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沒能在錦繡閣得到特殊待遇,便宜是占不成了,又不舍得花銀子買,自然隻能灰溜溜的離開錦繡閣。
想到白掌櫃給她甩的臉色,顧老太太就氣得心肝疼,一路罵罵咧咧,将火氣全部撒到同車的曾珠兒身上,将曾珠兒罵得縮在角落裡連頭都不敢擡。
也是巧,顧老夫人的馬車剛回到顧家,人還沒從車架上下來,就瞧見顧知安帶着兩個丫鬟出來,徑直朝停在不遠處的青蓬小馬車走去。
顧老夫人有心想為難顧知安,便朝一旁的嬷嬷使眼色。
張嬷嬷會意,忙朝顧知安喊,“大小姐,老夫人有話——”
張嬷嬷的喊話聲還沒落下,顧知安已經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馬車,連個眼風都沒給到顧老太太這邊,直接就讓車夫駕車走了。
顧老夫人氣得跳腳,“反了,反了——啊——”竟從車架上摔了下去。
那車架可不低,顧老夫人年紀也不小,這一摔可不輕,直接斷了一條胳膊兩條肋骨,人直接疼暈過去,人事不知。
顧知安聽着動靜便知老太太這回要糟,心中暗爽,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直接朝車夫道:“走。
”
*
楚元炎從外頭回來,一進閣樓就先開窗,目光掠向隔巷的那間小偏院,院裡空無一人,但那些原本收掉的工具似乎又全都拿出來了,想到先前從那女人房裡偷來的東西,楚元炎目光閃閃發亮,很期待這個怪女人接下來要做的東西。
“看什麼呢?
”崔神醫的聲音突然響起,接着又将頭伸過來,目光準确無誤地望進那間小偏院,笑容意味深長,“聽子期說,你最近總愛看着窗外發呆。
”
楚元炎迅速收回目光,淡定關窗,“有事?
”
崔神醫翻了個白眼,“沒事就不能上來看看你?
”說着就在楚元炎身邊坐下,拉過楚元炎的手把脈,“還是那樣,損傷的筋脈想要自愈是不可能的,隻能依靠修複能力極強的靈草輔助,冰靈草最為适合,雪靈芝次之。
”
楚元炎面無表情的抽回手,“這話你都說多少遍了。
”
崔神醫冷哼,“說多少遍了也沒見你行動,你是不打算治了嗎?
你知道你有多少仇家嗎?
若讓人知道你現在的實力,後果如何你可想過?
”
楚元炎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奈,“無非就是那些後果,多想也無益處,再說了,冰靈草是我想要就能有的東西嗎?
還有那雪靈芝,我一旦開口讨要此物,不就是明着诏告天下,我身上的餘毒未清,大家趕緊的,有仇報仇!
”
崔神醫無話可說,隻能搖頭歎息。
楚元炎喝盡崔神醫端來的湯藥,拿起一旁書卷,“好了,反正也死不了,冰靈草之事不急于一時,你别擔心了。
”
崔神醫能說什麼,搖了搖頭,拿着空碗下樓。
書還沒看完一頁,陸子期就急匆匆跑了進來,“主子,東西到手了。
”
楚元炎眉頭一挑,當即放下書卷,朝陸子期道,“拿來。
”
陸子期趕忙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用絲帕包着。
揭開絲帕,露出裡頭明黃色的布帛。
楚元炎俊眸微眯,伸手接過。
展開布帛,竟是一份先帝手書,也可以說是定情信,乃是寫給勇毅侯夫人房氏的生母,李情的情信,信中情意纏綿,詞句露骨,可見二人關系匪淺。
便是素來沉穩冷靜的楚元炎見了這封用禦用錦帛寫的情信,也震驚的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看上頭的日期,算起來,先皇寫這封情信時,還是東宮太子,尚未登臨大寶。
且信中也提了,會盡快向當時的皇帝求旨賜婚,以期長相厮守。
“隻有這個?
可還有别的東西?
”楚元炎問。
若隻有這個,怕是沒法在皇帝那裡讨着什麼好處,畢竟這東西隻能證明先皇和房氏的生母有過一段私情,别的什麼也證明不了。
先帝風流,天下皆知,這都不算事。
陸子期忙下樓又取來出一物,“主子,還有這個。
”原本這東西是和絲帕小包一起送來的,隻是瞧着有些髒了,便沒拿上來。
楚元炎接過,見是一件幼兒穿的小衣裳,衣裳上有些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