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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鳳初鳴 第024章 有頭無腦

将門悍妻 紅楓一葉 4026 2025-02-06 14:55

  裴醒山一聽是桃麗那件事就眸色一沉,低頭認真的将這摞書信一張不落的看完,然後,擡頭望向裴文長,問:

  “可查出這幕後之人是誰了?

  “這……”裴文長搖了搖頭,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搬了出來:

  “還未查出,但孩兒猜測,應是與父親有過節之人,他買通了桃麗,想要通過她來扳倒爹爹。
娘親不知桃麗已經叛變,才将舅舅在您手下當差的事告訴了她,誰知她竟轉頭便告知了那幕後之人,那人順勢教給了她宮中的禮儀,讓她教給六妹在娘面前行禮,以此來陷害娘親和您,所以孩兒覺得,此人定也在宮中當差,且定與您曾有過什麼過節。

  裴文長的這番推測,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完美。

  完美的将他和程氏的錯誤全部甩鍋給了那個‘在宮中當差并且和裴醒山有過節’的人。

  但是……

  在宮中當差的人有的是,和裴醒山有過節的也不少,試問到底是哪一位呢?

  很難查,而且就算裴醒山真的查出點什麼眉目來,對方也絕對不可能承認這些書信是他寫的。

  更何況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這件事注定無疾而終。

  裴醒山看着眼前那堆寫的有模有樣的書信,半晌沒有說話。

  書房裡一時靜的可怕,幾縷陽光從窗紙中透進房内,照映出裴文長愈發蒼白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裴醒山才微微歎了口氣,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裴文長大大的松了口氣,沒發現無論遇到多困難的事情都不會歎氣的裴醒山居然歎了口氣,他早在剛才的沉默中吓破了膽子,隻想着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他望而生畏的父親。

  隻是剛走到門口,卻聽裴醒山又道:

  “年三十晚上的宮宴我會帶你進宮,大殷的離王已經來了,你回去多讀些書,或可為聖上分憂一二。

  裴文長一怔,随即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硬着頭皮應了聲‘是’,便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跑了。

  沒看見裴醒山擡手,直接将那一摞所謂的‘證據’全部丢進了旁邊的炭盆中,焚燒殆盡,連同那幾張大額銀票一起。

  他這個庶出的兒子還是太着急了,着急着為他自己和程氏脫罪,以至于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破綻。

  那就是……如果桃麗真的是被人收買的叛徒,那麼,哪個叛徒會傻到将證據全部留下來,隻為等着人發現呢?

  如果裴文長隻說從桃麗身上搜出了幾張大額銀票,說不定他還能相信一二,但是……裴文長沒有。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莫名的,裴醒山就想起了自己的那幾個嫡出的兒子。

  如果是他那幾個嫡出的兒子遇到這種事,他們會怎麼做呢?

  大兒子裴潤之成熟穩重,一定會将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之後,才來跟他彙報,是他的錯他會一力承擔,絕不推诿。

  三兒子裴雨軒聰明絕頂,一定會先低頭認錯再調查清楚,如果結果對他有利便公諸于世,如果結果對他不利,那麼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結果,然後靜等這一頁揭過,同樣的錯誤隻要不再犯,便再也不會有人提起。

  四兒子裴炎赫被老太太養廢,暫不提他,但隻是上面兩個兒子中的随便一個,拎出來都比裴文長不知要強出多少倍去。

  隻可惜……他們是嫡出的。

  嫡出……

  不知想起了什麼,裴醒山的臉漸漸扭曲起來,手中的毛筆‘啪’的一聲,被折成了好幾段。

  許久之後,他才終于平複下情緒,若無其事的将手中的斷筆扔掉,重新從筆架上拿下一支新的來繼續處理軍務。

  天色擦黑時,裴潤之才終于從大營回來。

  他在大營裡除了幫妹妹挑人以外,還意外的聽到了一些消息,想要馬上告訴三弟,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便匆匆去了裴雨軒的院子。

  誰知,卻被看守院門的小厮告知,裴雨軒自去了六小姐的院子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裴潤之又跑去妹妹的院子,屋子裡已經亮起了燭火,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溫暖,裴潤之見了,也跟着心頭一暖,推門走了進去。

  裴雨軒的四輪車果然在,隻是,車上卻沒有人,裴潤之環視一圈,發現他的寶貝幼妹正坐在床頭,身旁還躺着一個人,她正一邊看書,一邊用一隻小手輕輕的在那人的身上一下又一下不厭其煩的拍着……

  呃……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如果将裴枭然和裴雨軒的位置換過來,也許,眼前這副畫面會顯得溫馨且正常的很多吧……

  裴潤之呆立當場,裴枭然餘光瞥到有人進來,擡頭看去,見是大哥,便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唇邊,沖他‘噓’了一聲,好似讓他别太大聲說話,免得吵醒了裴雨軒。

  裴潤之:“……”他深切懷疑他的三弟今年不是十四歲,是四歲,比裴枭然還小,所以需要她如此的貼心照顧。

  裴枭然也知道這畫面看起來挺可笑,可是……她就是想寵着自己的哥哥嘛,怎樣?
不服來戰!

  裴枭然輕聲道:“大哥先坐下喝杯熱茶,等去去寒氣我再叫三哥起床,咱們一起吃晚飯。

  裴潤之點點頭,忽然有點小小的嫉妒起此時正被裴枭然全心呵護的裴雨軒來。

  同樣是哥哥,他怎麼就沒享受過寶貝幼妹的這等待遇?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裴潤之解了披風随手扔在熏籠上,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碗熱茶,那茶水已經放置了一會兒,此時溫度剛剛好,他仰頭幾口吞下,溫暖的水流一直蔓延到五髒六腑,舒服的讓人隻想歎息。

  他再次看向面前稍嫌詭異的情形,不知怎的,心頭卻漲得滿滿。

  他們嫡系一脈雖然在府中一直頗受打壓,但困境之中兄妹幾個的感情卻愈發深厚而堅固,互相照料互相依靠,彼此互為軟肋又互為铠甲,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真希望他們能夠這樣一直走下去……

  不,他們一定會一直這樣走下去的,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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