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萬河彈了彈煙灰,帶着埋怨的道:“現在除了王勝利,村裡還誰能娶你,你們自己折騰出來的,能怎麼辦?
”
“爸,你這話說得不虧良心啊?
你要是早點把人家彩禮退了,這婚事不早就沒了?
”花琳滿心的怨言對着花萬河道。
花萬河瞪了一眼花琳:“之前說好的,這事你自己解決了,到時候王家的彩禮不用退,一半給你留着以後做嫁妝,一半家裡留着,現在你事辦撸了,找我算賬?
”
霍豔萍在邊上道:“行了行,都是自己家人,吵什麼吵?
今個這個花開跟鬼上身了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可是把我們害慘了,這口氣我必須出。
”
邊上嗑着瓜子的花慶生對着霍豔萍道:“媽,要不晚上我就去報複報複花開那個死丫頭。
”
這時候鄭淑珍走了進來:“你們都消停點,今個的事是花開故意的,現在村裡都知道咱們家欺負他們,要是你們現在報複讓别人抓住把柄的,那對咱們一點好處沒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差這一兩天。
”
她剛吃完飯,就趕緊過來了,雖然她和花重之跟着小兒子花萬海過,但是花萬河是自己帶着嫁過來的,從小沒親爹,所以她對這個兒子更加的偏心一些,反正就隔了兩個院子,她這見天的來。
進了屋,鄭淑珍拉了一下燈繩:“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開燈,多大事還能不過了咋的?
”
屋裡一下子亮起來了,花萬河家裡去年新蓋的三間大瓦房,管燈也是度數不小的,屋裡黃色的組合家具,南邊炕上鋪着紅格帶着粉花的地闆革,看着還挺喜慶的。
見到鄭淑珍進來,花萬河他們家也都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花萬河對着鄭淑珍問:“娘,你說這事就這麼地了?
你甘心麼?
”
鄭淑珍坐在了兒子邊上道:“甘不甘心的,這次是吃定虧了,以後咱們也都得多小心點,慢慢找補回來吧。
”
花琳聽到這不願意了:“奶,那我咋辦?
你知道真的是花開把我打暈的,可是沒人相信,怎麼辦啊?
”
鄭淑珍道:“這次就得認栽,這事現在成了鐵定的事實了,咱們說什麼也沒用了,你隻能嫁給王勝利。
”
花琳不甘心的道:“不行,我不嫁,他們家一屁股債,我嫁過去怎麼過。
”
鄭淑珍歎了口氣:“那你還有什麼辦法?
就算是拿錢退婚,你以後嫁誰?
村子就這麼大,這事誰都知道,就算是别的村有意說親,那人家還能不打聽打聽你的過往?
這事一說,誰敢娶你?
”
花琳就是沒辦法,才哭了一下午,本來以為鄭淑珍去找花開能扭轉乾坤,沒想到最後慘敗而歸了,現在聽到鄭淑珍這麼說,花琳也是絕望了,趴在炕上又開始哭起來。
鄭淑珍對着花萬河道:“這事也是改不了了,你們也就開始準備花琳婚禮的事吧,利用婚禮,到時候也沖淡之前的事,至少别讓人一直戳着咱們家的脊梁骨。
”
花萬河點點頭:“知道了娘。
”
還能咋樣,鄭淑珍說的很明白了,這都是事實,一屋子人也就剩下歎氣和罵花開了。
天黑了,花開他們家40瓦的黃色燈泡,不算是明亮,但是花開覺得很溫馨。
洗漱之後,也就準備睡了,畢竟電費花錢,他們家也沒什麼娛樂,這個季節也不暖和了,早點睡早點起來幹活。
家裡就兩個房間,花開一直跟着爸媽一個屋睡得,不過雖然他們家地方不大,也不富裕,但是父母還是想得很周到,在中間拉了一個簾子。
晚上花開躺在炕梢,前世花開經常失眠,整夜睡不着,本以為到了新的環境會更睡不着,沒想到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或許是白天太累了,或許是在這更安心。
這一夜她做了很多夢,從前世到今生的,一切都像是走馬燈一樣,有些記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原主的,很夢幻。
第二天一早,被院子裡的雞叫聲吵醒了,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聽着外邊已經有腳步聲了。
她穿了衣服,疊了被子,拉開簾子,爸媽都起來了,被子疊好了放在簾子邊上。
花開把被子都整整齊齊摞在炕梢的對箱上,窗簾也都綁好了,下了炕。
廚房裡,古蘭燕做早飯呢,熱氣騰騰的。
花慶陽在邊上洗臉,見花開出來喊:“姐,把毛巾遞我,我忘拿了。
”
那邊古蘭燕寵溺的責備了一句:“一天毛毛愣愣的,一點不如你姐沉穩。
”
花開笑着道:“媽,男孩子太仔細了也不好。
”說着去了西屋,把晾衣繩上的毛巾給花慶陽拿了出來。
花慶陽邊擦臉邊對着古蘭燕道:“媽,聽見沒?
我姐都說了,男孩子不能太仔細了。
”
古蘭燕也是帶着笑容:“你姐說的都對行了吧,趕緊的,把洗臉水倒了去。
”
花慶陽端着洗臉盆出去倒了水,回來還幫着花開也舀了洗臉水。
古蘭燕順手給花開的洗臉盆裡添了點熱水:“你是姑娘不比他們小子抗造。
”
花開幸福的洗了臉,進屋找到了一瓶散裝的雪花膏,抹了點,秋天幹,風大,不抹點雪花膏,臉就該春了。
很快就吃早飯了,吃完早飯,花開搶着去刷了碗。
等她刷完碗,出去的時候,院子裡幹幹淨淨的,雞啊,豬啊,都喂了,雖然家裡不富裕,但是真幹淨。
院子裡大哥花慶毅準備好了鎬頭和尼龍絲袋子,一會就要跟花萬江上山去刨藥材了。
古蘭燕準備好了苞米餅子和鹹菜,給他們裝好了。
都收拾好了,古蘭燕交代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小心點,還有晚上早點回來,别太累了。
今個天氣好,花慶陽也非要跟着去,所以古蘭燕也就讓花慶陽也跟着了,隻是又多叮囑了他們幾句才送他們出去。
花開知道刨藥材這種不光是體力活,還有季節性,隻有秋天才收購,并且馬上秋收了,秋收之後就上凍了,刨不了了。
其實滿打滿算,這活也就幹不到兩月,并且這藥材數量有限,刨的人多,後期要麼就得遠走去找地方,要麼就刨的少了。
所以父親才一天都不歇着的去,她看着真的心疼,所以自己也更要快點掙錢。
等花萬江他們走了,古蘭燕拎着筐,去後園子摘菜,讓花開在家看書。
這才早上七點多,家裡都忙去了,就剩下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