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炎笑了起來,“你還是在乎我的。
”他擡手想幫她擦淚,再次被她側臉避開,他隻能無奈的收回手,“我的傷好多了,多虧了你,傷口沒裂,王軍醫說隻要不作死,就不會裂了。
”
他盯着她的臉,眼神專注又深情,“你在這裡,我怎舍得死。
”
顧知安狠瞪了楚元炎一眼,“耍我很好玩嗎?
”說完跑了出去。
等她醫治完醫帳裡的傷兵回到自己的小帳篷時,楚元炎早已沒了蹤影,隻在枕上留下了一包東西,以及一張壓在紙包下的字條。
紙包裡裝着風幹的牛肉,字條上寫着:帶在身上,餓了就吃。
看着牛肉幹,顧知安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說,軍營裡的夥食是真差,她已經好幾天沒見過葷腥了。
顧知安吃着牛肉幹,又開始擔憂楚元炎這次的行動,他重傷未愈,若遇到難纏的對手,很難說那傷口會不會再次裂開。
以為很快會有消息傳來,可誰知,這一等就是足足三日。
楚元炎帶了一支小隊離營,整整三日未歸,也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不僅顧知安心急如焚,大營裡知道此事的人,無一不在擔驚受怕。
到了第四日,終于有消息傳回,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次行動終于成功,所有狂人的那些陰損的毒蠱都被滅殺幹淨。
壞消息是,陸子期負了重傷。
還是為了給楚元炎擋冷箭受的傷,利箭穿腹,怕是活不成了。
顧知安趕到楚元炎的軍帳時,楚元炎像是一隻困獸般在軍帳裡來回的走,來回的走着。
她隻看了他兩眼,便徑直去了陸子期的病床前,此時利箭依然插在他腹中,沒人敢拔,怕一拔,陸子期僅剩的這口氣就會給拔沒了。
顧知安擠到王太醫身邊,仔細看着傷口位置,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又見陸子期臉色雖然蒼白,卻并沒有垂死之相,心說這家夥命可真大,這麼長一支利箭刺進去,竟然完美避開了要害,現在陸子期昏迷不醒,就隻是出血過多造成。
不過這也僅僅是在她看來,在其他軍醫看來,這樣的傷,陸子期必死無疑。
王軍醫也是這般認為,甚至都開口讓楚元炎節哀了。
筚趣閣
顧知安退出擠滿軍醫的床前,來到面容憔悴眼睛呆滞的楚元炎面前。
她知道陸子期于楚元炎而言意味着什麼,陸子期喚他主子,那是尊稱,兩人的關系豈是主仆二字可以定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無數次同生共死,早已視對方如血親兄弟。
不僅陸子期能為救楚元炎不顧生死,楚元炎也能為救陸子期隻身涉險。
整個大營誰不知道,陸子期是可以直接代替大将軍發号施令之一。
“我能救他。
”顧知安沒有廢話,直接抛出這句。
楚元炎那雙生滿血絲,已經黯淡無光的眼眸裡瞬間迸發亮光,他伸手抓住顧知安的肩膀,顫聲問:“你真的能救他?
他真的能活下來?
”
顧知安點頭,“我能救他,從現在開始,關于他的治療,由我負責,你下令吧,除王太醫外,所有人都出去。
”
醫帳裡人太多,不利于治療,若不是需要一個幫手,她連王太醫都不會留下。
楚元炎當然信她,她的醫術從未令他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