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不給她留這個情面,“姜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剛才說了,我要留下來保護我家王爺,免得被人近了身,傳出去對我們王爺名聲不好。
”
“阿澈!
”
姜婉急了眼,“你就任由一個丫鬟在我面前這麼放肆?
”
風澈坐回椅子上,無視她的話,“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
“你……”
姜婉氣紅了眼,“你當真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
”
風澈聲音淡淡,“姜小姐要是自重些,她就不會進來。
”
姜婉完全無法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朝思暮想!
午夜夢回!
腦中心中都是他的身影,卻換回來這樣的話嗎?
“說吧,你想要什麼條件?
”
風澈聲音越發冷淡。
姜婉了解他,知道他這是不耐煩了。
雙手握緊,咬了咬牙,“你不讓她出去,我們免談。
”
“啧啧……”
夏曦搖頭,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有解藥是假,趁機約我們王爺來才是真吧?
”
“你給我滾出去!
”
姜婉抄起面前的茶盞朝夏曦砸來。
風澈揮手将茶盞打偏。
茶盞砸在牆上後,又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噴濺出來。
風澈周身浮上冷意,“姜小姐,我的耐心有限。
”
風澈何時對她這麼疾言厲色過?
姜婉的心在滴血!
“阿澈,你為了一個下人,要這樣對我嗎?
”
“姜小姐與我而言,就是一個外人而已。
”
姜婉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眼淚再次決堤而出,“阿澈……”
“走吧。
”
風澈起身,朝外走,夏曦跟上。
這一幕刺痛了姜婉的眼,曾幾何時,她是那個跟在風澈身邊的人,而現在……
威脅的話脫口而出,“你若是敢走出品茗閣一步,你永遠别想知道她們中的什麼毒!
”
風澈腳步猛然頓住,周身殺意傾瀉而出,回頭,一個大步到了姜婉身邊,一把将她提了起來,“你做的?
”
“呵呵呵……”
姜婉笑,眼淚滑落下去,滴在風澈的手上,神智也在這一刻恢複,“你太高看我了,我的手沒有那麼長,伸不到侯府去。
”
風澈将她扔回椅子上,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眉目間都是殺意,“姜婉,你知道我的手段,要是讓我查出這件事與你有關,我定然不會饒了你。
”
“呵呵呵呵……”
姜婉眼淚流的更快了,“風澈,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
“不是嗎?
”
夏曦接了話,“你既然知道夫人中的什麼毒,就算你沒參與其中,也少不了你的推波助瀾。
”
“我沒有!
”
姜婉矢口否認,“我心裡眼裡都是阿澈,我又怎麼會對沁兒姐下毒。
”
夏曦步步緊逼,“那你怎麼會知道夫人中的什麼毒?
”
“要你管!
”
姜婉如潑婦般大叫,恨恨的盯着她,“你這個醜八怪,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給我滾出去!
”
“你的條件!
”
風澈冷冷問她。
“我要你娶我!
”
雅間内靜下來。
姜婉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緊緊盯着風澈,“隻要你娶我,我便告訴你她中的什麼毒!
”
風澈看着她,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
姜婉的心提起來。
“姜小姐該吃藥了。
”
留下這一句,風澈轉身出了雅間,夏曦緊跟其後。
“阿澈!
”
後面傳來姜婉撕心裂肺的喊聲。
風澈仿若沒有聽到,出了品茗閣,上了馬車。
夏曦也跟着上去。
兩人面對面坐着。
“其實……”
夏曦開口,風澈眼眸中聚斂的暴風雨,仿佛她隻要敢說讓自己答應姜婉的話來,他就動手掐死她。
夏曦往後挪了兩下,沒敢再吭聲。
“去侯府!
”
風澈收回視線,吩咐。
夏曦撇了下嘴,在心裡腹诽了幾句,到底沒敢再說後面的話。
車夫調轉馬頭,來到侯府。
下人直接把他們領去秦侯爺院中。
五六名禦醫站在院中,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着,看到風澈進來,慌忙行禮,“戰王爺!
”……
風澈微微點頭,走進屋内,一名禦醫提着藥箱往外走,邊走邊搖頭,對坐在外室的老侯爺行禮,“侯爺,我們也查不出他們中的什麼毒。
”
“麻煩劉禦醫了。
”
禦醫擺手,看風澈進屋,臉色變了一變,趕緊給他行禮,“見過戰王爺。
”
“如何?
”
禦醫歎氣,他是太醫院院首,今日太醫院内所有對毒有研究的太醫都來了,但誰也沒敢診出是什麼毒。
“有勞了。
”
風澈點頭。
禦醫再次擺手,提着藥箱出去。
“老侯爺。
”
風澈給老侯爺行禮。
老侯爺做請的手勢,“自家人,不必客氣,先坐吧。
”
本以為知道是靈兒下了毒,很快便能問出解藥。
可無論用什麼的手段,靈兒都說不知道,老侯爺一時也沒了辦法,請了太醫過來,誰承想……
“我愧對老戰王。
”
老侯爺那些年和老戰王并肩作戰,兩人打過無數的漂亮仗,直至後來老戰王戰死,風澈堪堪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老侯爺也沒了打仗的心思,便回歸了朝堂。
風澈沒說話。
老侯爺歎口氣,“好在及時發現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
“現在的後果還不夠嗎?
”
風澈到底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怒氣,頂了回去。
父親死了,自己也命不久矣,唯一的姐姐竟然也……。
老侯爺受了這一句,沒有生氣,“是,你說的沒錯,現在也不堪設想,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傳出消息,重金懸賞解毒之人,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
風澈再次不說話了。
秦侯爺大步從内室走出來,面容憔悴,一拳頭砸在牆上,血色頓時滲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
”
老侯爺訓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自殘能解決問題?
”
秦侯爺蹲在地上,無聲低泣,大顆的眼淚落在地上。
屋内氣氛壓抑的很。
“我進去看看夫人!
”
夏曦輕聲。
老侯爺這才注意到她,“她是……”
秦侯爺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然起身,聲音急切,“夏娘子,你有辦法治沁兒和恪兒是不是?
”
“我……”
秦侯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肯定有辦法,你救救她們母子,你救救她們母子……”
“濯兒,你這樣成什麼樣子?
”
老侯爺對他這失态的模樣不滿,再次出聲訓斥他。
“是啊,侯爺,禦醫們都沒辦法,我……”
“你怎麼會沒有辦法?
沁兒難産,是你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這次你也一定能。
快、快、快,你随我進去!
”
夏曦無可奈何,“侯爺,我……”
“夏曦,你進來吧!
”
風沁的聲音從内室傳來。
夏曦進去。
屋内,風沁抱着孩子,臉貼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搖晃着。
夏曦看的眼眶發酸,輕輕走過去,“夫人……”
風沁擡起臉,眼光看着自己兒子,“夏曦,你說,恪兒長大了會怎麼樣?
”
夏曦輕聲,“一定會很調皮。
”
風沁笑,用手摸了下恪兒的臉頰,“是吧,我也這麼覺得,這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不老實,我想着長大了肯定會惹我不少生氣。
”
“是,男孩子都調皮。
”
風沁臉上帶着笑,眼眶卻紅了,“你說,我會看到他長大嗎?
”
“會的,夫人不僅能看着他長大,還會給他添幾個弟弟妹妹。
”
風沁眼淚滾落下來,“是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恪兒睡着了,夫人把他放下吧。
”
“不用,我再抱一會兒,等恪兒長大了,我就沒有機會了。
”
……
回去的路上,夏曦抱着自己的膝蓋,不知想什麼,一路上默不作聲。
等到了侯府,下了馬車,招呼也沒和風澈打,直接回了自己休息的院子。
風澈心情也不好,看了她背影兩眼後,去了自己院中。
福伯看此情景,便知道事情沒有解決,吩咐下人動作都小心一些,别惹了主子。
下人們個個走路踮着腳,動作輕的不行。
夏曦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頂。
門外伺候的丫鬟得了管家吩咐,大氣也不敢出。
半個時辰後,夏曦收回視線,似乎下了某個決定,猛地坐起來,随意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去找風澈。
主院靜悄悄的,風安和風忠一左一右守在門口,看到夏曦過來,風安下意識的打開門,夏曦進去。
天色漸黑,屋内暗的很,夏曦卻是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中的風澈,感受到他身上凄涼的氣息。
夏曦在他面前站定,聲音不高,“我有一個辦法。
”
風澈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夏曦也看着他,“不過,這個辦法有風險。
”
“說!
”
風澈嗓音有些沙啞。
“需要有人試藥,服用一模一樣的藥,我通過時刻觀察他的反應,然後配置不同的藥讓他吃下去……”
說到這,夏曦的雙手緊了緊,“但不一定會成功,我隻有五成的把握,而且……而且哪怕成功了,試藥之人也可能會留下後遺症,輕者終身虛弱,無法再和正常人一樣有強健的身體,重者會丢掉性命。
”
風澈輕輕笑了,笑得愉悅,“五成把握足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