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作死
女人穿着紅色的大衣,一頭秀麗的波浪卷發蓬松的披散在肩頭,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踩着八厘米的長靴,姿态袅娜的走進了别墅。助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女人走了兩步,對助理吩咐道:“你在門口等着。”助理心底害怕,勉為其難的點頭:“那涵姐您早點出來。”女人嗯哼一聲,心情很好的走了進去,仔細聽,她似乎還在哼着小曲兒。推開别墅的大門,女人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白苟,目光掃了一圈,下意識蹙起眉頭:“人呢?”“着什麼急,趙小姐,你到底給她喂的什麼藥?”男人擡起了頭,趙凝涵也就看到了對方臉上的淤青。趙凝涵捂嘴笑了起來,“戰況這麼激烈啊,我看狗哥身強體壯,原來也有搞定不了的女人。”“别說風涼話,這麻煩你給我招的,你說怎麼辦吧?”“你怕什麼?人呢。”趙凝涵從臂彎裡的限量款名牌包裡取出一個單反相機,低頭調試了一下,對準白苟照了一張,滿意的點頭。迷離絢麗的燈光,給白苟那張不怎麼精神的臉,勾勒的多了幾分陰森,很有氛圍感。“你這地兒收拾的不錯嘛,就是太隐蔽了,不好找,我差點走錯路。”白苟呵呵笑了一聲,這笑聲透着幾分詭谲,趙凝涵下意識覺得心裡不舒服,皺眉看了眼白苟。“我問你,人呢?”白苟看她的眼神,很不正常,隻是這個時候的趙凝涵,根本想不到其他。白苟這個人本來就不正常,要正常也不會找他辦這事兒。白苟指指自己的臉:“雖然不如趙小姐這張臉值錢,但好歹也是一号人物,我手下那麼多兄弟,怎麼服衆?”趙凝涵啧啧了一聲:“我真沒想到她那麼烈,不過是一點催情藥而已,本來還說,如果你喜歡,我就把她送給你了,現在看來,狗哥還是沒這個福氣啊。”白苟冷哼一聲:“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你為什麼沒跟我說她是冉家的人?”“這裡是京州,不是江州。”趙凝涵提醒他。“狗哥會怕江州的暴發戶?再說了,我有的是方法讓她乖乖聽話,跟我搶東西,也要看她配不配。”趙凝涵冷笑道。白苟問道:“五号b毒嗎?你這個女人心真夠狠的,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給點教訓就行了,非得把人逼上絕路嗎?”趙凝涵冷哼道:“上次在江州,我就在她手裡吃了一次大虧,我告訴你我趙凝涵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氣,這才哪兒到哪兒,我要讓她知道,得罪我趙凝涵,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她曆經千辛萬苦,才爬到現在的位置,這種心态就好比窮人乍富,揮霍無度才能撫平心底的焦慮。“對了,我記得這東西屬于違禁品吧?警方嚴加管制,你是怎麼搞到手的?給哥透點路子。”“狗哥,你開什麼玩笑,還有你弄不到的東西?這玩意兒地下市場到處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說到這裡趙凝涵神色一頓,忽然止住了話頭,敏感的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她厲目掃向白苟:“你搞什麼東西?快把人給我交出來,我拍了照片就走,除夕夜的也不讓人安生。”白苟咂了咂嘴,“呸”吐出一口血水,血水裡還混着一顆牙,正正落在趙凝涵名貴的皮靴上。趙凝涵“啊”的叫了一聲,猛然跳開一步,滿臉嫌棄:“你惡不惡心?”狠狠的甩了甩腳,那口水竟像是長了爪般抓緊她的鞋子,怎麼都甩不掉。趙凝涵惡心的快吐了。“趙小姐,您自求多福吧。”白苟言盡于此。“我問你,明鏡她人呢?”“趙小姐在找我嗎?”忽然響起一道空靈澄澈的聲音,客廳裡亂七八糟的燈光全滅了,明亮柔和的水晶燈猶如驟然灑下的日光,耀眼灼目,令趙凝涵下意識擡手遮住了眼睛。在那刺眼的白光之中,一白衣少女緩緩自屏風後走出,一襲白裙如月光皎潔,步履從容,神态淺淡,唇畔噙着一抹盈盈笑意。趙凝涵瞳孔忽然劇烈的收縮起來:“你……你沒事?”她看起來好的很,臉頰是那麼的白淨美麗,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悲慘狼狽。“怎麼?趙小姐很希望我有事嗎?”鄭青從角落的花盆裡取出一個微型攝像頭,“都錄進去了吧,這些
足夠判她個一二十年的了。”趙凝涵這下是徹底大驚失色了,“你們幹什麼?”鄭青揚眉對明鏡道:“你就是太溫柔了,對付這種貨色,可不能客氣,一邊兒看着。”鄭青走過來,撸起袖子,對準趙凝涵的臉就是左右開弓。趙凝涵人都被打懵了,她下意識雙手護住肚子,反應過來失聲尖叫起來:“你敢打我?”“賤人,打的就是你。”鄭青抓住她的頭發,逼迫她擡起頭來,蹲下身笑眯眯的說道:“趙凝涵,你身上那些爛賬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你竟敢把主意打到明鏡身上來,找死。”趙凝涵驚恐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這雙眼睛,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隻是此刻她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怎麼都想不起來。鄭青挑了挑眉,狐狸眼彎起,冷漠中透出幾分殘酷,仿佛蟄伏的野狼,而她就是白白嫩嫩的小白兔。“我是老天派來終結你的人。”鄭青拍了拍她的臉。“趙凝涵啊趙凝涵,你老老實實的當你的明星多好啊,非要作死得罪我們家明鏡,我不收拾你都對不起你這番辛苦籌謀。”趙凝涵尖叫道:“你敢動我?”鄭青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不就是宋晟嗎?一個宋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給我們家明鏡提鞋都不配。”趙凝涵震驚的瞪大雙眼,瞳孔劇震。她怎麼什麼都知道。隻是宋晟是私生子,她還真不知道。“啊、我知道了,是宋晟給你撐腰,你才敢這麼嚣張是不是?”鄭青從她的包裡翻出手機,塞到趙凝涵手裡:“給宋晟打電話,就現在,讓他立即過來,不然等着給你收屍吧。”木子咳嗽了一聲,低聲提醒道:“慶總,注意影響。”鄭青卻全然不顧,動明鏡,就是動了她的底線,這次她勢必要好好血洗一番,不然京州的這群狼、還會興風作浪。誰讓明鏡太漂亮,到哪兒都招人惦記。“常哥,這男人什麼路數?看着不好惹啊?”常威眯起眼睛,拍了拍手下的腦袋,“少數話,多做事,禍從口出知不知道?”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常威拿出手機,一看來電,神情立刻變得非常恭敬。“劍哥,您放心,事情已經解決了,對對,是趙凝涵下的黑手,還給小姐的酒裡下催情藥和品,幸好小姐警覺,才沒有着了對方的道,現在正秋後算賬呢……好的,什麼霄爺親自來京州了?好的……。”常威拿着手機,佝偻着背小心翼翼的來到明鏡身邊。“小姐,霄爺的電話。”明鏡接過手機,放在耳邊。手機裡傳來男人關心的詢問:“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明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沒電,關機了。”“你呀……。”男人無奈的歎氣。背景音很嘈雜,巨大的轟鳴聲裹挾着氣流,仿佛近在咫尺。明鏡淡淡道:“你在直升機上嗎?”“瞞不過你,我在去京州的直升機上。”明鏡皺了皺眉。對方好似看出了她的顧慮,笑着說道:“你多慮了,我去京州談一個收購。”什麼收購需要除夕夜動身?明鏡沒有拆穿他的謊言。有些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不要怕,沒有任何人能欺負你,你是冉家大小姐,不管做什麼,有我給你兜底,放心去做吧。”明鏡淡淡的“嗯”了一聲,主動結束了通話。冉家的勢力範圍在江州,明鏡看了眼常威。冉騰霄這個人擅長未雨綢缪,恐怕他早已在京州暗中根植了勢力。常威小心翼翼的雙手接過手機,“霄爺的意思,您放心去做,他幫您善後。”白苟在一旁聽着,心髒狂跳。這回踢到鐵闆了。明鏡皺了皺眉,她這一皺眉,常威小心髒就抖三抖。大小姐太神秘了,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起伏,讓人捉摸不定的,心底越發驚懼。比霄爺還可怕。這種可怕不是明面上的厲害,而是像水滴石穿的石頭,無聲無息的扼住了命門。趙凝涵在鄭青的逼迫下給宋晟打了一個電話,張口就是哭,哭的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宋晟以為她受欺負了,趕緊問她怎麼了。“我……我肚子疼,晟哥,你快救我。”在鄭青的眼神殺下,趙凝涵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動胎氣了?你現在别動,我立刻打送你去醫院,你是在家嗎?”“晟哥,我……我不在家,我
給你一個地址,你來這裡找我。”趙凝涵挂斷電話,不敢擡頭。鄭青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似笑非笑。趙凝涵下意識雙手護住肚子。忽然,她眉頭緊蹙,面色蒼白,似有痛苦之色。鄭青眯了眯眼:“别裝我告訴你,沒用。”趙凝涵顫聲道:“肚子疼……真的疼……我的孩子……。”明鏡快步走過來,蹲下身号脈,“懷有兩個月身孕,氣血兩虛,胎元不固,又受了驚吓,有流産征兆。”鄭青翻了個白眼:“趙凝涵,你能給你的孩子積點德嗎?明知道懷着孕,還出來害人,流産也是活該,隻是可憐孩子了。”趙凝涵忽然抓住明鏡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凸,“救……救我的孩子。”陶纖纖憤憤的罵道:“你還有臉讓我家小姐救你?害她的時候你有手軟嗎?”明鏡沉聲道:“别說話。”她手指覆在脈搏處,與趙凝涵的痛苦相比,則沉定許多,一時大家都不敢出聲打擾她。明鏡的眉頭越皺越深,另一隻手落在趙凝涵的左下腹部處,輕輕摁了摁,趙凝涵忽然慘叫起來。明鏡面色沉凝:“情況不太好,立即送她去醫院,可能是宮外孕。”鄭青一聽是宮外孕,也吓了一跳,她是生過孩子的,知道這有多兇險。“行吧,新仇舊怨先放放,你這條狗命先留着。”鄭青招呼白苟:“聽見了嗎,趕緊送她去醫院。”白苟一臉委屈,“我……我可不敢碰她。”萬一出點什麼事,訛上他怎麼辦?明鏡已經抱起趙凝涵,快步走出了别墅。鄭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對陶纖纖說道:“看到了吧,你家小姐的臭德行又犯了,她是聖母轉世嗎?”陶纖纖歎氣:“這才是我熟悉的小姐。”說真的,剛才的明鏡,陌生的讓她不敢認,跟換了芯子似的,這樣的明鏡才讓她找回熟悉的感覺。“在小姐眼中,善惡無分别,生命面前,人人平等。”陶纖纖認命的追了出去。“我看她就是學佛學傻了。”鄭青狠踹了一腳桌腿:“,這算什麼事兒啊。”白苟抱着腦袋蜷縮着身體,盡量縮小存在感。鄭青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勾勾手指頭,白苟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鄭青上去就是一腳:“你給我留下,等宋晟到了,給他送份大禮。”這次的事情,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明鏡還沒上車,就感覺到手掌上似乎有溫熱的東西流下來。她腳下未停,木子開車停在明鏡面前:“冉小姐快上車。”木子将警鈴擺在車頂,一路綠燈呼嘯而去。她心底挺佩服明鏡的,壞人再可惡,依舊是一條生命,明鏡能毫無芥蒂的救她,這樣寬廣的胸懷,一般人可做不到,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曲飛台眼看明鏡抱着一個人快步走了出來,那人看衣服是趙凝涵無疑,吓了一跳。明顯是出事了。“快,跟上前邊那輛車。”雲墨仔細分析一下,就明白了七八分:“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