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強攻暗算都不成,不如将二者結合,給裴枭然來個防不勝防。
于是,在觀察了幾日之後,他終于抓到了裴枭然的把柄。
并用一隻肉香肥美的野豬,來了個調虎離山之計。
既然裴枭然難以對付,那将她遠遠的支開就是了。
隻要沒了她,那剩下的人,還不是他們想如何就如何?
約莫着手下差不多已經得手,男子轉身就想離開。
卻在這時,見到一名手下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四處環顧了一圈,找到他之後,便立馬奔了過來。
“大……大人,不……不對……”
那名手下一臉的驚慌失措,也不知經曆了什麼,竟是一時連話都不知該怎樣說了。
男子微微皺眉,冷聲斥道:
“把氣喘勻了再說!
”
那手下扶着胸,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
冷氣入肺,讓那手下瞬時清醒了不少,思緒也理清了一些。
他一臉焦急道:
“大人,那馬車裡的……根本就不是廣玉王和廣玉王妃!
而是……而是皇後娘娘的兩名手下假扮的!
”
“什麼?
!
”
男子失聲叫道:
“不可能!
方才我還見裴枭然着急忙慌的往回趕,裡面不是廣玉王,她會如此着急嗎?
”
手下也是一臉懵,急的豎起三指指天發誓道:
“屬下發誓,裡面當真不是廣玉王!
至于皇後娘娘為何會着急,屬下也……也不知道了……”
這些手下都是曾經見過朱庭芝的人,既然見過,自是不會再認錯。
男子咬了咬牙關,猛一揮袖,道:
“走!
過去看看!
”
兩人疾步如飛的趕到裴枭然等人駐紮的營地。
離近一看,就見自己人都已經被制服,各個垂頭耷拉腦袋的跪在地上,被人反剪住雙手,分毫都動彈不得。
而罪魁禍首正雙手抱胸,倚靠在一棵樹上,看樣子正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待見到兩人之後,那罪魁禍首便站直了身子,一抿嘴,甜甜的笑道:
“喲,枭然還以為是哪個宵小如此大膽,卻原來是沈大人哪!
”
沈廉面無表情的走上前去,客氣的一拱手,道:
“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
“哪裡哪裡,若不是我早有準備,說不準還真就中了沈大人的圈套哪”
裴枭然指指不遠處被過客遺留的零零散散的馬車,笑容依舊甜美而可人。
沈廉起初還有些不解,待思忖片刻後,終于恍然大悟。
他苦笑一聲,道:
“娘娘果真高明,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
之前,常有被困于附近的人前來向裴枭然讨要糧食。
那時人來來往往,有些雜亂。
大家都忙着分糧食,誰也不會注意到,馬車裡的人在幹什麼。
于是,為了保險起見,裴枭然便決定讓廣玉王夫婦先走。
她拜托了一對平民夫妻,買下了他們身上的衣物,讓朱庭芝與寒蟬換上,然後随着那些步行回京的人流一起走了。
爾後又讓這對夫妻換上她手下的衣物,趁着打獵時,讓手下護送他們回京了。
于是,等沈廉的人馬趕來時,所能劫持的,隻剩下一輛空空如也的馬車了。
沈廉怅然道:
“看來,方才皇後娘娘的一臉着急,也是演給在下看的了……”
裴枭然露出一臉歉意道:
“抱歉,為了暫時拖住沈大人,枭然隻能出此下策了……”
當時她若不是露出一臉焦急神色,沈廉一定會發現異常,然後趕過來查看情況。
那時雙方打鬥還未結束,萬一一個不小心傷了沈廉怎麼辦?
裴枭然暫時還不想和朱濂溪撕破臉,便故意演了一出戲給對方看,讓對方誤以為他的計劃得逞了。
如此,他便不會急着趕過來了。
沈廉心領神會,朝着裴枭然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多謝,便轉身走了。
至于被抓的那些手下……
既然被人抓了,那就隻能任人處置了,不是嗎?
而此時的朱庭芝和寒蟬,已經到達太上皇的所住之處,将佛珠的來龍去脈細細的說與太上皇聽了。
“自從聽說父皇出事以後,兒臣便遣人去追查那女子的身家了。
但是……”
朱庭芝欲言又止,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
“但是什麼?
”
聽了朱庭芝的解釋,太上皇的氣也消了許多。
他了解這個兒子,對方一向老實本分,不會撒謊,自然也不會騙他。
而且,事後仔細的想一想,這個兒子,似乎也并沒有殺害自己的動機。
那塊糟糕的封地是他自己要的,婚事自己也沒能攔住,按理說,這個兒子并沒有理由恨自己。
至于想要殺父奪皇位……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因為……他現在是太上皇,不是皇帝了呀!
就算想要奪位,應當殺的也是大兒子朱濂溪才對。
朱庭芝看了他一眼,緩緩道:
“兒臣查到,這個女子……曾與大哥的人有過交集……”
“皇帝?
”
太上皇吃了一驚。
“你都已經封王了,皇帝為何還要派人去害你?
”
朱庭芝搖搖頭,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樣。
但是看着朱庭芝清秀而俊美的臉,太上皇忽然想起了一個女子來
沒錯,那女子正是朱庭芝的母妃。
朱庭芝與他的母妃長相有五六分相似,性子也是一脈相承。
那女子少言寡語,為人行事都很低調。
平時最愛吹一管洞箫,沒事時候也不愛出門,而是喜歡捧一本書來,在窗下透進來的光裡讀。
她是那樣的恬靜、清美,像一泓清澈的小溪,嘗一口,微甜清爽。
每每與她在一起時,都令太上皇覺得無比舒心,好似心頭所有的塵埃與煩惱,都能夠被她那一灣溫柔給洗滌殆盡。
那時的太上皇對她極為寵愛,甚至有着改立皇後的想法。
因為當時的皇後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溫婉大方,私底下卻總有些小動作,讓太上皇很是不喜。
但卻被那女子一力給拒絕了。
那女子說自己能力不足,不足以擔當一國之母。
她隻要能在那一方小天地中安穩的度過餘生就已足夠,其他的,已不再奢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