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何婉婉的嫁妝交還?
這件事顧青峰從來沒有想過,已經咬到嘴裡的肉,怎麼可能再吐出來。
且江南何氏早在何婉婉剛死時就說過,這些嫁妝他們江南何氏不會要回去,全部留給外孫女,也就是顧知安。
而顧知安是他女兒,連她的命都是他的,何況是這些身外之物。
見顧青峰陰沉着臉不說話,顧知安淡淡道:“這件事爹爹還是好好想想吧,我雖姓顧,卻也沒義務養着這一大家子人。
按理說,這養家的責任,本該是爹爹該擔負的,爹爹為官多年,賺的也不少,養一家子人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
就憑他賺的那點俸祿,也就夠一家子人吃喝,想用那點俸祿過現在這種豪奢的生活,簡直癡人說夢。
顧青峰臉都綠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着,同時又有些疑惑,往常的顧知安可不敢這樣對他說話,在他面前向來畏畏縮縮的,别說像現在這樣瞪着眼睛跟他頂嘴,在他面前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顧知安似是察覺到顧青峰的疑惑,很快開口:“覺得我變了?
不再逆來順受任憑搓磨?
”
顧青峰指着顧知安,指尖微顫,雙腳不由自主又後退了兩步,“你不是顧知安,你是誰?
”
顧知安輕笑,妍麗的眉眼間泛起濃濃嘲意,“我是你女兒安安呀,爹爹,你連安安都不認識了嗎?
”
顧青峰想到昨日,自己分明親手确認過的,當時的顧知安死得透透的,一點氣息都沒有,怎麼就又活了呢?
現在竟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且性情大變。
還帶回這樣手段厲害的丫頭做幫手。
顧青峰隻覺後背一陣發涼,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雙腳不自覺的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上院牆才不得已停下,指着顧知安的手一直顫抖着,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轉身就跑,連鞋掉了都不敢回頭去撿。
顧青峰一口氣跑回念念住的聽雨閣,跑得滿頭大汗衣衫淩亂,連發冠都歪歪斜斜吊在頭側,活像剛剛被鬼追過。
剛給顧知念喂了半盞水的金春娘見他這模樣,吓得差點沒摔了手裡的杯盞,“老爺,出什麼事了?
”
靠在床榻上的顧知念則伸長脖子往顧青峰身後看,連個人影都沒見着,“爹爹,大姐姐人呢?
”
顧青峰見着妻女,這才緩過來一口氣,頓覺口幹舌燥,拿起茶幾上的杯盞灌下一口茶水,喉嚨舒服了許多,這才開口,“那丫頭很古怪,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
金春娘不解,“老爺說什麼呢?
”
顧青峰想到顧知安看他的眼神,又打了個寒顫,“那丫頭不對勁,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一個人的性格是從小養成的,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化那麼大,一定是有孤魂野鬼占了那丫頭的身體,一定是這樣。
正在這時,下人來報,無塵子道長來了。
顧青峰眼睛一亮,總算盼來了救星。
聽雨閣外,無塵子一如既往的仙風道骨模樣,隻是眉目間多了幾分憔悴,行步也不如往常那麼飄逸輕靈,腳步似乎較往日沉重了幾分。
“道長,你可算是來了。
”顧青峰迎出來,揮退院裡的下人,壓低聲問:“道長,人死還能複生嗎?
”
無塵子挑了挑眉,目光深深地望着顧青峰,“顧大人此話何意?
”
顧青峰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無塵子聽了很是感興趣,“倒是有趣得很,你帶路,我去會會這死而複生的顧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