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我們把老大帶回去吧。你看他變成這個樣子，連怎麼照顧自己都做不到。”

　　一旁的顧忘一聽要“回去”，就開始不停掙紮，一邊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嘴裡還一邊嚷嚷着說“還能再喝，不要回去！”本來以山貓的力氣想要承受顧忘這樣的重量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顧忘一直不配合地胡亂擺動，山貓進了這樣的地方本來就頭暈目眩，他這樣一動，差點連累着山貓

　　一起摔在地上。

　　上官娜娜見山貓扶不起顧忘，就主動拎起顧忘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頸子上，讓山貓扶住他另一隻胳膊，兩個人一起把顧忘架走。有了這位跆拳道黑帶的幫助，山貓帶走顧忘的這條路就順利了許多，兩個人一起把顧忘扶到了車上，上官娜娜是開着導航找到這兒的，回去的路便很快就忘記了，所以山

　　貓就坐上了駕駛座。

　　“顧忘哥怎麼會喝的這麼多？你又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到了車裡，上官娜娜終于把憋在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我真沒想到趙以諾居然是這樣的人，虧的我們之前幫她保守秘密，幫着她在背後瞞着老大，要是我們之前就和老大透露了事實，老大也不會認為所有人都在瞞着他，背叛

　　他……也不會跑到這兒來喝成這樣……”

　　因為是半夜，車上的人很少，山貓便有些出氣似的開了很快的車。他的左手朝着方向盤狠狠一拍：“不行，我一定要為老大出了這口惡氣。”

　　“你開的慢一些……”上官娜娜在後座焦急的喊，旁邊顧忘的手一抽，她轉頭向那邊看去，顧忘嘴裡還在念念有詞，不斷變換着坐姿。

　　“你不要在背後瞎做些什麼，不許動以諾姐，我還是相信以諾姐的人品。”上官娜娜替趙以諾辯解道。山貓開車的速度慢了下來：“你難道沒有看見那些照片嗎，一張照片可能是誤會，兩張照片可能是偶然，可是當二十多張照片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真的覺得隻是某個環

　　節出了差錯嗎？”

　　上官娜娜繼續反駁：“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照片是哪裡來的，是什麼人拍的？”

　　山貓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道：“有句話叫‘眼見為實’我們親眼看到了兩次，難道還不夠嗎？至于這些照片的來源，我一定會好好調查清楚。”上官娜娜不說話了，她其實是很相信趙以諾的人格的，但她又不能否認‘眼見為實’這句老古話。看着旁邊顧忘醉醺醺的樣子，和一邊差點要拿方向盤撒氣的山貓，她選擇保

　　持沉默。

　　窗外的風景在飛快地褪去，柔和的月光灑在地面，像是給大地籠罩上一層朦胧的紗襯，給這個夜晚渲染上一種神秘的色彩。

　　而另一邊，趙以諾拿着筷子，望着淩辰做的四菜一湯，不知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她拿着筷子頂戳着自己的腮幫，遲遲沒有下筷。

　　“不想吃嗎？”淩辰雙手撐在桌子上：“怎麼了？”

　　趙以諾往最旁邊的一個碗裡夾了滿滿一筷子菜，努力從嘴邊擠出一個笑：“好吃。”

　　飯菜真的很好吃，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特殊的感覺，有隐約的心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這餐飯是趙以諾第一次吃淩辰做的飯，但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愉快，飯桌上，她和淩辰一句話都沒有，像是大學食堂裡兩個互不相識的人同桌吃飯，明明是尴尬至極的場景

　　，可是在這兩個人之間卻顯得無比平淡，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情緒，卻又個懷心事。

　　上官娜娜幫山貓把顧忘扶到客房之後，就幫着忙打了一盆熱水送到房間由山貓給顧忘擦洗幹淨。她在衣櫃裡取了一套山貓不常穿的襯衣，同樣給他送了去。兩個人折騰了好一陣才終于把顧忘安頓好，幸運的是，顧忘自從上了車就不再掙紮了，安安穩穩地睡在那，隻是時不時低喃幾句，山貓想，他的夢，一定沒有他睡着那樣

　　安穩吧。

　　第二天一早一切如初，卻有什麼東西無形中變得不一樣了，顧忘隻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定格在酒吧，他正在喝着酒呢，怎麼到了這個地方？頭頂藍色的天花闆，顧忘偏了偏頭大量着周圍的環境，不動頭還好，這一動腦袋，他覺得自己的頭都不是自己的，昨天的酒，喝着沒感覺有什麼，沒想到後勁兒這麼大，

　　他的腦袋隻覺得生疼，鑽心的疼。

　　周圍陌生的陳設讓他确信他真的不在自己家，他撐着床沿想要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也不是昨天的衣服了，有人把他帶到這裡來，順便幫他換了衣服嗎？他的手機放在他旁邊的床頭櫃上，他拿起來一看，手機仍然是一片漆黑，俨然是關機了，他的雙手插在頭發間，似乎想要從自己斷片的記憶中找到一點兒有關于昨天後半

　　夜的片段。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門口的上官娜娜端着一碗湯：“顧忘哥，你醒了？”

　　“我……我怎麼在這兒？”

　　“你昨晚上喝多了，我和山貓找了你好久才在酒吧找到你，然後就幫你帶回來了，你身上的衣服，是山貓給你換的。”

　　顧忘下了床：“我……我沒事，你們别擔心。”

　　上官娜娜把端着的湯遞到他面前：“顧忘哥，你昨天實在是喝的太多了，趕快把這個醒酒湯給喝下去，不然你可會頭疼一整天的。”

　　上官娜娜把湯遞給他就出去喊山貓了，留顧忘一個人在屋子裡盯着倒映出自己身影的湯水發呆。他還記得自己昨天下午看到的那些照片，那一幕幕的場景，他的胸腔就難受的厲害，喉嚨發熱像是要噴出火來，他将手中的碗重重置在桌子上，滾燙的湯水四濺，兩三滴濺到他的手背上，他渾然不知，灑在桌上的那幾滴，像下雨時，雨水落到河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