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她覺得很挫敗
陸應淮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頭,“那好,但是你就在病房裡打,不準出去。
”
打個電話,而且又不是秘密需要瞞着他,她還能去哪裡打?
見安心點頭,陸應淮這才松了手,看着她轉身回去把自己剛才掉在地上的包包撿起來,然後從裡面拿出手機給李媽打電話。
仔細叮囑李媽去買有利于傷口恢複的食材,然後做得清淡有營養一些。
挂了電話又打開病房門,對站在門口的冉珂說了聲,讓她開車回洛家一趟,等李媽做好了午餐就立刻帶過來。
重新關上門,她走回病床的路上順便将摔到地上的筆記本撿起來,檢查了下道,“屏幕好像壞掉了,我讓冉珂順便把家裡那台筆記本電腦也帶過來吧。
”
陸應淮點頭,“好。
”
安心在病床邊坐了下來,腦袋趴在床上,也不說話,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沒一會兒,被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得經受不住的陸應淮就伸手撫摸上她的腦袋,“怎麼不說話?
”
安心眨巴了下眼睛,“病人需要安靜,我自然不能說話打擾你。
”
“可是我喜歡聽你說話,”陸應淮笑盈盈的看着她,目光滿是缱绻的柔情,“有你在我身邊說說笑笑,我說不定還能恢複得更快。
”
喜歡聽她說話?
可是,她要說什麼呢?
他連他真實的傷勢都不願意告訴她,她現在還在跟他生氣呢。
又有什麼好跟他說的呢。
“陸應淮。
”
“嗯?
”
“你真的愛我媽?
”安心看着他,神情格外的認真。
陸應淮想都沒想,直接點頭,“當然愛!
”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全都做不到,這又怎麼算愛呢?
”
“抱歉。
”陸應淮的手仍然撫摸着她的發,像是撫摸着寵物一般。
一下一下的,動作很溫柔。
他歉意的吐出那兩個字以後,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就那麼沉默的望着安心。
安心被他看得終于坐直了身體,擡眸看着他,“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沒有一件做到了。
你說你這個樣子,讓我還怎麼相信你呢?
”
陸應淮擰眉,“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
安心抿着嘴角,像是不高興,但這不高興又似乎并沒有走心,隻是浮于表面,想讓他準确的感知到她不高興了。
開口說話時,安心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輕輕的歎息一樣,“我能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而已!
你以前不是最重承諾的麼,就連我這個隻有一面之緣的人要求你娶我你都照做了,怎麼現在反而變得言而無信了呢?
!
”
陸應淮看着她黯淡得不似往日那般明媚的臉,嗓音滿是無奈和愧疚,“因為你對我而言存在的意義不一樣了!
”
安心低着頭,沒有說話。
陸應淮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當初你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而且你讓我做的事情對我來說無可無不可,所以我沒有任何顧慮的就直接答應了。
可是現在,心心,你成了我心裡最大的軟肋,我想保護你,生怕你受到一點傷害,生怕你跟着操心難過。
顧慮得多了,心思就不如之前那般純粹了。
”
安心仰眸,将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抓了起來。
男人有兩根手指被包紮着,原本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上遍布着縱橫交錯的傷口,顯得十分狼狽,沒有以前那麼幹淨漂亮。
雖然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的手有點不太合适,但陸應淮的手的确是很漂亮。
漂亮到安心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
她很認真的看着陸應淮,說,“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你做的話,那我們之間的關系永遠都不可能對等。
尤其是你為了我做了那麼多,傷得這麼重也可以說是因為我,這讓我覺得自己對你而言就像是一個累贅,是一個包袱。
以前我隻是一個人,就算身後有老師和師哥們,也不太想他們為了我卷入什麼太大的是是非非。
但是現在我有家人了,而且我的家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很靠得住。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給我一個幫助你的機會呢?
你這樣真的顯得我很沒有用!
”
以前平安無事的時候或許還沒什麼,可是一旦暴風雨襲來,她就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這讓她覺得很挫敗,前所未有的挫敗!
“心心,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麼。
你說的那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對你的付出,我不需要你給予我對等的回報。
”陸應淮同樣認真的看着她,“心心,不要試圖為了我不需要的東西,拿走我需要的東西,好不好?
就當……是我求求你。
”
安心一怔,擡頭看着他。
*
午飯劉媽做得非常營養,安心那份她是單獨做的。
冉珂拎着兩個食盒進來的時候,安心坐在床邊低頭看手機,陸應淮坐在床上抱着壞掉的電腦正在鼓搗。
吃完飯後,陸應淮午睡了會兒。
當然,他非要安心躺在他的身邊陪着他才肯閉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受傷生病的時候也會變得脆弱,安心甚至覺得他膩她膩得有點孩子氣,吃飯睡覺要陪着就算了,甚至除了上廁所以外,都不準她走開一點點。
就好像她隻要走開的話,就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安心的确是困了,因為這一段時間來,沒有一個晚上她是睡得踏實安心的,不是心神不甯睡不着,就是睡着了以後被噩夢驚醒,尖叫着醒過來。
很多時候深夜醒來面對空曠的卧室,那種冷清和安靜簡直讓她心慌得不行。
她每天晚上都很想他,想到失眠,睡着了被驚醒的時候這種思念會達到頂峰。
此時躺在陸應淮的身邊,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雖然混合了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和隐隐的藥膏的味道,依舊讓她無比的安心。
她幾乎是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她不知道,陸應淮也是一樣的。
很莫名,躺在醫院比在看守所的那幾天還要更加的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