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春也是駭的不輕,勉強強迫自己鎮定道:
“誰啊?
”
“是我,我苦命的孩兒啊……”
外頭傳來女人的哭叫聲,屋裡的裴懷心和裴尚春卻是面上一喜,連忙撲了過去。
“娘!
是你嗎娘!
娘快救我們出去呀!
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終于找到了主心骨和依靠,裴懷心一下子癱軟在地,趴在門闆上放聲大哭起來。
心地再怎麼惡毒,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呀!
裴尚春則是冷靜的多,揚聲道:
“娘!
你先别急着哭!
母親那邊是肯定不會幫咱們的,父親還沒回來,大伯父鐵石心腸,再求也是沒有用的,你還是快去找老太太,讓她幫忙救我們出去吧!
”
外頭孫姨娘的哭叫聲一滞,随即一陣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傳來,又逐漸遠去,看來是去找老太太了。
孫姨娘也是聽聞兩個女兒都被裴醒山關入祠堂後太過驚慌,以至于暫時沒有想起來,自己在府中還有那麼一個大靠山呢!
哭求裴醒山無果的孫姨娘立刻奔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聽聞此事後,亦是無比震怒!
裴雨桐一向和吳氏那邊的人親,而吳氏又是老太太極度讨厭的人。
因此,裴雨桐在她眼裡,便無疑成了叛徒。
與一向跟老太太親近的裴懷心、裴尚春姐妹倆相比,老太太會更偏向哪一方,已是不言而喻。
現如今,因為一個恨屋及烏的庶孫女兒,害另外兩個寶貝庶孫女兒被關祠堂,老太太怎能袖手旁觀?
!
不過……
老太太心思一轉,知道自己去和裴醒山鬧也是無濟于事,那逆子已經全然不再聽她的擺布了,還不如想些别的辦法來的實際。
沉吟了片刻,老太太問道:
“你說……那雨桐也對聶公子有意?
”
“是!
若不是她橫插一腳進來,我的心兒也不至于會被她害到如此田地!
”
孫姨娘捏緊了帕子,臉色猙獰的恨聲道。
此時的她,早沒了在裴曾山面前時的溫柔婉轉,活脫脫一個恨不得生啖人肉的母夜叉。
雖然傳來的消息說是裴懷心先在大街上對裴雨桐出言不遜,意圖毀壞對方名聲,這才惹來聶浥塵的反唇相譏。
但在孫姨娘心中,自己的寶貝閨女,又怎麼可能會做錯呢?
一定是那裴雨桐見心兒與聶公子兩情相悅,心生嫉妒,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子術将那聶公子給勾走了,這才惹得她的心兒對她出言不遜。
對,一定是這樣的!
老太太冷哼一聲,卻是沒對橫插一腳這件事發表什麼意見。
畢竟,她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當初也完全是因為橫插進了别人家的夫妻倆之間一腳。
老太太道:
“也是心兒面皮太薄,不然的話,現在怕是孩子都有了,還怕誰來橫插一腳不成?
”
老太太眼珠轉了轉,拍手笑道:
“好主意這不就來了嘛!
讓心兒直接與那位聶公子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兩人不得不成親,心兒不也就順理成章的從祠堂裡出來了嗎?
”
對于老太太而言,什麼貞節,什麼名聲,什麼道德,那都是浮雲。
隻有切切實實抓到手裡的男人和利益才是最要緊、最實在的。
所以,她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哪裡不對。
如果面前站的是個正經人家的娘親,怕是早就跳起腳來罵這老東西不知羞恥了。
一個黃花大閨女沒名沒分的,去和人生米煮成熟飯,傳出去那還了得?
然而,站在老太太面前的,卻偏偏隻是個姨娘。
姨娘是怎麼來的呢?
不就是男人們在外頭尋歡作樂看對眼了之後帶回家裡來繼續服侍他的麼?
說白了,就是個伺候男人的玩物。
所以,羞恥心什麼的,做姨娘的早就沒了。
孫姨娘眨眨眼睛,覺得這主意當真不錯,又疑惑道:
“可是,如今心兒、春兒都被大老爺關在祠堂裡,哪兒來的機會去和那位聶公子煮成熟飯呢?
”
老太太擺擺手,道:
“暫且不急,待過些日子,世忠消消氣,我便想辦法将她們弄出來,再尋個由頭讓她們能與那位聶公子處在一處。
”
孫姨娘大大的松了口氣,立刻跪地磕頭道:
“多謝老太太!
”
又過了些日子,大營裡每月一次的比試便要來臨了。
裴枭然一邊忙着操練兵士,一邊也沒忘時刻關注着桑蠶那邊的情況。
不過,裴懷心和裴尚春姐妹自被關進祠堂裡以後,倒是老實的多,除卻第一日鬧過一場,剩下的日子便安安分分的呆在裡頭,再沒作妖。
裴枭然卻并未放松絲毫警惕,讓桑蠶繼續緊緊盯梢。
因為依照裴懷心曾經的所作所為,安分守己根本不是她的個性,平常即反常,還不知她們在醞釀着什麼更大的陰謀呢。
比試分三日完成,第四日一大早,裴枭然去大營的時候,就見飛羽營裡吵吵嚷嚷的,不知在鬧些什麼。
裴枭然微微蹙了蹙眉,然後擡步邁了進去。
裡面有人發現了她,吵嚷的聲音很快平息下來,紛紛扭頭望向她。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自從跟着裴枭然一起訓練以後,飛羽營裡的人就變得越來越聽話,甚至不用裴枭然開口,隻要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現,所有的人都會自不覺的安靜下來。
見營裡的人自動列隊站好以後,還多出了許多人,裴枭然不由問道:
“怎麼回事?
”
一個大高個兒湊了過來,臉上堆滿了讨好的笑容,對着裴枭然彎腰拱手道:
“裴小姐……哦不,老大!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的老大了!
我們原本是從飛羽營裡出去的,隻是出去之後,才發現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所以就想着再回來,您看……是不是該給我們一次機會?
”
裴枭然記性不錯,擡眼一掃,發現這些多出來的人果然都是當初迫不及待的從飛羽營離開的。
聽到這恬不知恥的話語,裴枭然還沒說什麼,已經有飛羽營的人叫嚣道:
“我呸!
你們還要臉不要?
當初要走的是你們,如今要回來的還是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誰都能來的茅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