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孩子沒有問題最好,如果孩子真有問題,你也不要輕舉妄動。
”
“好。
”
“侯府是世襲的爵位,規矩森嚴,你去了以後,跟在我左右,不要到處亂跑。
”
“嗯。
”
“還有……”
風澈就像一個老媽子,婆婆媽媽的說着,把侯府的規矩和應該注意的地方全說給她聽。
夏曦一開始還應着,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累了就去床上睡。
”
夏曦擡了擡眼皮,想要睜開,無奈很重,睜不開,索性放棄了,“我躺一會兒就好。
”
話落,頭一歪,睡了過去。
盯着她毫無戒備的睡顔半晌,風澈站起身,走過來,彎腰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去床上,輕輕放下,又把被子輕輕的給她蓋好,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門外守着的丫鬟,從沒有看到風澈這輕手輕腳的模樣,都驚詫的不行。
“動作輕一些,不要擾了她睡覺。
”
風澈吩咐。
丫鬟齊齊小聲應。
風澈去了書房,喊了福伯,詳細的詢問這幾年京中情形,尤其是侯府那邊的。
夏曦這一覺睡了兩個多時辰,是被餓醒了。
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境,微微愣了下,而後,想起來是在戰王府。
側頭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中午了,想起風澈說的下午要去侯府,趕緊起床穿衣。
門外的丫鬟聽到動靜,忙問,“夏姑娘,您醒了嗎?
”
“進來吧。
”
丫鬟推門而進,端來溫水,“姑娘先清洗一下,王爺在飯廳等您。
”
夏曦洗了臉,去了飯廳。
飯廳很大,隻有風澈一人坐着,顯得空蕩蕩的。
夏曦進去,直接在他身邊坐下,“怎麼不讓人喊醒我?
”
“時辰還早,不急。
”
福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眼神又閃了閃,有些糊塗了,看夏曦這個模樣,分明和王爺很熟,又想到丫鬟說的,王爺還親自去了夏曦歇息的屋中,難不成……?
“開飯吧。
”
思緒被風澈打斷,趕緊吩咐人上菜。
吃過飯以後,稍微歇息了一下,夏曦回去換上丫鬟的衣服,跟着風澈出了門。
門外停着王府的馬車,寬敞,舒适,氣派,華麗,馬車上挂着戰王府的标識。
風澈上了馬車,回頭把手給了夏曦,夏曦抓住,也跟着上去。
福伯張張嘴,想說這于理不合,夏曦現在是丫鬟打扮,按理說是應該跟着馬車一側的。
可還沒等他說話,車簾已經落下,馬車緩緩移動起來。
福伯嘴閉上,歎了一口氣,想着晚上的時候,他得找個機會問問風安和風忠,王爺和這夏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府和侯府相隔不近,兩刻鐘後,馬車快到侯府門口,風澈讓夏曦下了馬車,跟在一側,來到侯府門口。
侯府早就得了消息,秦侯爺帶着一衆人在門口迎接。
馬車停下,風澈還沒有從馬車上下來,他已經大步過去,直接掀開車簾,看風澈安然無恙,頓時松了一口氣,也不客套,“你突然回京,我還以為你身體不行了,吓了一跳。
”
風澈微微挑眉,“怎麼,就這麼盼着我早點死?
”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這麼喪氣話,趕快的下來,你姐擔心你,從聽到你回京的消息就一直問。
”
“我大姐呢?
”
“她最近得了風寒,身體一直不好,我怕她病情加重,便沒有讓她出來。
”
風澈下了馬車,兩人進府,夏曦低着頭跟着後面。
秦侯爺一直擔心風澈的身體,眼見他沒事,提着的心放下,直接領着他去了自己院中。
風沁正焦急的等在屋子裡。
聽到動靜,迫不及待的想掀開門簾出來,被如煙阻止住,“夫人,您這風寒還沒好,若是再吹了風,更沒法照顧小少爺了。
”
風沁這才停下,後退了幾步,緊緊的盯着門口。
秦侯爺親自撩起門簾,風澈進來。
“澈兒!
”
風沁喊着過來,眼光在他身上看了又看,見他沒事,也是松了一口氣。
風澈目光落在她身上,不過是月餘不見,風沁消瘦了很多,“大姐。
”
風沁眼中有了淚花,“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
“孩子呢?
”
風澈不着痕迹的問。
“在屋中呢,剛睡着。
”
眼光落在他身後的夏曦身上,停頓了一瞬,便移開,吩咐如煙,“如煙,澈兒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要好好的說會話,你帶着人下去,守住門口,别讓任何人進來。
”
如煙應聲,帶着人下去。
夏曦低着頭站在風澈身後。
秦侯爺以為是風澈的丫鬟,雖然心裡納悶,風澈什麼時候讓丫鬟随身伺候了,但還是道,“你也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
夏曦沒動,擡起頭,笑着喊人,“秦侯爺。
”
秦侯爺不可置信,“夏娘子,你怎麼……?
”
夏曦笑吟吟的,“許久不見,我很是想念夫人,知道風少爺回京,特意跟着過來看看,秦侯爺不介意吧?
”
“當然不介意,可是……”
夏曦手指放在嘴邊,做個噤聲的手勢。
秦侯爺立刻明了了她的意思,後面的話咽回去。
風沁也顧不上跟她客套,上前來拉住她的手,有些急切,“夏娘子,你快随我過來。
”
夏曦朝着秦侯爺點了點頭,随着風沁去了屋中。
秦侯爺隻當這些時日風沁生病憋壞了,正好跟夏曦說說話,也沒在意。
讓了風澈坐,打聽他最近得情況,“你身體怎樣,還好吧?
洛風從你那回來以後,我特意找了他打聽,你也知道,那個家夥一向不着調。
盡管他說你沒事,我還是不放心……”
“你們走後,小犯了一次。
”
風澈輕描淡寫的告訴他。
秦侯爺立刻緊張起來,“現在怎麼樣?
要不要我去請宮中禦醫給你看看!
”
風澈擺手,“不用,看與不看都是那樣。
”
“可是……”
“你最近如何?
”
風澈轉移話題。
知道他是不願讓自己再問,秦侯爺隻能順着他的話題走,“還是那樣,前些時日被聖上派了出去,前兩日才回來。
”
……
屋内,風沁迫不及待的拉着夏曦去看孩子。
月餘不見,孩子又長大了一些,面色白皙,看起來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自從半個月以前,我便發覺他有些不對勁,以往吃飽睡醒了以後,他還能咿咿呀呀的對我伸出小手,和我說說話。
可現在,他每日除了睡就是睡,醒着的時候很少,我雖然以前沒有養過孩子,可我覺得不對勁,偏偏婆母和府醫說這正常。
我怕孩子有個什麼意外,便寫信讓澈兒帶着你過來。
夏娘子,你快幫着看看,我這孩子是怎麼了?
”
風沁急的不行,秦侯爺回來後,她給他說了孩子的情況,秦侯爺找了府醫過來,詢問過來,也認為沒有什麼大事。
秦侯爺寬慰她,冬日天冷,大人都還嗜睡呢,更何況是孩子,等天氣暖和了以後就好了。
“夫人别急。
”
夏曦安慰他,“我這就給小公子号脈。
”
風沁趕忙給她搬了一個凳子。
夏曦坐下,把手搭在孩子細細的脈搏上,好一會兒後,眉頭慢慢皺起。
風沁心提起來,聲音抑制不住的打顫,“是、是真的有……”
夏曦擡手,阻止她說下去,松開手,把自己随身攜帶過來的針套打開,從裡面抽出最小的銀針,“夫人,你把孩子抱在懷裡。
”
風沁照着她的話做,彎腰把孩子抱在懷裡。
夏曦拿着銀針,在孩子耳垂邊紮了一下,動作迅速,風沁還沒來得及心疼,她已經收回了手。
孩子隻是小小的身體顫了一下,然後繼續睡。
一顆血珠冒出來,夏曦銀針尖抵在上面,而後,銀針開始慢慢變黑。
風沁捂住嘴,差點驚叫出來,兩眼瞪大,看着銀針越變越黑。
夏曦臉色也沉下去,掏出帕子,把孩子耳垂上的血珠擦拭幹淨。
風沁一把抓住她,嘴巴張張合合,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我、我的孩子……”
夏曦反手扣住她的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孩子還小,沒有入口的東西,隻能是……。
果不其然,風沁脈搏異常,是中毒的症狀。
“你這種情況多久了?
”
風沁還沒有反應過來,張着嘴,愣愣的看着她。
“你的風寒得了多久了?
”
“半、半個月。
”
“你中毒了!
”
風沁臉上霎時沒有了血色,“怎、怎麼可能?
”
自從有了孩子,入口的東西她十分在意,都是如煙或者翠煙兩人親自盯着做的,怎麼會出現問題。
夏曦換了一根銀針,紮在她的手指上,銀針很快變黑。
風沁完全不敢相信,全身不可抑制的發抖,“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
“先把孩子放下吧。
”
風沁回神,重新一把抓住她,語氣急切,“你有辦法是不是?
你能救我的孩子是不是?
”
“夫人,你先别激動。
”
夏曦勸她,“你先把孩子放下,我們慢慢說。
”
風沁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抓住不放,“夏曦,求求你,你跟我說,你能救我的孩子。
”
“夫人,你冷靜一點。
”
“我沒法冷靜,我冷靜不了,這孩子就是我的命,夏曦,這孩子是你接生的,你也不想他出事對不對?
你告訴我,你能救我的孩子,你能救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