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時音這輩子演技最好的一次,她始終維持着和顧知安悄聲耳語的姿态,甚至将臉側過一半,讓後頭的人看見她因紅疹而腫脹的側臉,步伐協調,姿态從容,始終沒有回頭。
看着前邊一行人走遠,穿着一身綠色碧色紗裙的女子皺眉道“看來不是那賤人,那賤人的臉沒這麼胖。
”
中年婦人笑道“都說了不是她,你偏不信,那賤人都掉下碎魂崖了,你還擔心什麼”
時曼笑了起來,“也是。
娘,明天靖文哥要來咱家赴宴,我想買一條粉晶項鍊,聽說戴了粉晶項鍊就能和喜歡的人心心相印呢。
”
時曼膚色偏黑,模樣也像極了身邊的婦人,眉短眼小,說不上多醜,卻是那種讓人很難想再看第二眼的長相,平凡至極。
馮原原見女兒高興起來,也跟着笑起來,“好好好,我的小曼曼也到了思慕郎君的年紀了。
”隻是她一摸腰間的錢袋,臉色便垮了下來,“可是娘帶來的靈珠沒剩多少了。
”
時曼的笑容卻絲毫不減,“娘你忘了嗎時瑟那小賤人的月錢正好是今天領,咱們先去馬場領了時瑟的月錢再去買項鍊不就行了。
”
馮原原一拍腦門,“對對,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
母女二人穿過熱鬧的街市,來到西城的一處馬場,找到負責發放月錢的管事,說明來意。
那管事一聽是來領時瑟月錢的時家人,當即皺了眉,冷着聲道“時瑟那丫頭都病了五天了,我不是派人去時家傳話了嗎你們怎麼現在才來趕緊帶人去醫治。
”
馮原原一聽不幹了,“那不行,在你們馬場幹活累病的,你們馬場得負責治,關我們時家什麼事,别廢話,把我們家時瑟的工錢拿來。
”
管事冷着臉道“你們還有臉說,這都什麼天氣了你們時家連床被子都不送來給人小姑娘,一件厚衣服都不給,就讓人小姑娘穿着單衣睡在馬廄,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人家。
”
馮原原冷着臉道“我們時家的事關你屁事,工錢給不給不給我可去城主府告狀了。
”
管事氣得不輕,正要再和馮原原理論,另一名管事匆忙過來将人拉走,忙給馮原原賠笑臉,“老周他年紀大了,糊塗了,别理他,這是時瑟的月錢,您數數看。
”
馮原原接過裝着兩百靈珠的袋子掂了掂,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哼道“狗拿耗子”
等馮原原母女走了,被推出門的周管事才被放進來,他怒目瞪着老友,“老李,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能将時瑟的月錢給她呢沒了這月錢,時瑟的病怎麼辦”
老李歎息一聲,“老周啊我知道你看不慣時家人的作派,可這也是人家時家人自己的家務事,咱們是外人,哪裡管得着這些天你為時瑟那丫頭墊了不少藥錢,丫頭也不見好起來,我勸你還是别費功夫了。
”
老周搖頭,“老李你說什麼呢那可是一條命,時瑟那丫頭多好啊,平時喊你李伯伯時你不也眉開眼笑的,現在人家小姑娘病了,你就說這種事,虧心不虧心”
老李也不忍心,可他有什麼辦法,“老周,我家裡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麼多人等着我養,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執着,都沒看見窗外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