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太、太子殿下說什麼,草民不明白。
”
“是嗎?
”
太子冷聲。
老者身體顫栗了一下,“太……”
另一雙腳出現在他的面前,而後在他面前蹲下。
老者聲音頓住,顫栗着擡頭,正好看入風澈幽深的眼中。
“蕭奕給了你什麼好處?
”
風澈問,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老者身體卻如篩糠般抖了起來,但依舊嘴硬,“草民不……”
“别說你不認識他。
第一日去給太子看病的人是你,當時你把摻了迷藥的藥敷在了太子傷口上,如果沒有他的指使,你會如此做?
”
老者額頭開始有冷汗流下來,但依舊是咬緊了牙關不松口。
風澈伸手,風安遞了一把劍給他,在火光的映照下,利劍發着寒光。
“我十二歲随着我父王上戰場,殺人無數,也見過硬骨頭的人,你是大慶國的子民,我不想用那種手段對付你。
太子殿下已經許諾,你若是交出蕭奕,他便既往不咎,不知你想好了沒有?
”
“草、草民真、真的不、不認識……”
寒光閃過,一聲慘叫,一條胳膊掉在地上。
不是老者的,是和老者一起被押出來的那個男子的。
老者瞳孔急劇的猛縮,眼中的恐懼一寸寸的升起來。
男子疼的在地上打滾,那條胳膊被他在身下壓來壓去,裡面殘留的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男子的身體。
“人呢?
”
老者嘴唇劇烈的抖動,“他、他、他……”
話沒說完,口中突然吐出白沫,兩眼發直,身體直直的朝着風澈撞過去,風澈扶住,快速點了他幾處大穴,還沒來得及詢問,老者的頭往旁邊一耷拉,沒了氣息。
慘叫的男子也停止了翻滾,影一俯身去探,人也死了。
院内陷入死寂。
太子臉成了鐵青色,咬牙切齒的下令,“搜!
”
影一領着人去搜,在一個地窖裡找到了兩個孩子,領了過來,帶他們來的男子跑過去,将兩個孩子摟在懷中。
“他們家裡有幾口人?
”
男子緊緊的摟着兩個孩子,紅着眼睛回答,“還有七口,我嬸嬸,堂哥,堂嫂和他們的兩個孩子,以及堂弟媳婦和她的一個孩子。
”
“他們人呢?
”
男子搖頭,“不、不知道,我昨日上門的時候,嬸嬸還在呢?
”
他用身體擋住兩個孩子,唯恐他們看到眼前的慘像受到驚吓。
他身體也止不住的跟着顫栗,對太子下藥一事,雖然不知情,但自己叔叔和爹調換身份一事他們是知道的,卻沒有及時的告訴太子,不知道會不會被治罪?
昨日?
風澈和太子互看了一眼,昨日還在,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提前做準備,或者說,蕭奕認為這次萬無一失,那麼,這宅子裡的其他人去了哪裡?
“從哪裡找到他們的,帶我過去!
”
影一往身後正中的屋中一指,“就是這裡,當時他們父子正坐着喝茶。
”
風澈擡腳過去,太子緊跟其後。
屋中的桌子上,擺着兩盞茶,一盞茶蓋已經掀開,裡面還有半碗茶水。
另一盞茶蓋還沒掀開,但隐隐有熱氣飄出來,應該是剛倒上不久。
風澈端起茶盞聞了聞,而後遞給太子。
他眼光掃了一圈,這是一間正堂,左右兩邊各有一間屋子。
他去了東屋,屋裡有個土炕,炕上的被褥整齊的疊着,在炕的那頭,放着一個櫃子,北面放着一個洗臉架,架子上有一個銅盆,還有一張躺椅,椅子上放着一整張的虎皮,再也沒有其他了。
風澈示意,風安和風忠過去,把炕頭上的櫃子挪開,敲擊炕面,沒發現什麼異常。
太子也聞出來了,這茶水和蕭奕從他府中跑出來以前喝的茶水一樣,見風澈去了東屋,他領着人進了西屋,同樣是一頓翻騰,什麼也沒找到,出來後朝着風澈搖搖頭。
風澈目光落在桌子下,“風安!
”
風安上前去把桌子搬開,和風忠一起蹲下身體,一寸寸敲打着地面。
影一和兩名護衛也幫忙,敲到挨着牆的一個桌角的位置,發現了異常。
“主子。
”
影一興奮的喊。
太子沉聲下令,“找。
”
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去找,在牆角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小洞,影一手伸進去,碰到了一個機關,用力一擰。
轟隆隆,牆角位置的地面打開,露出一個隻容一個人下去的洞口。
影一拿過一名護衛手中的火把,跳了下去,其餘護衛緊跟着跳下去。
洞内不高,隻能彎腰前進,影一帶着人一路走過去,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盡頭,順着洞口爬上去,赫然發現,竟然回到了的大皇子府。
此時府裡異常的安靜。
他們剛才走得急,把人都帶走了,這府裡原本的人,也都被點了穴道,扔在一個院子裡。
影一出了洞口,沒等其他人上來,便舉着火把匆匆去了那個院子。
所有人東倒西歪的在地上,看到他舉着火把進來,眼中都充滿了驚懼。
影一屏住呼吸,豎耳傾聽,屋中沒有動靜。
沉聲,“有人來過嗎?
”
衆人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隻得拼命的眨眼睛。
影一看到清楚,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出了院子,留了兩名護衛看守,他施展輕功,去了城東。
“主子,地洞的盡頭是大皇子府。
”
太子氣的一拳捶在牆上,“該死的蕭奕。
”
風澈也沒想到蕭奕竟然把這裡連通了,“看來,他對自己的計劃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提前做了準備。
既然如此,他回去定然去拿銀子的,準備逃命。
”
太子看他,“你是說……”
風澈點頭,“守株待兔。
”
太子和風澈從屋中出去,守衛上前來。
院中的慘叫聲他剛才也聽到了。
等太子兩人進屋以後,他也悄悄進去看了:死了兩個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為什麼得罪了太子,又為什麼被殺死,守衛還是讨好問,“太子殿下,這兩人……?
”
“他們是刺客的幫兇,吊去城門口示衆。
”
守衛回頭看看地上躺着的兩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刺客,可太子既然如此說了,他隻能遵命,喊了四人過來,讓他們的屍首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