
”
“半邊身體都不利索了。
”梅落塵看了眼青蘿,輕聲道,“爺爺,我犯錯了。
”
“怎麼了?
”
梅家人目光一起聚過來。
“我多吃了一粒雪銮丹。
”
“什麼?
”梅政的聲音陡然擡高,眼看就有發火的趨勢。
青蘿忙道:“爺爺,不怪二哥。
是我硬讓他吃的。
”
梅政有些意外:“你給他吃的?
”
青蘿點頭:“是啊,而且我發現這種雪銮丹,對二哥的身體還挺有效的。
如果您要怪就怪我吧。
”
“我怪你做什麼?
”梅政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如果是你同意的,那就沒問題了。
愛吃就吃吧,什麼好東西!
”
青蘿:“……既然不重要,為什麼不拿來給二哥治病?
”
“不重要隻是對你來說。
旁人可不行。
”梅政歎道,“說白了,咱們梅家肩負着等待皇血出血,輔助其複國的重任。
在皇血沒有出現以前,我們必須保證甯孟兩族人的安危,不能讓他們絕了後。
”
他拍拍青蘿的肩膀,坐到她旁邊,繼續言道:“如今沒想到,芊芊你就是那位我們一直在等的人。
甯孟兩家人也安穩的活到了今天,至于以後,都由你決定了。
”
“我決定?
”
“是啊,你是他們的主人。
讓他們去死,他們決不能活。
”梅政道,“而這些能夠決定他們死活的雪銮丹,自然也完全是由你決定。
你就是把它們扔了,也不算什麼大事。
”
青蘿:“扔了雪銮丹,甯孟兩家人可就要絕後了。
大月氏沒有他們的輔助,複不了國,這還不叫大事?
”
“我說了,是不是大事,完全由你決定。
”梅政道,“别人都以為我們梅家有複國的野心,其實我們隻是在守護着這一切,等待皇血歸來。
至于要不要複國,怎麼處理大月氏的财富,都由你一人決定。
”
“所有的财富,我一個人決定?
”
“沒錯。
梅、甯、孟三家手裡的所有财富,都是屬于您一個人的。
”梅政十分肯定的回答她。
光是梅家的财富,已經遠遠超過了大周和北齊,再加上甯家和孟家?
據說甯家手裡還有一支強大的軍隊……
青蘿有一種蹲坑時被金餡餅砸中的感覺,而且金餡餅還掉進了茅坑裡。
要也不是,不要吧,又十分的可惜。
簡直是挑戰人的道德底線啊!
梅落塵笑道:“芊芊,這些事不着急。
你可以慢慢考慮,但是梅家這個家主的位置,你是必須要做的。
”
青蘿看着手上的素戒,有心還回去,但想到每年一次的解藥,她又猶豫了。
梅政已經老了,不能再承受大量失血。
梅落塵更是孱弱的随時都能倒下,她怎麼能夠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