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
把晴兒衣服抓破的大漢身體一個踉跄,頭重重的磕在了車廂上,疼的他眼前冒金星,差點昏過去。
“誰?
”
大漢一聲怒吼,還沒來得及轉身,一隻手伸過來,抓起他,扔了出去。
而後車簾被放下,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晴兒。
馬車邊的另一個大漢早就背頂飛了出去,而剩下的人還沒有緩過神來。
剛剛他們正在看熱鬧,沒想到一輛馬車直接沖了過來,撞上了這邊的馬車,那架勢,吓得他們心裡都抖了幾下。
張爺做完這一切,負手立在馬車旁,周身泛着冷意。
幸虧是自己過來送銀票,要是夏曦……
張爺不敢想那種後果。
“你是誰?
”
看大漢被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其餘的人才回過神來。
張爺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略過,而後停留在地上大漢的臉上,眼光凜冽,駭人,“滾!
”
大漢們愣了一下,随即怒罵出口,“奶奶的,你找死!
”
罵着,大漢們一湧而上,全部朝着張爺攻來。
張爺身形微動,迎了上去。
大漢們仗着人多,根本不怕,你一拳我一腳朝着張爺攻擊。
張爺面無懼色,一一還擊回去。
大漢們也不是吃素的,都有些拳腳功夫,有人瞅準了時機,一腳踹在張爺後背上,張爺身體一個踉跄,而後反身一腳,把踢自己的人踢飛了出去。
“兄弟們,往死裡打!
”
其中一個大漢氣的不行,吆喝着自己的兄弟。
大漢們攻擊的更猛了。
張爺也不示弱,又接連打飛了三人。
一個大漢悄悄的挪去了馬車旁,猛的一下掀開了車簾。
“啊……”
晴兒吓得一聲尖叫。
張爺一個躍起,從衆人頭頂過來,一腳将大漢踢飛了出去。
車簾迅速被放下,再次遮擋住了晴兒。
一大漢叫嚣,“哥幾個,那女的是他的軟肋,聽我的,抓那女的。
”
大漢們一聽,迅速分成兩撥,一撥對付張爺,一撥準備抓晴兒,隻要晴兒到了手,張爺也就束手就擒了。
張爺手一抖,一把精緻的小刀出現在手心,刀刃鋒利,在夕陽的照耀下,發出滲人的光。
大漢們膽寒了一下,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張爺氣勢冷,聲音更冷,“不怕死的,過來試試。
”
他氣勢凜冽,周身散發着殺意,大漢們心生了怯意,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大、大哥……”
一人喊。
撕破晴兒衣服的大漢被扔在地上後,摔在太狠了,一時沒有爬起來,看自己的兄弟如此,也心生了怯意,咬了咬牙,“撤!
”
剩餘的人慌忙攙扶起躺在地上的兄弟們,很快遠去。
“晴兒姑娘。
”
張爺把小刀收了回去,輕聲喊。
“你别過來!
”
晴兒一聲破音的尖叫,蜷縮在車角,渾身發抖的盯着車簾,唯恐下一刻有人進來。
張爺放柔了聲音,“晴兒姑娘放心,我不進去。
歹人已經被打跑了,你不必害怕。
”
晴兒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服,顫着聲音,“我、我要回家。
”
“我這就送你回去。
”
張爺應着,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一手伸進車簾内,扔去晴兒那邊,然後把自己趕來的馬車挪開。
車身晃蕩,晴兒又是一聲尖叫。
張爺忙放輕的動作,把這邊的馬車弄好。
車夫一瘸一拐的過來,對着張爺道謝。
張爺把缰繩撿起來給他,“你在前面,我後面跟着。
”
車夫哆嗦着手接過,想要坐到馬車上去,無奈剛才摔的太重了,腿翹了幾下沒上去,反而手中的缰繩跟着他的動作抖動,馬兒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車夫慌忙停下動作,勒住馬。
張爺把馬車上的馬凳拿下來,遞在他腳下,“踩着這個上去。
”
馬凳是平日裡晴兒用的,車夫那裡敢用,擺着手,“不用,不用,我能上去。
”
說完,咬牙,一手撐着馬車,用盡全身力氣靠了上去,坐好,揮動馬鞭,趕着馬兒朝前快速走去。
張爺彎腰拿起馬凳,去了自己的馬車邊,把馬凳放在上面,然後趕着馬車跟在後面。
馬車走動,晴兒的不安少了一些,看着張爺扔在自己面前的衣服,一點點的伸出手去拿過來,穿在身上,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
一路到了夏家村,車夫停下馬車,把缰繩搭在馬背上,一瘸一拐的跑進步禀報。
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夏文和尤氏出現在大門口,尤氏,“晴兒,晴兒你怎麼樣?
”
“娘……”
隐忍了一路,聽到尤氏的聲音,晴兒的眼淚瞬間落下來,往馬車邊爬。
尤氏走到馬車邊,打開車簾。
晴兒一下撲在她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尤氏紅了眼眶,一手拍打她的後背,“晴兒别怕,爹娘在呢,爹娘在呢。
”
晴兒哭的越發厲害。
夏文也上前來,看晴兒穿着男人的衣服,便猜想到她遭遇了什麼,素來溫和的眸子裡,瞬間布滿了寒霜。
“晴兒,有爹娘在,誰也不敢動你”
晴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在衣服被撕碎的那一刻,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咬牙自盡,絕不讓自己失了清白。
整整一刻鐘,晴兒的情緒才緩和了下來。
一旁也跟着哭成了淚人的倩兒上前來,和尤氏一起把她從馬車上扶了下來,攙着她回了家。
夏文走到張爺面前,對着他拱手,“今日之事,多謝張爺了,這個恩情夏某記住了。
”
“夏老爺言重了。
”
張爺從懷裡把銀票掏出來,給了夏文,“這是夏娘子讓我送來的。
”
夏文接過,再次對着張爺拱手,“多謝了,今日家中有事,不方便請張爺進去,改日夏某一定親自上門道謝。
”
“夏老爺客氣了”,張爺擺手,調轉了馬頭,“銀票已經送到,我回去了。
”
“路上小心。
”
看張爺趕着馬車走遠,夏文捏緊了手中的銀票,大步走進家門,“關門!
”
下人迅速把大門關上。
……
張爺一路回了縣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想到晴兒遭遇的事,張爺心裡很是不安。
怕夏曦也有事,把馬車趕去家裡以後,又騎上馬,匆匆去了魏家村。
夏曦沒在家,院裡院外都是黑的,張爺越發擔心,下了馬,去詢問旁邊的鄰居。
鄰居家的男子在縣裡蓋過快餐店時幫過工,認識他,很是驚訝,“張爺,您有什麼急事?
”
“夏娘子家裡怎麼沒人?
”
鄰居更加驚訝,“她好久沒有回來住了。
”
自從快餐店開業,夏曦就一趟沒有回來過,村裡人以為她是住在快餐店裡,或者是回了娘家。
張爺手中的缰繩攥緊,“我知道了,今日我來過的事你不要告訴别人。
”
“是。
”
村民點頭哈腰。
張爺謝過一會,騎上馬,出了魏家村,調轉馬頭,就去落塵山莊,跑出了五六裡地以後,忽然停下了馬。
他這個時候貿然的去山莊,會不會給夏曦帶來麻煩,畢竟風澈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
思量了一番,又調轉了馬頭,直接回了縣城。
夏曦對發生的這一切一無所知,回了山莊以後,讓琪兒和虎子先回了蘭亭苑,她則是去看風澈。
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詢問,“這幾日,那邊出什麼幺蛾子沒有?
”
“沒有。
”
風安答。
他和風忠日夜守在門前,姜婉沒有任何的可趁之機。
夏曦點頭,推門進去。
一日不見,風澈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夏曦坐在床邊,一邊給他說今日幾個孩子上學堂的事,一邊給他按摩。
“你知道嗎?
張爺去快餐店幫忙了。
有他在,我省了好大的心,什麼也不用管,隻看看賬本就行,我今日想了一天了,我是不是該給他個機會呢?
”
門外,風忠走去風安那邊,用肩膀撞風安,悄聲的問,“你說夏娘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會不會……”
風安給了他一個白癡的眼神。
風忠頓時惱了,“你這什麼意思,想打架嗎?
”
風安一臉不屑,“你打的過我嗎?
”
風忠是真的惱了,大步往院子外走,“來來來,咱們去練武場,看我今日怎麼把你打趴下。
”
風安慢悠悠的擡腳跟了上去。
屋内,夏曦按摩完了手,給風澈蓋好,又去按摩腿,“你聽到了吧,你不醒來,你這兩個護衛都要反了天了,不好好的守着你,借機溜去了練武場。
”
風澈還是沒回應,隻是胸膛起伏快了些。
夏曦低頭給他按摩,并沒有看到。
……
翌日,夏曦到了快餐店門口,剛從馬車上下來,張爺便大步過來,低聲告訴她,“昨日晴兒回去的路上出事了。
”
夏曦心頭一緊,“出了什麼事?
”
“進去說吧。
”
夏曦連琪兒和虎子也沒管,領他去了自己的屋内,“到底是怎麼回事?
”
張爺把昨日的情形告訴她,“幸虧我昨日跟過去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
“你送幾個孩子去上學,我回家一趟。
”
夏曦說完,匆匆往外走,坐上馬車,吩咐去夏家村。
夏家,一晚上過去,晴兒還沒從驚吓中出來,發起了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