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拿到珠花,青蘿立即坐到地上,開始用細銀絲嘗試打開鎖鍊。
當初她和林瑾玉一起闖縣衙大牢時,林瑾玉隻用一根鐵絲,就輕松的打開了鎖鍊,雖然中間出了點意外,但不可否認,他的辦法真的有用。
她努力回想那天林瑾玉的一舉一動,連一絲細節也不放過。
想象着此刻她就是林瑾玉,把銀絲插進鎖頭裡,閉上眼,重複他的動作。
一次不行,再來一次,第三次,仍舊失敗。
“容若,幫我。
”
她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默念,鼓足勇氣,再一次嘗試。
咔哒!
一聲極為細微清脆的聲音,如同天籁,在她耳中響起。
腳上的鎖鍊已經開了!
她心中微喜,立即開始嘗試打開手上的鎖鍊,但是兩隻手被短短的鎖鍊連在一起,嘗試了半天,也無法打開。
她隻得暫時放棄,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側耳聽了一會,外面靜悄悄的,似乎沈卿認定她無法逃脫,所以并未派人把手。
她放輕腳步,慢慢打開門,一道明亮的月光照射進來。
每走一步,腳上都是一陣錐心刺痛。
她微微皺眉,顧不得理會,左右打量一番,認準一個方向,快速飛奔而去。
然而一個灰影如鬼魅般忽然出現,攔住了她的去路。
“回去!
”灰衣人聲音嗡嗡,在這樣的夜色中,顯得有些恐怖。
青蘿一言不發,立即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灰衣人速度快的無法想象,再一次攔在她面前,沉聲道:“自己回去,不要逼我動手。
”
青蘿根本不搭理他,換個方向再跑!
高手對決,死就死在話多,她雖然不是高手,但也不想和他瞎廢話什麼。
想動手就動啊!
廢話那麼多!
“找死!
”
灰衣人似乎被她激怒,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來,然後拎着她朝關押她的房間走去。
青蘿雙腳離地,無奈手又被鎖鍊鎖住,想掙紮也使不上勁。
眼看到了那個房間,灰衣人打開門,直接把她扔了進去。
“我去你的!
”她被摔的七葷八素,頭暈腦脹,忍不住破口大罵。
灰衣人不為所動,冷冷道:“不要白費力氣了。
隻要有我在,你跑不掉的!
”
在他轉身将要離開的瞬間,青蘿揮手就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出去——
灰衣人眼睛被迷住,怒吼一聲,沖過來就要抓青蘿——
青蘿早已經跳起來,繞過他向外跑,然而灰衣人速度實在太快,即便被迷住雙眼,也迅速跟了上來。
要看又要被他捉住,青蘿幹脆停了下來,在他胳膊抓住自己的瞬間,趁他看不清,伸手把他腰間的劍抽了出來,毫不猶豫狠狠紮下去——
噗的一聲,長劍插進他的腰間,灰衣人慘叫一聲,劇痛欲狂,甩手就把青蘿抛了出去。
青蘿摔在地上,顧不得疼痛,跑起來撒腿就跑。
這次要是再被抓住,她一定會被狂怒的灰衣人給宰了的!
這邊的動靜太大,終于驚動了沈卿和他的丫鬟。
沈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青蘿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反而是那個丫鬟有點麻煩。
丫鬟見她跑出來,愣了一下,然後就想撲過來攔住她。
青蘿手裡還握着灰衣人的長劍呢,她看見這個丫鬟,想到她逼自己吃毒藥,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操起劍就沖她砍過去——
那丫鬟倒也悍不畏死,根本不避不讓,青蘿一劍就把她砍翻在地,心中猶不解氣,把她提起來,啪啪啪連甩十幾個耳光。
丫鬟已經毫無還手之力,青蘿正想幹脆殺了她,卻被沈卿攔住了。
“放過她。
”他站在她面前,神情冷靜,“她隻是我的一隻狗,你沒必要朝她撒氣。
有什麼沖我來吧。
”
青蘿擡頭看他一眼,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在沈卿的注視下,她擡起手,向下,一劍插進丫鬟的胸口——
血花四濺!
丫鬟當場氣絕身亡!
“别說是你的狗,你也一樣要死!
”她冷靜的拔出長劍,向沈卿走去。
每走一步,赤、裸的腳底都留下一串血印。
沈卿眸中發亮,看着她向自己走來,覺得她如同一位複仇女神,充滿了難以言說的血腥和魅力。
讓他着迷的幾乎沒有勇氣離開。
“沈卿,你可以去死了——”
既然她曾經救過他,也可以毫不猶豫殺了他!
她舉起劍向他的脖子割去,卻被一隻胳膊擋住了!
是那個灰衣人!
“主人你快走!
”他閉着眼,渾身都是血,腳步踉跄,用手握住長劍,用力奪了回去,“我來殺了這個女人!
”
青蘿失去長劍,知道即便灰衣人受傷,她也絕對不是對手,何況她手上還帶着鎖鍊,被限制了行動。
她當機立斷,不再去管沈卿,轉身撒腿就跑。
耳邊隻有風聲,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不知跑了多久,她終于再也走不動,累倒在路邊。
四周靜悄悄的,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隻有遠處傳來野獸隐隐約約的吼叫聲。
歇了一會,她看到不遠處有個長亭,便走進去,倚着柱子坐下。
灰衣人受了那麼重的傷,應該不會再追過來了,剩下沈卿一個,他敢來,她就讓他死在這裡!
這時遠遠的有歌聲傳來。
一個男子婉轉妩媚的聲音,帶着幾分憂傷和歎息,款款道來,别有一番滋味。
青蘿聽的入了神,直到歌聲越來越近,她才看得清,那是個提着燈籠,一身白衣,容貌如女子般的美麗男人。
居然是蘭昊。
“小蘿蔔?
”他看到她了,有些驚訝的停下腳步,美麗的臉上帶着困惑,“你怎麼在這裡?
”
青蘿苦笑。
讓她從哪裡開始說起?
總之是,一言難盡。
“呀,你身上怎麼全都是血?
”蘭昊舉着燈籠照了照她,震驚不已。
她白色長裙上噴的到處是血,一雙腳也是光着,腳踝處血肉模糊,腳底也被不知什麼東西紮的亂七八糟。
“身上的都是别人的。
”她解釋。
“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蘭昊搖搖頭,放下燈籠,把她抱到石凳上坐下,讓她雙腳放在自己腿上,打算先幫她清理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