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聽到了老太太三個字,伶羽忽然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渾身抖的愈發厲害了。
裴枭然笑着道:
“你以為那日所有的人都在外頭聽趙公公念禮單,卻不知道,其實我的屋子裡還藏着一個人呢!
那人将你在魚湯裡下毒的過程看了個一清二楚,還告訴了我。
我知道你為了脫罪,中途肯定會找一個借口離開我的身邊,于是,在你離開之後,我就将那碗魚湯丢進了一旁的草叢裡,轉而去廚房裡又重新盛了一碗,對廚房裡的人說第一碗被我不小心打碎了。
所以,老太太賞給丫頭的那碗魚湯,自然就變成沒毒的了,隻是我沒想到,那丫頭吃的那麼急,竟然被魚刺給紮了,被老太太和程氏以為自己已經得手,白高興了一場,真是不好意思哦”
當時寒蟬正在内室裡給自己上祛疤藥,又怕自己出去會吓着别人,因此上完藥之後,一直呆在内室裡沒有出去。
不過裴枭然沒有說出藏在她屋子裡的人是誰,怕伶羽是裝瘋,以後會報複寒蟬。
寒蟬那日其實也沒看出下毒的是伶羽,因為她與伶羽之間還隔着一道屏風呢,寒蟬隻看到外頭有個人影端了一隻碗進來,又擡手往碗裡加了什麼,覺得有些奇怪,便将這事兒跟裴枭然說了。
裴枭然早就對伶羽有所防備,聽寒蟬這麼一說,就已經猜出了是誰。
伶羽借口肚子疼的中途離開更是讓她确認了自己的猜測,所以将計就計,幹脆趁着伶羽不在,扔了湯碗又去廚房要了一碗。
一般來說廚房做東西不會隻做一點點,萬一主子一碗沒喝夠還想要一碗,或者别的主子也想要喝一碗呢?
所以她順利的又要來一碗,讓老太太和程氏的毒計落了空。
不過,說了這麼多伶羽做夢都想知道的大實話,伶羽卻依然還是半點兒反應都沒有,依舊還是老樣子。
裴枭然微微皺眉,莫非伶羽是真的瘋了?
她還想借着伶羽尋找前世她被害的真相呢,畢竟伶羽可是上輩子跟在自己身邊最久的叛徒,要說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知道,那是打死裴枭然都不相信的。
裴枭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随手拍了拍裙子,一邊對潘嬷嬷道:
“待雨停了之後,請府裡的大夫來給她看看吧,看還能不能醫好。
”
潘嬷嬷歎了口氣,低頭應道:
“是。
”
像這種背主的奴才,放到别的主子手底下,估計早就已經被五馬分屍、大卸八塊了。
可偏偏裴枭然不但求老太太保下了這狗奴才一命,還為她請大夫治病。
唉……她們家小姐真是太善良了……
裴枭然又叫來兩個下人專門負責看着伶羽,并将她身上的繩子解了,換成了鐵鍊子。
不過隻鎖住了伶羽的一隻腳,另一頭鎖在了床柱上,隻在她上茅廁的時候,才允許打開。
站在旁邊默默觀察了一陣,見确實沒發現什麼異常之後,裴枭然才終于轉身走了。
這場大雨下的斷斷續續,到了下午的時候,才終于停下。
正好聽說趙景陽晚上又約了她三哥出去喝酒,裴枭然當即決定跟着她三哥一起去,順便讓她三哥将趙景陽的妹妹也約出來,就說是她想找那位趙家小姐姐玩。
裴雨軒聞言不由挑眉,驚訝道:
“你什麼時候與景陽的妹妹那麼熟絡了?
”
他記得裴枭然與趙景陽的那位妹妹隻在花燈節上匆匆見過一面啊,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兩人又見過?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道:
“我說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你信嗎?
”
裴雨軒失笑,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打趣道:
“我信,那你能告訴我,你們上輩子是怎麼認識的嗎?
”
“還不是因為……”
裴枭然脫口就想說還不是因為你,說到一半才驚覺自己想說什麼,趕緊捂住嘴巴,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着她三哥。
裴雨軒才不吃這套,笑着追問道:
“因為什麼?
”
“因為……因為……”
裴枭然心念電轉,反應極快的應道:
“還不是因為她長得太好看!
”
“好看?
你見過?
”
裴雨軒與趙梓萱隻見過一次面,當時的趙梓萱還帶着帷帽,根本沒有露面,這個小東西是怎麼看出來對方長得好不好看的?
裴枭然用力點頭,她當然見過,而且在上輩子見過無數面呢。
見裴雨軒有些困惑,裴枭然眼珠一轉,笑着道:
“三哥,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吧?
”
裴雨軒問道:
“什麼賭?
”
“等下咱們不就可以與梓萱姐姐見面了嘛,到時候就可以看到梓萱姐姐的真容了,咱們就賭梓萱姐姐到底長得好不好看,如何?
我押好看,你押不好看,若是我赢了,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
”
裴雨軒無奈道:
“我并沒有覺得她會長得不好看啊。
”
“那你賭不賭?
”
裴雨軒見妹妹興緻勃勃,也不忍掃了她的興,便隻好點頭道:
“賭就賭,條件是什麼?
”
“這個嘛……”裴枭然摸了摸小下巴,道:
“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
裴雨軒知道妹妹一定不會提一些過分的要求,便放心的點頭答應下來,讓下人去給趙景陽回信,并按照妹妹的意思,對趙景陽的妹妹也發出了邀約。
裴雨軒向來不會讓别人等他,所以還沒等到約定的時間,他便帶着裴枭然提前出發,前往與趙景陽提前約好的酒樓了。
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次趙景陽竟然比他來的還要早,并且已經帶着趙梓萱在定好的雅間裡等他了。
裴雨軒帶着裴枭然進了雅間,與趙家兄妹互相見過禮之後,便難掩驚訝的道:
“景陽兄這次怎的來的這麼早?
還是我看錯了時辰,其實已經來晚了?
”
趙景陽可從來不會早到,一般都是掐着點兒來的,很守時。
趙景陽聞言,咧開嘴,幹笑了一聲,含糊道:
“今天沒什麼事兒,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早點過來了。
”
然而真相卻是,收到信的時候,妹妹恰好就在一邊,恰好看到了信上的内容,于是就跟催命一樣的催着他早早過來了。
還順便将那封信搶走,說是要收藏起來,又将之前裴雨軒寫給他的回信逼着他全部交出,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唉……妹大不中留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