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吃了午飯便出來了，一直等在這裡。

　　看到虎子，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但還是警惕的往他身後看了看。
見沒人跟着，這才拉着他往一旁的馬車邊走，“虎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娘上馬車上去。
”

　　上了馬車，牛氏緊緊的抱住虎子，聲音哽咽，“虎子，娘終于找到你了。
”

　　“娘。
”

　　虎子也抱緊了她，“你去哪兒了？
我好想你。
”

　　牛氏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打濕了虎子的衣裳，虎子吓到了，忙擡起頭，“娘，你怎麼了？
”

　　牛氏哭中帶着笑，“娘沒事，娘就是太想你了。
”

　　虎子很納悶，“想我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

　　“娘這不是來的嗎，來看虎子了嗎？
給娘說，你過得好不好？
”

　　“好。
”

　　“那個賤……她對你好不好？
”

　　虎子沒拐過彎來，“你說的是誰？
”

　　“就是夏曦。
”

　　虎子彎了眉眼，“你說大嫂啊，她對我很好的，比娘對我還好。
”

　　牛氏猛然提高了聲音，“那個賤人不是你大嫂！
”

　　虎子吓住了，瞪大了眼睛看她。

　　牛氏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低了聲音，“虎子，娘的意思是，她都和你大哥和離了，自然就不是你大嫂了。
”

　　“我知道啊，大嫂也說過讓我喊姐的，我不習慣，還是覺得喊大嫂好。
”

　　說完，吸了吸鼻子，“娘，您這馬車上是不是有好吃的？
”

　　“有。
”

　　牛氏把放在馬車一角的食盒提過來，打開，裡面是一碟碟還冒着熱氣的糕點，是她來的時候拐去玉芳齋買的。
還沒等端出來，虎子迫不及待的伸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中午沒吃飯，餓死我了。
”

　　牛氏往外端碟子的手一頓，眉毛豎了豎，“怎麼，他們虐待你了？
”

　　“不是。
”

　　虎子三兩下咽下去，把剩下的全塞進嘴裡，“是我想着出來見你，吃不下飯去。
”

　　牛氏又紅了眼眶，把糕點一一端出來，擺在他面前，“吃吧，這些都是娘給你買的，你要是喜歡吃，娘以後經常給你買。
”

　　虎子嘿嘿笑，“我喜歡吃，娘買的糕點可好吃了。
”

　　尤氏背過身去，擦了餐眼淚。

　　一連吃了幾塊，虎子這才稍緩了一下速度，邊吃邊問，“娘，你是來接我的嗎？
”

　　牛氏身體僵了一下，不知該怎麼給他解釋，伸手摸他的頭，“虎子，娘……”

　　虎子依然一口一口的吃糕點，沒把她的為難看在眼裡，“你要是來接我，我得給大嫂和琪兒說一聲，免得他們以為我丢了，着急。
”

　　牛氏默了一下，艱難的開口，“虎子，娘不是來接你的。
”

　　說完，怕虎子哭鬧，立刻又道，“不過，娘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你。
”

　　“哦。
”

　　虎子哦了一聲，并沒有問她為什麼不是來接他的。

　　牛氏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掏出帕子給他擦拭幹淨嘴角，再次囑咐，“虎子，你記住了，娘見過你的事，不許給任何人說。
”

　　“也不能給大嫂和琪兒說嗎？
”

　　“不能給他們說。
”

　　“哦。
”

　　虎子低下頭去，有些悶悶的，“可我不想瞞着大嫂。
”

　　“不瞞也得瞞，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你在見娘的。
”

　　“不會的，大嫂對我可好了，她一直在幫我找你，要是知道我見到你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

　　“虎子……”

　　牛氏闆着他肩膀，神情嚴肅，“那個賤人歹毒的很，她當初偷偷留下你，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她對你好，都是假象，你千萬不要被蒙蔽了。
”

　　“不是！
”

　　虎子猛然提高了聲音，“大嫂很好的，你不能說她的壞話，你不能喊她賤人，你要是在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

　　牛氏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虎子，“虎子，你說什麼？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

　　“我說……”

　　虎子的小臉氣鼓鼓的，“你要是再說大嫂的壞話，我就不理你了。
”

　　“虎子！
”

　　牛氏猛然一聲尖叫，吓得前面的車夫手一抖，差點扔了缰繩，“我是你娘，你怎麼能向着那個賤人說話。
”

　　虎子是真生氣了，聲音比她還高，“我說過了，大嫂她不是賤人，她對我很好的，你不許再這麼喊她！
”

　　“你……”

　　牛氏下意識的舉起了手，看着虎子倔強的眼神，心裡顫了顫，手無力的垂了下去，軟了聲音，“好、好、好，娘不喊了，不喊了。
你告訴娘，你什麼時候再有空，娘偷偷過來看你。
”

　　見她妥協，虎子也不生氣了，偏着頭想了想，“我平日要上過國子監，很忙的。
隻有沐休的時候才有空，但是我也不知道哪天沐休。
要不然這樣，你給我說你住哪兒，等我有空了，我去找你。
”

　　牛氏哪敢告訴他自己住哪兒，“不用了，娘去打聽打聽，問問你下次沐休在哪天。
”

　　“那好吧。
”

　　虎子也不糾結，“我該回去了，要不一會兒就要被發現了。
”

　　牛氏舍不得他走，“虎子，你就不想你大姐和二姐她們嗎？
”

　　“想，她們好嗎？
”

　　“她們很好。
”

　　“那我就放心了。
”

　　說完，轉身就要下馬車，“娘，我得回去了，一會兒琪兒醒了見不到我，會擔心的。
”

　　“虎……”

　　牛氏還沒喊完，虎子已經掀開了車簾，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朝着戰王府那邊走去。

　　牛氏跟着下去，看他急匆匆的背影，恨得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夏曦那個賤人，不知道給虎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虎子向着她說話。

　　琪兒躲在暗處，看從牛車上下來的果然是牛氏，眼眸緊了緊。
見虎子朝着這邊走來，趕緊藏好，等虎子爬上牆頭，跳進府内，他從暗處出來，望着緩緩遠去的馬車，抿緊了嘴唇。

　　看馬車走遠，琪兒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門口，看門人驚的睜大了眼睛，看看琪兒，再看看大門，結巴着問，“小、小少爺，您、您什麼時候出去的？
”

　　“哦。
”

　　琪兒面色無異，“我閑着無事，從後院翻牆出去的。
”

　　看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