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聽了,卻沒有回答,隻是目光陰沉的盯着吳氏細白頸間那一道刺目的青紫淤痕,輕聲問道:
“疼嗎?
”
“什麼?
”
吳氏順着他的目光低頭,這才想起方才發生之事。
由于一切變故都發生的太快,她甚至連疼痛都沒心思去感知,此時才覺得陣陣鈍疼自頸間傳來。
她擡手摸了摸,然後搖搖頭,道:
“還行,不怎麼疼。
”
無名歎了一口氣,滿含歉意道:
“對不起,我去的太晚。
”
其實自吳氏離家,無名便一直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因為怕她一個人去見裴醒山吃虧,所以,雖然嘴上答應讓她一個人去,心裡卻是極不放心,于是便決定跟去了。
待到了茶樓之後,無名便跳上房頂,尋到吳氏前往的雅間的上方,便趴下偷聽起來。
不過屋頂到底不比房梁,隔了一層瓦片,饒是無名耳力再好,也聽不太清楚屋内兩人都說了些什麼。
隻是聽到後來,發現屋内沒了動靜,可也沒見到吳氏從茶樓裡出來。
覺察到有些不對的無名,這才沖了進去。
結果,就見到了那令他怒不可遏的一幕。
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國公爺,竟然也會做出強迫良家婦女這般卑鄙無恥之事來!
若不是怕弄出人命牽連了吳氏,今晚,他一定要他有來無回!
吳氏對此卻并不怎麼在意。
反正再過分的事裴醒山也做過了,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她隻是笑着搖了搖頭,道:
“說什麼傻話呢?
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相反,我還要好好謝謝你才是。
若不是有你,我恐怕……算了,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提了。
”
無名看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不由問道:
“你……你就不恨他麼?
”
“恨?
”
吳氏再次搖了搖頭,眸色淡然道:
“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無論是愛還是恨。
隻是……”
微微蹙起秀眉,吳氏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是苦惱道:
“隻是這痕迹若是被枭然他們看見了,怕是不好解釋……”
頓了頓,又忙輕扯住無名的衣袖,囑咐道:
“對了!
無名公子,還請你一定不要将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枭然他們,好嗎?
我不想因為我而起什麼事端,況且,也隻是小事而已。
”
無名眯起眼睛,眼底冷光流動,嘴上卻道:
“好吧,我不會告訴他們的。
”
吳氏這才放下心來。
想了想,吳氏道:
“陪我到附近走走吧,看看還沒有鋪子沒有關門,我想去買條絲巾來戴。
實在沒有賣的,向那家主人的娘子或女兒買一條也行。
”
無名點點頭,見她轉身要走,卻又一把拉住了她。
“怎麼?
還有什麼事嗎?
”吳氏不解。
無名不語,隻是低頭,将她被裴醒山扯亂的領口細細收攏,整理妥帖。
吳氏一怔,這才發現跑得太急,居然連衣服都忘了整理。
她想退後一步,說自己來就成。
可是一擡頭,卻看見了男人那雙認真無比的清眸。
夜色彌漫,天空是流雲與皎月,映襯的男人愈發高大和清俊。
縱使被面具和面巾掩去了大半面容,卻掩不住男人通身清冷而傲然的氣質。
而如此清冷而傲然的男人,正動作輕柔的為她整理着衣襟。
兩人距離極近,呼吸交錯,氣息交融,吳氏甚至能清楚的嗅到對方身上那青草般的氣息。
此情此景,怎不叫人目眩神迷?
細心的将吳氏發間一支歪掉的簪子也摘下來重新插好,無名這才收回手,道:
“走吧。
”
卻見吳氏隻是呆呆的看着他,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無名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糟糕的心情也放晴了些許。
怪不得總覺得枭然那丫頭可愛的緊。
原來,是因為有這麼一個比她還要可愛的娘親。
無名忽的湊近吳氏,語帶笑意道:
“想不想看看我摘下面具之後的模樣?
”
吳氏還在愣神,聞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待反應過來之後,又慌忙搖了搖頭,一張秀麗容顔也蓦地一下紅了起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看對方看到走神……
真是……丢臉死了!
掩飾性的低頭掩唇輕咳了一聲,吳氏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個……時辰不早了,咱們快走吧。
”
說完,不等無名回應,便率先轉身走了。
無名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他知道吳氏其實是想看的。
他當然會給她看。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看。
第二日,裴枭然與吳氏一起吃早飯的時候,不出意外發現了吳氏脖頸間多出的一條絲巾。
裴枭然頓時有些吃驚。
而且更令她吃驚的是,無名今天不知抽了什麼瘋,居然早早的就跑來她家蹭飯。
裴枭然記得,當初,她大嫂突然在脖子上纏了一條絲巾,是為了掩蓋與大哥親熱之後的暧昧痕迹。
那她娘這突然戴絲巾,又是為了掩蓋什麼?
裴枭然懷疑又警惕的目光在無名身上掃來掃去。
無名卻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一般,隻是專心的為她娘夾愛吃的菜,端茶倒水,殷勤的很。
這反常的舉動,不由讓裴枭然又是一陣生疑。
而且,最最可怕的是,不僅是無名舉動異常,就連她的娘親,在看向她時,竟然也是眼神躲閃,好似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在瞞着她一樣!
這還得了!
如今外頭那些流言還未停歇,裴枭然本以為無名是個君子。
這下倒好,豈不是坐實了那些流言?
!
如果他們實在想做的話,那……那至少也等流言平息了之後再說啊!
裴枭然一時都不知該生誰的氣。
不過仔細想想,裴枭然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她了解她娘,她娘絕不是那種會胡來的女人。
而無名也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不可能在這個當口上去誘哄她娘做那種事,那豈不是在害她娘?
當然,凡事也有例外。
有時兩個人情投意合,一時情動,也不是不可能……
裴枭然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其實……這事兒也算不得嚴重,畢竟她娘和無名都是一個人,哪怕還未成親,做這種事也并未礙着誰。
如果他們真的有了什麼,她會想辦法為兩人遮掩的。
隻是……在那之前,她必須先确認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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