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問:“哪個衙門備的案?
誰備的案?
什麼時候備的案?
”
盧淳避開顧知安的逼視,聲音有些生硬,“這些你無須知曉,隻需知道,這婚書确實是真的就可。
”
“婚姻大事,豈容兒戲,作為這紙婚書上的主角之一,我竟沒有知情權,這世間竟有這樣的道理。
”
外頭的紅纓和琅喬趕忙大聲喊,“就是,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日後是不是随便誰拿着一紙婚書來要人,有娘子的人家就得乖乖把人給出去,連問一聲對方是誰的權利都沒有了?
”
不得不說,論煽動輿情,琅喬和紅纓真是一把好手。
外頭的百姓,尤其是有女兒的人家,情緒那叫一個激動,好似被逼嫁的人是自家女兒一樣,吵得那叫一個兇。
這時一襲青袍的顧青峰走了出來,身邊還跟着以薄紗遮面的顧知念,兩人徑直走入公堂,顧青峰高聲道:“此婚書由我親手所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作假?
”
顧青峰這話一出,外頭吵嚷的聲音頓消,一時間裡裡外外鴉雀無聲。
片刻後,有人小聲嘀咕:
“這顧大人瞧着人模狗樣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十五年前定下的婚約,當時這許俊才怕是已經妻妾成群,可顧小姐卻尚在襁褓之中。
”
有人低聲附應,“誰說不是,再怎麼不受待見,也不能這樣作賤人吧。
”
“你們小聲點,他小女兒如今可是太子妃,将來是要做皇後的。
”
“你們也是杞人憂天了,那顧知安小姐可不是好惹的,我可聽說,這位顧知安小姐早就和顧家斷絕了關系,立了女戶,她不可能會認這門親事的,你們等着瞧吧。
”
“她不認有什麼用?
連太子妃都來了,明顯是要逼她就範的。
”
安靜了一小會後,外頭又開始吵吵嚷嚷,且說得話明顯讓顧青峰父女很不愉快,盧淳趕忙重拍驚堂木,大聲喊:“肅靜!
”
外頭的聲音立馬小了許多。
顧青峰看都沒看堂中立着的顧知安一眼,顧知念則在路過顧知安時停了一下,目光冷傲又嚣張,且用隻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為你挑選的丈夫如何?
還滿意嗎?
”
顧知安斜睨她,“你的眼光不錯,這個男人很适合你,雙賤合壁,天下無敵。
”
顧知念也不惱,今日她穩占上風,口舌上讓她些許又如何。
父女倆落座,顧青峰朝着顧知安開口道:“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什麼樣了?
就算你對這樁婚事不滿,大可與我與許公子好生說,怎能朝人動手呢?
身為女子,成日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
顧知安覺得惡心,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不知顧大人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裡說教?
”
哪知顧青峰根本不理她,轉頭朝盧淳道:“盧大人,此案該如何定奪就如何定奪,不必看我的面子,還有,既是被告,怎能免跪,這不合規矩。
”
顧知念接話,“我聽說,凡被告,罪證确鑿,不認罪者,可杖刑三十再審。
”
盧大人額頭冒汗,心說這太子妃真是睜眼說瞎話,哪有這種刑罰,一個小嬌娘,杖刑三十,大半條命都去了,還怎麼審?
怎麼不幹脆說直接殺頭算了。
可眼前這兩人,他是真得罪不起,一個是未來皇後,一個是未來國丈。
而顧知安,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上回的教訓還曆曆在目。
m.cascoo.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