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甯和李泓遠一路走着回到東宮。

　　剛坐下沒一會兒，夏初便挑簾子進來，哈着寒氣說：“主子，外頭下雪了呢，好大的雪，鵝毛似的。”

　　大年初一下雪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屋裡也并不冷，但黃莺聞言還是又加了幾塊銀霜炭。

　　李泓遠叮囑道：“令姿身子弱，别讓她在雪地裡貪玩，免得着涼。”

　　“奴婢記住了。”春來忙應下。

　　“你就不怕文贊着涼？”姜甯問她。

　　“小謙和文贊都是男孩子，别說隻是在雪地裡玩，便是在雪地裡呆一夜，也是錘煉他們的筋骨，有什麼要緊？男孩子若是嬌養着，就該廢了。”

　　“呵呵。”

　　姜甯翻了個白眼，對春來說，“令姿想玩雪就讓她去玩，不要拘着她。隻要她想，不管玩雪還是騎馬，弓箭，都讓她去學。”

　　李泓遠盯着她。

　　姜甯道：“殿下不用這麼盯着我。文贊和令姿都是我的孩子，我對他們一視同仁。也不會區分性别去養孩子。”

　　“不區分并别？令姿若喜歡騎射，倒也沒什麼。如果文贊喜歡繡花，難道你也縱容？”

　　姜甯認真想了想：“不是縱容，是支持。”

　　“呵呵。”

　　李泓遠也對她冷笑。

　　姜甯說：“喜歡系花是什麼丢人的事情，還是會要了命？”

　　“一個男人喜歡繡花？”

　　“不行嗎？”姜甯反問，“喜歡繡花，不代表他不聰明，不讀書，沒有責任心。跟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沖突啊。一個人能找到一件自己真心喜歡的事情，你知道有多難嗎？”

　　李泓遠說：“我不與你強詞奪理。如果文贊敢繡花，我就打斷他的腿。”

　　“你打一個試試？”

　　“呵呵。”李泓遠冷笑連連，“姜甯，你就是這麼養孩子的，把文贊養廢了，于你有什麼好處？你還想指望着他？”

　　“令姿又沒有繼承權，我當然就隻能指望文贊。”姜甯在心裡接了一句，“否則我怎麼做這世上權力最大的皇太後？”

　　李泓遠說：“即便他是嫡長子，我也不會考慮讓他繼承。我也可以有别的兒子，你不願意生孩子，自然有别的女人願意。”

　　“你讓别人生一個試試？”

　　“你這是……在公然威脅我？”李泓遠知道她性子乖覺，但沒想到她竟然連這種話也敢跟他說。

　　姜甯直視他雙眸，一字一句說：“沒錯，我就是不允許你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絕對絕對不行！你敢讓别人懷孕，我就敢下黑手。”

　　“你憑什麼？”

　　“不憑什麼，就是不許。”姜甯說。

　　“我今晚便去金良媛屋裡，你能奈我何？”

　　“不許你去！”姜甯一拍桌子，“今天是初一，按規矩你隻能在我這裡過夜。你敢去别人屋裡，我就去父皇面前告你的狀，讓父皇斥責你！”

　　李泓遠盯着她看了片刻，說了句：“妒婦。”

　　拂袖而去。

　　太監李全忙跟上，小心翼翼問：“爺，這便去金良媛那裡嗎？奴才這就着人提前去通知一聲，也好叫金良媛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