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 忠誠
“你說古哲現在在做什麼呢?”阿霧想了想:“公主殿下,您要是真的想見古哲護衛,您可以進聖廟啊,就以拜見聖主的名義,您好歹也是公主,聖主總不可能把您拒之門外吧。”“這個辦法好,我現在就去。”蘭妲說幹就幹,立刻坐車前往聖廟,結果還沒靠近大門,就被銀甲衛攔下了。“在下蘭妲對聖主敬仰已久,今特來拜見,還請通融一二。”厚重的大門打開,一個白皮膚圓圓臉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他笑眯眯的躬了躬身:“公主殿下,您請回吧,聖主正在閉關,任何人都不會見的。”蘭妲往他身後的聖廟瞟了一眼,她看到了一條筆直的大道,延展向未知的遠方,有一種空靈而神秘的意境。蘭妲對門内的世界越發好奇了,她想,此刻古哲就在這個門内。“打擾了。”白虎一直看着蘭妲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這才笑眯眯的轉身走進了大門,厚重的大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塵世的一切喧嚣。蘭妲走出了聖廟所在的大街,這裡方圓兩公裡之内荒無人煙,蘭妲并沒有直接回城中心,而是繞着聖廟往南而去,她想,這聖廟再大,總會有個盡頭吧,但是蘭妲走了半個小時,還沒看到盡頭,她擦了擦頭上的汗。“這聖廟到底多大啊。”走着走着,前方出現一片雪松林,蘭妲不敢再往前走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那片神秘的雪松林裡,可能會有危險。“公主,我們回去吧,我總覺得這裡很可怕。”阿霧小心翼翼的說道。“怕什麼,青天白日的,會有鬼嗎?”話音剛落,從雪松林裡吹出一陣風,陰飕飕的,吹的骨頭縫兒裡都是涼意。蘭妲拉着阿霧轉身就跑,一口氣跑出去幾公裡,累的筋疲力盡的癱在地上。冷汗黏膩的貼在濕透的衣服上,渾身都不舒服,蘭妲白着臉,“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蘭妲扶着阿霧緩緩的走了,兩人走遠後,暗處兩個銀甲衛現身。蘭妲不知道的是,如果剛才兩人踏入雪松林,那就将再也走不出來。蘭妲沐浴過後,坐在鏡子前發呆。阿霧拿着個請帖走進來,“公主,剛剛送來的。”蘭妲打開看了一眼:“國後的生日宴會,邀請我前去。”“那公主您要不要去。”“當然要去。”蘭妲勾了勾唇。“不然豈不是不給國後面子,我現在寄人籬下的,再不長點眼色,還不被人生吞活剝了。”蘭妲合上帖子“國主重病,不知是真是假,兩個王子的争鬥日漸激烈,我已身在局中,隻能自尋出路了。”話落她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阿丘王子愚蠢自大,桑落王子城府極深,兩人各有依仗,不管誰赢,她都落不得好。當初是國後發出的聯姻請求,想要為兒子尋求外來的依仗,誰知愚蠢的阿丘王子一來就把路走窄了,而桑落王子這邊,實力強大,完全不需要一個異國的公主來鞏固勢力。她現在的身份,不尴不尬的。其實目前唯一的破局辦法就是主動投靠桑落王子,但是這樣一來,她就隻能一輩子被人拿捏了,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因着國主病重,此次國後的生辰宴并未大辦,隻是請了相熟的貴婦名媛到宮中一聚。蘭妲到時,人已經坐齊了,那些名媛射過來的眼神,幾乎想将她抽筋剝皮。國後微笑道:“蘭妲,你坐到我的身邊來。”蘭妲直覺不妙,國後笑的未免太熱情了,這個女人想幹什麼?她不動聲色的跪坐在國後身邊的位置上。國後熱情的拉着她的手:“我聽說前幾日你和南惜那丫頭鬧了點不愉快,那丫頭是我看着長大的,心眼不壞,就是被寵壞了,你别跟她一般見識。”國後朝着席間招招手:“南惜,你過來。”南惜不情不願的走上前來。國後握着兩人的手:“小姑娘家家的,哪裡有隔夜仇呢,你們年齡差的也不多,應當能成為朋友的。”蘭妲笑道:“姑母說的是,我年長南惜妹妹幾歲,如果南惜妹妹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姐姐吧,我在這裡無親無故的,如果能有南惜妹妹這樣的朋友為伴,是我的榮幸。”國後看向南惜。南惜鼻腔裡發出一聲哼,“我阿母隻生了我一個,你可别亂攀親戚。”“南惜。”國後眼含警告。南
惜抿抿唇,頭扭到一邊去。“桑落王子到。”随着唱和聲,身着白袍的桑落王子走了進來。年輕男子眉目俊朗,氣質聖潔高華,猶如九天之上的月亮,隻可遠觀不可亵渎。刹那間,滿座女眷眼神激動起來,就連剛剛還滿臉不忿之色的南惜眼底都露出了癡迷。國後眼角的笑意泛着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給王子賜坐。”“國後,聖主遙祝您千秋,特進獻寶物一份。”桑落王子命人将東西擡進來。四個護衛擡着一個蒙了黑布的東西走了進來,桑落王子緩緩揭下黑布,隻見滿室華彩,驚呼一片。這是一棵半人高的天然紅珊瑚樹,美的不可方物,見慣了寶物的蘭妲也不由得驚豔。國後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聖主有心了,替我謝謝她,為王子賜坐。”桑落王子在國後下首的位置坐下。“聖主近來身體如何?”“勞國主挂念,聖主一切安好。”“那就好,聖主是我們國家的未來,隻要聖主好,便一切都好,如此我就安心了。”端的是一派慈善和氣。隻有蘭妲嗅到了這其中的機鋒,她想今天肯定得發生點什麼事。果不其然,國後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身上,蘭妲精神高度緊張起來。“說起來,蘭妲為維護兩國和平而來,是阿丘沒有這個福氣,倒是桑落王子一表人才的,和公主實為良配,不知你們何時準備舉辦婚禮?”“啪”南惜手裡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她用憤恨的眼神瞪着蘭妲。桑落王子起身,拱手回答道:“在父王身體康複之前,兒子不會考慮這些事情,還望國後諒解。”“真是個孝順孩子,倒是可惜了蘭妲公主,大好的年華白白蹉跎了。”國後的語氣頗為遺憾。蘭妲心想,國後到底什麼意思,她會那麼好心撮合自己和桑落王子嗎?這其中肯定有詐。南惜笑着重新倒了一杯酒,“蘭妲姐姐,之前是我不對,我給您賠罪,這杯酒,您一定要喝下,不然就是不原諒妹妹。”蘭妲看着南惜手裡那杯酒,眸光凝了凝。南惜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難道剛才蘭妲姐姐說的話都是哄騙我的嗎?姐姐貴為公主,是妹妹高攀了。”“哪裡的話,我喝還不成嗎?”蘭妲接過酒杯,當着所有人的面喝了下去。酒是果酒,度數并不烈,滿嘴的果子清香。蘭妲把杯子翻過來,示意自己喝完了。南惜臉上露出笑容,“姐姐爽快。”南惜昂頭幹了一杯酒。桑落王子安靜的坐着,上首國後看了他一眼:“王子,可是飯菜不合胃口嗎?”桑落王子起身回道:“飯菜很好,隻是兒子近日胃口不佳,勞國後記挂。”“身體重要,王子一定要保重身體,等會兒宴席結束,母親遣一位國醫前去行宮給你看看身體。”外人一看,這是多麼母慈子孝的畫面。蘭妲揉了揉額角,面色出現一絲醉意,國後趕忙說道:“公主的酒量未免太差,快将公主扶下去歇息歇息。”一位侍女走上前來,攙扶起蘭妲公主走入了内間。蘭妲知道那酒裡肯定摻了東西,她的酒量不可能喝了一杯果酒就醉了。蘭妲想,國後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她做什麼,一定要穩住。侍女将她扶到床上,給她脫了鞋子,摘下頭上的王冠。蘭妲渾身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任憑對方擺布。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一串有些錯亂的腳步聲,她下意識睜開眼,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男人就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那雙漆黑的眼珠裡,漠然的沒有半分感情,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這一瞬間,蘭妲迷蒙的思緒瞬間清醒過來。意識到什麼,她臉刹那間就白了。“桑落王子,您怎麼在這兒?”王子依舊是一身的月朗風清,他輕輕啟唇:“公主是個聰明人,不如猜一猜?”蘭妲苦澀一笑:“在今日之前,我是想着投靠王子的,現在看來,王子并不需要。”桑落王子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良久後,他道:“公主有什麼遺願?”有什麼遺願?蘭妲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道:“我想再見他一面,哪怕一面。”桑落王子挑了挑眉:“古哲護衛?”蘭妲眼角留下一滴淚,腦海中回憶起的,竟是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隻要再見他一面,今
生我死而無憾了。”桑落王子感歎道:“公主是個癡情人。”癡情又有何用,她堂堂一國公主,竟會以如此憋屈的方式死去,實在太丢人了。這個時候她也想明白了,今日這個局,她必死無疑。國後以她為餌誘桑落,桑落将計就計,反将一軍,兩方人馬以她的命為棋子互相争奪。不會有人來救她了。這時外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蘭妲看到桑落王子身影一閃,消失在珠簾後。“蘭妲你這個賤人,妄想做嫁給王子的美夢,我要殺了你。”南惜揮舞着鞭子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蘭妲此刻看着南惜,就像看着曾經的自己。南惜也是兩方棋盤上,一個馬前卒罷了。作為女子,她們永遠都是被犧牲的那個。想到她來到神笃國後,那些對聖主的歌功頌德,此刻隻覺得是那麼的諷刺。然而南惜的鞭子并未抽到她的臉上,被一雙忽然出現的手抓住了。避免了她被毀容的命運。蘭妲看着忽然出現擋在她面前的背影,隻覺得熱淚盈眶。南惜怒目而視:“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攔本小姐的鞭子?”那是一個黑衣少年,擡頭時,眼神淡淡的瞟過來,南惜忽然遍體生寒。她咬牙切齒:“你給我滾開。”少年猛然扯了一下鞭子,南惜一頭就朝床腳的柱子上撞去,直撞的她頭暈眼花。南惜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張嘴就喊,然而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嘴裡就被塞了個東西,她所有的聲音都被堵了回去。下一刻,被反剪了雙手,繩子捆縛雙腕。少年這才轉身,看着躺在床上的蘭妲,“還好嗎?”蘭妲哭着搖頭:“你快走,不要管我,不然你會死的。”他現在是銀甲衛,救她就是背叛聖主,聖主是不會放過她的。她不能拉着古哲一起死。少年蹲下身,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我不會讓你死的。”蘭妲隻是搖頭,推搡他:“不要管我,你快走啊。”桑落王子就在這個房間裡,此刻正注視着這一幕,古哲再不走,他們兩個就要死在這裡了。少年緩緩起身,“王子請現身一叙。”桑落王子從珠簾後踱步而出,微笑道:“古哲……哦不現在應該叫你阮阮,你為了這個女人,要背叛聖主嗎?”男子的語氣十分溫柔,卻隐含着壓迫感,普通人承受不了,明鏡可不會怕。“國後和阿丘王子早已不是你們的對手,你們完全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為什麼要白白犧牲一條無辜的生命?”“阮阮這麼聰明,可猜得到?”“在下何德何能,勞駕王子親自設局,試探我的忠誠度,結果您親眼看到了,滿意嗎?”桑落王子歎息一聲:“阮阮,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滿意。”明鏡抽出腰間的短刀,一個箭步逼近過去,将短刀橫在他的脖頸動脈處。暗處殺機浮動。桑落王子依舊從容不迫,甚至連唇畔微笑的弧度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缺。“阮阮,你要殺了我嗎?”“不要叫我阮阮。”明鏡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你的刀永遠也沾不了鮮血。”男人漆黑的眼珠看着她的時候,裡邊有深情的暗流在湧動。刀尖逼近一寸,刺破細嫩的肌膚,有血珠沁出來。“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我告訴你,我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是嗎?”男人不以為意:“你真的很可愛。”蘭妲盯着桑落王子的眼神越來越不善。明鏡知道,跟他來這一套是沒用的,她也不可能真的殺了桑落王子。跟一個厚臉皮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明鏡收起短刀。“權勢之争,無可厚非,但謀之道有陰有陽,國後的腌臜手段是她為人之卑劣,你們若以牙還牙又有何區别,左不過一丘之貉,以累累白骨登上高位,你就真的能安枕無憂嗎?”明鏡冷冷的盯着他:“你們不過是享受着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樂趣罷了,既如此,我就滿足你。”桑落王子終于皺起了眉頭,“你……。”一個字剛出口,身體便晃了晃。那些暗中的銀甲衛并未現身,桑落王子笑着搖搖頭:“我竟然第一次栽到一個……年輕人的手裡。”“是你太自信了,王子殿下,您就好好享受吧。”明鏡把他扔到床上,蹲下身解開了南惜手上的繩子:“南惜小姐,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南惜雙眼發亮。明鏡帶着蘭妲從後窗跳了出去。她前腳剛走,後腳南惜就迫不及待的朝桑落撲了上去。然而下一刻,南惜就被一腳踹到了地上。南惜顧不得屁股疼,不可置信的擡頭,就看到那剛才還“體力不支”的男人慢悠悠的從床上坐起身,擡起手指,輕輕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那是剛剛差點被她碰到的地方。“王子殿下……。”南惜意識到什麼,渾身顫抖。“殿下。”兩個銀甲衛從天而降,恭敬的彎腰。“你們做的很好。”桑落微笑。兩人垂着腦袋:“這是屬下的職責。”桑落緩緩起身,走到南惜面前,失望的搖了搖頭:“告訴我,國後答應了你什麼?”南惜臉色唰的白了,拼命的搖頭:“我不懂王子殿下您是什麼意思。”“跟愚蠢的人說話就是麻煩。”桑落王子懶得再理她,對手下說道:“阿丘王子在哪裡?”想到什麼,桑落王子忽然笑了笑,擺擺手:“罷了,既然她不喜歡陰謀,那我們就來陽謀吧。”國後正在焦急的等消息,隻要蘭妲一死,她就把這盆髒水潑在桑落身上,布爾已經帶兵藏在了宮中,隻要她一聲令下,布爾會立即帶兵進入國主的寝宮之中,逼國主禅位阿丘,她再以國主的名義發布罪昭,緝拿殺人兇手桑落,至于聖主那邊,她已經讓内應想辦法在聖主的飲食茶水之中下入劇毒,到時候裡應外合,不管桑落還是那個賤人,一個都跑不了。這時宮門口的護衛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國後,不好了,桑落王子帶兵攻進來了。”國後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眨眼間,桑落王子走了進來,他一身潔白的長袍風清月朗。國後驚怒交加,将一個琉璃杯砸落在他的腳下,“桑落,你敢帶兵逼宮?”桑落搖了搖頭:“其實我并不想走到這一步,是國後您,太着急了,既然早晚有這樣一天,那不如就現在吧。”國後開始恐慌起來,扯着嗓子大喊:“來人,來人啊。”“國後是在等布爾将軍嗎?很可惜,布爾将軍他再也不會來了。”桑落擺擺手,手下将一個盒子抱上來,當着國後的面打開。當看清裡邊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國後妝容精緻的臉瞬間變的慘白,驟縮的瞳孔中滿是驚懼。“不……。”桑落長歎一聲:“布爾将軍一生忠勇,沒想到遲暮之年竟做出如此糊塗之事,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國後呆呆的坐着,“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的,隻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你這個野種,你憑什麼騎在我兒子的頭上,你當年就該死在那場海難中,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搶我兒的王位?”國後歇斯底裡的大吼。殿中的人全部退了出去,隻有國後和桑落王子兩個人。桑落王子的目光像是在回憶着什麼:“我時常會做噩夢,夢到那一夜的海上風暴,我拼命的喊阿母,可是阿母為了護我,被風暴卷走了,我抱着一塊浮木,在海上漂了三天,那種暗無天日的絕望,養尊處優的國後大概永遠也體會不到吧,沒關系,你有幾十年的時間來體驗。”“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殺你的兒子,我要讓你們看着,看着你口中卑賤的野種登上高位,掌握權柄,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國後絕望的跌坐在地上。桑落王子走出國後的宮殿,分明是豔陽高照,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十一月了,谷雲城已經踏入了冬天,每一年的寒冬都格外的漫長。隻有四季如春的地方,才能養出那般溫暖善良的人吧。一夜之間,神笃國的天就變了。但對普通百姓來說,卻沒有什麼分别,在他們心中,桑落王子早已是王儲的最佳人選。蘭妲公主的行宮之中,蘭妲撲在明鏡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聖主會不會追殺你?要不我們現在就跑吧,我們去北邊,我聽說華國很安全,我們就去華國,再也不回來了,我有很多錢,足夠我們隐姓埋名過一輩子了。”蘭妲是有私心的,這一刻,她是真想和面前的人私奔了。跑到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什麼公主國後的尊榮,她都不要了,她隻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明鏡歎了口氣,雙手撐着她的肩膀,将她拉離開懷抱,直視
着她的眼睛。“公主,你冷靜點,我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蘭妲哭的更傷心了:“那個桑落王子比阿丘王子還要可惡一萬倍,我以前真是瞎了眼,覺得他是個好人。”“這個世上,隻有你最好,你已經救過我三次了,你真的不怕聖主殺了你嗎?你救我就是背叛他,他怎麼可能容忍背叛。”“她不會殺了我的。”明鏡沒有解釋太多,哄睡了蘭妲公主,她離開行宮,回了聖廟。中央廣場上,圍聚了一圈人,明鏡走過去,就看到蒙蒂光着上半身跪在那裡,正在遭受鞭刑。天吳悄悄走到她身邊,小聲說道:“這就是叛徒的下場,會一直鞭刑,直到血盡而亡。”明鏡看了一眼,轉身就走,天吳趕緊追上來:“阮……你等我啊。”天吳是明鏡在朱雀部認識的同僚,一個有些跳脫的黑客高手。“你幹什麼去了?我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你人影。”“辦事去了,你找我幹什麼?”“嘿嘿,你前幾天不是還找我打聽一個人嗎?有消息了。”明鏡看了眼四周,把他拉近了房間裡。天吳在她的房間裡轉了一圈:“老大對你真好啊,給你這麼豪華的單間。”“說。”天吳咳嗽一聲,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先跟我說,你找這個人幹什麼?”“欠我錢。”“多少?”明鏡瞥他一眼。天吳摸了摸鼻子:“我得看這點錢值不值得冒險。”“你不說我找别人去問。”“行行行,你給我洗一個月襪子,我就跟你說。”“成交。”天吳搓了搓雙手:“你是知道的,咱們銀甲衛管理森嚴,是不準私底下過從甚密的,但我當你是兄弟,就跟你掏心掏肺了。”天吳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其實你要找的人,就在聖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