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笑望着面容憔悴的金春娘,眼中冷芒閃爍,“看來金姨娘是在祖母那裡吃了大苦頭,連人都認不清了,我不是顧知安,又是誰呢?
”
金春娘被顧知安突然爆發出的森寒氣勢吓得連退數步,睜大眼睛瞪着顧知安,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顧知安側目瞥向紅纓,見紅纓微點了點頭,知道事情辦成了,“既然金姨娘無事,那我就先回了,不必送。
”
顧知安左一個金姨娘右一個金姨娘,完全将金春娘的臉面扔在地上踩,氣得金春娘渾身發顫,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旁的碧雨見狀,趕忙拿起杯盞給她倒水。
顧知安可不會管金春娘死活,帶着紅纓和琅喬走出内室,正好遇上一瘸一拐往内室這邊走來的翠雲。
翠雲見了她們,跟見了瘟神似的,吓得臉色慘白渾身發顫,一屁股跌坐在地,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
顧知安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外走,跟在後頭的琅喬則似笑非笑地瞥了翠雲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吓得翠雲連頭都不敢擡。
走出茂景軒,紅纓湊到顧知安身邊,低聲問:“那包東西是什麼?
需不需要掃尾?
”
顧知安搖頭,“用不着,就是一些能讓人過敏的特殊花粉罷了,随便他們查,保證什麼也查不出來。
”
“隻是花粉嗎?
也太便宜她了。
”一邊的琅喬接話。
顧知安失笑,“可不便宜,金春娘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臉,利用這張臉和那茶裡茶氣的作态,将顧青峰迷得找不着北,這花粉能讓人全身起紅疹,奇癢無比,若能忍住不去抓撓,三日便能好,皮膚也能恢複如初。
”
見琅喬依然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顧知安接着又道:“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熬得住奇癢之苦?
不抓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抓撓,紅疹必定潰爛,一旦潰爛,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就算最後治好這些傷口,也必定留下疤痕,金春娘那張臉,算是毀了。
”
琅喬睜大杏目,想到金春娘毀容後的模樣,不由笑開了花,“活該!
”
紅纓也抿唇淺笑,心裡對這位新主子的手段越發敬服。
二女可不知道,顧知安此舉并非隻為洩心頭之恨,而是有更深層次的用意。
此消彼長嘛!
金春娘不好過,身為女兒的顧知念又豈能好過,顧知念不好過,她顧知安自然就好過了,失去的福運總能回來一點吧。
次日一早,天才剛蒙蒙亮,顧府就熱鬧起來,尤其是茂景軒,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不少大夫都是在睡夢中被叫醒,直接被顧家馬車拉來給顧夫人瞧病。
花粉過敏症并不是疑難雜症,大多數大夫一看便知是什麼情況,也能開出治療此類病症的方子,隻是顧夫人服下藥後,症狀不減反增,全身的疹子不僅癢,還開始痛,甚至腫脹。
金春娘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根本不敢相信鏡中那個怪物一樣的人是自己。
顧青峰得知情況後急忙來看望,卻被金春娘的丫鬟攔在屋外,說什麼怕過了病氣給老爺之類的推搪之詞。
金春娘确實怕,她怕顧青峰見到她現在的樣子後會嫌棄她,哪怕将來會治好,也不想讓自己這樣醜陋的一面給顧青峰看見。
顧知念聞迅趕來,見到母親的模樣也是狠吓了一跳,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在上輩子,母親并沒有得過這樣的病,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改變?
“你們怎麼照顧母親的?
母親從前并不會對花粉過敏,這究竟怎麼回事?
”顧知念朝翠雲和碧雨冷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