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将事務所的所有燈打開。

　　滋滋滋——

　　燈泡閃爍好幾下，總算是堅強的沒有滅掉。

　　“你這地方……”也夠破爛的。

　　陳聞依然找不到地方下腳。

　　“沒辦法，窮。
你要理解窮苦人民的水深火熱。
”

　　原主幾乎沒有存款，她賺來的錢，都花在小蝌蚪找爸爸上了。

　　她現在吃零食都得省着來。

　　明殊又轉頭看着陳聞：“要不你去買點零食回來，邊吃邊說？
”

　　“不吃你要死？
”陳聞實在是忍不住了。

　　剛剛才吃了晚飯啊喂！

　　吃了他那麼多錢！

　　她竟然還要吃。

　　明殊一臉的嚴肅：“會的。
”

　　“……”你赢了。

　　陳聞出去買了零食回來，明殊這才心滿意足的開始——

　　“兇手就在花海小區。
”

　　陳聞一臉懵逼。

　　這就完了？

　　他這又是請客，又是買零食，就換來這麼一句話？

　　陳聞眉頭皺成川字：“侯雅芝的嫌疑不是被你排除了嗎？
”

　　“我沒說是侯雅芝。
”明殊道。

　　“那是誰？
”陳聞語氣略急。

　　“4幢1805的孔建國。
”明殊咔嚓咔嚓的嚼着薯片：“我隻給能給你答案，至于證據，需要你自己去找。
”

　　結論是小鬼告訴她的，她自然不知道兇手犯罪的過程。

　　隻能說這次運氣好。

　　本來查的侯雅芝，卻意外知道真正的兇手。

　　陳聞懷疑：“你不是亂說的吧？
”

　　這個名字，他們調查中，可從來沒出現過。

　　“你去查查看，就知道我有沒有亂說了。
”明殊無所謂。

　　陳聞糾結片刻。

　　最終還是抽調人手查孔建國，因為擔心這消息匪夷所思的程度，所以陳聞沒有大肆宣揚，暗中調查。

　　就連顧知那邊都沒上報。

　　-

　　然而陳聞這邊剛開始查，孔建國那邊自己就來自首了。

　　整個警局都處于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他們這累死累活，兇手來自首了！
？

　　搞什麼飛機！

　　你是殺人犯！
連環殺人兇手！

　　你這麼沒原則的嗎？
！

　　說自首就自首！
！

　　事情要回到前一天晚上。

　　孔建國照常下班回家，然而他一回家，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明殊。

　　孔建國還奇怪自己沒走錯，怎麼多出來一個姑娘。

　　小姑娘捧着酸奶，咬着吸管，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吸着。

　　他開門，她就順着聲音看過來。

　　眸光柔和，面含淺笑。

　　那态度好像這是她家，不怪孔建國覺得自己走錯門。

　　“你怎麼進來的？
”孔建國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眼神戒備。

　　“開門，走進來的。
”明殊指了指窗戶：“你家18樓，我就是想爬窗，也沒那個本事。
”

　　“這是我家！
”

　　“嗯。
”明殊點點頭，表示她知道。

　　“……”孔建國皺着眉：“你擅闖别人家，想幹什麼？
”

　　“沒什麼啊，就是想進來。
你不服你可以報警。
”明殊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要我幫你打電話嗎？
”

　　報警兩個字讓孔建國神情發生微妙的變化。

　　他進門，關上房門，反鎖。

　　但是一踏進玄關，視線開闊起來，他就被後面牆上投影出來的東西給吓一跳。

　　“死得慘不慘？
”

　　少女的聲音清晰傳來。

　　孔建國依然很冷靜，嘴角甚至帶上一分古怪的笑：“你知道了。
”

　　“長得人模狗樣，做什麼不好，做個變态。
”明殊啧一聲。

　　“既然你知道了，還敢到這裡來，小姑娘，我很佩服你的膽量。
”孔建國一邊脫外套，一邊往裡面走。

　　看到那些死者的慘狀，他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像是被刺激到，開始興奮。

　　“還好吧，也就是天下第一。
”明殊笑容清淺。

　　孔建國突然頓住。

　　面前這個女生……

　　有點古怪。

　　她太過于鎮定了。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她沒有做出任何戒備性動作和表情，隻是随意的坐在他家的沙發上，整個人都快陷進沙發裡。

　　旁邊甚至放着他冰箱裡的食物，手裡還捧着他的酸奶。

　　那是一種放松的姿态。

　　孔·連環殺人犯·建國：“……”

　　這确實是他家。

　　她怎麼一點防備都沒有？

　　明殊搞這麼一出，孔建國下意識的不敢妄動。

　　如果她露出慌張或者害怕的神情，他現在或許就不會這麼忌憚。

　　“你不是打算殺了我嗎？
”明殊等半天，孔建國沒動，不免提醒：“你趕緊動手啊，你不動手，我都不好意思動手打你。
”

　　孔建國：“……”

　　這是他的地盤，他怕一個黃毛丫頭？
！

　　孔建國這麼一想，從兜裡摸出一把折疊刀，朝着明殊走過去……

　　事情的結果已經出來。

　　他來自首了。

　　作為一個連環殺人犯，孔建國覺得他對那些受害者真的是太溫柔了，那個女人才是會讓人生不如死。

　　說實話，孔建國長得還算可以，而且身價也不低，任誰看到都不會覺得這人是連環殺人犯。

　　自首後，孔建國并沒有交代犯罪事實。

　　但是從結論去推過程，那可就容易得多。

　　不得不說，孔建國做得真的很幹淨，警局忙活半個月，才将他搞定。

　　孔建國就是個變态。

　　那些受害者都是他随便挑選的對象。

　　他隻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最後那個受害者的孩子，被他做成了标本，警方找到的時候，都不忍心看。

　　“我要見那個叫千歲的！
”

　　在孔建國即将被轉移的時候，提出這個要求。

　　和孔建國打過交道的陳聞，不建議明殊去見他。

　　這人……

　　真的是變态。

　　不怕兇手變态，就怕兇手是個高智商的變态。

　　但是明殊還是去了。

　　為了仇恨值。

　　這次的仇恨值明顯是從這些罪犯身上獲取，她不去晃晃，怎麼拉仇恨值？

　　審訊室的人退出去，隻剩下明殊和孔建國。

　　“你知道殺人是什麼感覺嗎？
”

　　孔建國嘶啞着聲音發問。

　　明殊唔了一聲：“忘了。
”

　　孔建國冷笑：“你殺過人嗎？
”

　　明殊語帶笑意：“我殺過的人比你吃的飯還多。
”

　　孔建國當然不信：“大言不慚。
”

　　“現在說實話都沒人信呐，人和人基本的信任呢？
”朕诓你又沒零食。

　　孔建國：“……”

　　他打量面前的女生幾眼，突然咧嘴笑起來，惡毒不已：“你和我是一樣的人，總有一天你會拿起手中的刀。
”

　　這個女生，和他一樣。

　　冷血。

　　殘忍。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她也會走上這條路。

　　“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獨寵零食。
”

　　殺人這麼沒格調的事，朕現在已經不屑做了。

　　孔建國：“？
？
？
”

　　獨寵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