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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106章 有恃無恐

将門悍妻 紅楓一葉 5342 2025-02-06 14:55

  不敢去看旁邊一身赤色錦袍的朱濂溪,一進門,樓采便跪倒在地,向太上皇行禮。

  寒蟬也跟着行禮,順便和朱庭芝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

  “擡起頭來。”

  太上皇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怔愣。

  樓采也是一愣,不過聖命難違,還是依言乖乖的擡起了頭來。

  太上皇眯眼細瞧,臉上的神色愈發陰沉。

  這個女子一進門,他便覺得有些眼熟了。

  現下細細觀瞧,更是确認了自己的感知。

  這張臉,的确跟一個熟人很像。

  尤其是那眉眼,如同被一層輕雲薄霧所籠罩,瞧起來,楚楚可人、惹人心憐的很。

  不是像朱庭芝的母妃又是像誰?!

  而将一個像自己母妃的女子派去朱庭芝的身邊……

  目的何在,昭然若揭!

  甚至不必這女子開口說些什麼,太上皇便已經确定,此女,絕對是朱濂溪派去的!

  因為外人,根本不會知曉一個深宮妃子長什麼模樣的。

  幾人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唯有朱濂溪,俊眉微皺。

  半晌,太上皇才再次開口道:

  “說說吧,你将那串藏有毒蟲的佛珠贈與廣玉王,居心何在?”

  樓采重又畏懼的低下頭去。

  想起裴枭然曾對她說的話、見的人,樓采默默地深呼吸了幾口氣,終于拼出了驚世駭俗的勇氣,一字一字道:

  “回……回太上皇陛下,小女……小女原是聖上身邊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宮女,偶然一次機會近身伺候聖上之後,聖上便讓人交給了小女一串佛珠,讓小女前去四皇子府,前去勾引四皇子殿下……

  然、然後,趁機将這串佛珠贈給四皇子殿下,再讓四皇子殿下貼身戴着,絕不能稍離片刻……

  至于佛珠裡有什麼……其實,小女、小女也不知道……”

  最後一句當然是撒謊,不過是樓采為了求生而編造的謊言而已。

  朱濂溪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他瞄了樓采一眼,輕描淡寫的,卻讓樓采的背脊一陣生寒,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栗起來。

  朱濂溪記得,樓采父母的小命還捏在自己的手裡。

  按理說,樓采絕不敢做任何違背他的事情的。

  看來有人已經先他一步的将樓采的把柄給救走了。

  也怪他之前一心隻想着除掉朱庭芝,竟是忽略了這等小人物。

  有句話說得真好,人啊,總是在陰溝裡翻船的。

  不過現在并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朱濂溪沉聲道:

  “朕根本就不認得這個女人。

  也不知她是受了誰的支使,編造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謊言,跑到父皇的面前來污蔑我的清白。

  還望父皇明察。”

  說完,深深一拜,鎮定自若,絲毫不見任何事迹敗露之後的慌亂與心虛。

  還意有所指的看了朱庭芝的方向一眼。

  朱濂溪笃信,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朱庭芝是不能拿他怎麼樣的。

  僅憑一條佛珠?

  那佛珠上又沒有刻着他的名字,有誰能夠證明,這串包藏毒蟲的佛珠,一定是出自他手?

  就算刻了又怎樣?

  會寫字的人有的是,誰都能将他的名字刻上。

  所以,在證據稀少的情況下,朱濂溪自是什麼都不怕。

  至于這個證人……

  那就更沒有人能夠證明,她是自己的人了。

  隻要沒有證據,那麼她說的,一切都是毫無根據的謊言而已。

  太上皇看着各執一詞的兩人,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細細的看着兩人。

  身居高位多年,哪怕默然相視,太上皇帶給人的威壓也是如山一般強大而沉重。

  等閑之人,根本無法承受得住。

  就連活了兩世的朱濂溪,在這種窒息般的威壓之下,都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的臉色微微變得更加蒼白了些。

  不過跟樓采比起來,他的反應已經算是微乎其微了。

  隻見樓采渾身抖如篩糠,額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迷的雙眼都睜不開。

  可她并不敢擡手去擦,也沒有力氣擡手去擦了。

  她的兩隻胳膊在努力的撐着地面。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失禮的在太上皇與皇上面前倒下去。

  但是

  就算已經如此狼狽,樓采也始終沒有改口。

  換言之,她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可是,正如他的大兒子所說,這女人來曆不明。

  在沒有确鑿證據的前提下,他也不好定這個兒子的罪……

  太上皇一時覺得有些為難。

  正在這時,一把清朗而有力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道:

  “若是皇帝陛下當真清白,那枭然不知,皇帝陛下為何還要在廣玉王回京的路上頻頻出手,意圖趕盡殺絕?”

  門打開,裴枭然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群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

  看到來人以及那群黑衣人,朱濂溪面色丕變。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是裴枭然能說出的話嗎?!

  上輩子,身邊所有最為親近的人全都背叛了他。

  唯獨裴枭然,為朱雀,為他付出了一切,赤誠一片,真心勿疑。

  怎的今日,她卻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同自己做對呢?

  朱濂溪沉聲道:

  “皇後何出此言?”

  他将皇後二字咬的極重,意圖提醒裴枭然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可是夫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夫妻!

  裴枭然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道:

  “陛下,您做的錯事太多,枭然已經不願再見您一錯再錯下去了。”

  若說樓采這個證人來曆不明、太沒分量。

  那麼裴枭然與她就完全不一樣了。

  裴枭然的話能有多少分量,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

  而且,身為朱濂溪的皇後,裴枭然完全沒有故意害他的理由和動機。

  之所以會與他做對,隻能說明,朱濂溪做的實在太過分,讓裴枭然這個妻子都看不下去了。

  果然,聽了裴枭然的話,再看看那群黑衣人,太上皇開始慢慢收起了所有外露的表情。

  而這,并不代表他氣消了。

  恰恰相反,這代表他在心裡已經下了什麼決定,以至于,再做任何表情都已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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