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如隔三秋
頭發花白的岑院長率先出來,七八十歲的老人,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看見他先綻開一抹和煦的笑。
“陸老夫人身體狀況還不錯,比上次檢查情況有所好轉,可見這段時間是有乖乖聽話療養在。
”岑院長笑呵呵的說着,“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老夫人年紀大了,經不得刺激,情緒也不宜起伏過大,你們平時照顧的時候一定要注意。
另外,陸老夫人心裡似乎有什麼郁結,你們得留心疏導疏導,老人家的心願盡量能完成就完成。
大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還能問你們要多少呢?
”
岑院長德高望重,有國手尊榮。
陸家開這家醫院的時候,因為岑院長跟老爺子之間的關系,所以應老爺子之請來這裡做院長,也算是看着陸應淮長大的長輩,所以陸應淮對他一向敬重。
聞言不禁露出些許苦笑,“是奶奶讓您這麼說的?
”
岑院長笑呵呵的不置可否。
陸應淮心裡多半就有數了,看來奶奶為了逼他結婚,真是什麼方法都用的出來。
“奶奶身體沒事就好,麻煩岑老了。
”
“應當的。
”岑院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對你多少産生了些影響,讓你不願意步入婚姻。
但看着你結婚生子,是你奶奶畢生的心願。
她這個身體哪怕保養得再好,時間也沒有很多了。
盡量别讓自己留遺憾吧!
”
陸應淮應着,但心理有自己的計較。
岑院長也知道多勸無益,說了這一句便離開了。
身後陸奶奶整理好衣服出來,一看到陸應淮便嗔了一句,“都說了我沒事,非要折騰。
現在好了,我看中的孫媳婦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
“我讓人送您回去!
”陸應淮不接招,叫來保镖開車送老太太回老宅。
等看着老太太的車子離開,陸應淮轉身準備開自己的車,韓松的電話打了過來。
“陸總,夏末跟汪明被人帶走了。
帶走他們的人身份十分隐秘,警局的人也說不清楚,隻說是上頭下的命令,讓他們交人。
”
汪明,就是夏末那個師哥。
聽到夏末跟汪明被人提走,陸應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安心口中的老師。
但他很快否認了這麼猜測。
一個大學教授,怎麼可能有權利命令警局高層。
可如果不是安心的老師,又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那天在電梯間碰到的那個人?
!
他雖然對那個男人陌生,但不管是他身上的穿着,還是氣勢,都是身居高位的人才會有。
如果是他幫安心出氣,倒有幾分可能。
但……那個男人是誰呢?
海城富人圈子就那麼大,連他都不認識,難道是外來的勢力?
想了想,男人摸出手機,準備給安心發一條消息。
手機剛摸出來,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靳晗的聲音不管什麼時候,都顯得吊兒郎當,“阿淮,絲絲今天研究出了新菜色,讓你過來幫忙試菜。
你有空嗎?
”
“沒空。
”陸應淮連考慮一下都沒有,直接拒絕。
靳晗“啧”了一聲,“别人想來蘇記吃頓飯,得提前預約。
就隻有你,請你來吃都不來。
你這麼難搞你那個閃婚小嬌妻受得了?
”
聽他說起安心,陸應淮蹙了下眉,旋即想到什麼,問,“讓我來也可以。
”
“嗯?
”靳晗有些意外他都拒絕了又改口,不過聽他的語氣,就知道有條件,于是問,“然後呢?
”
“我要打包一份三脆羹帶走!
”
靳晗,“……”
這個男人簡直蹬鼻子上臉!
“你知不知道上次為了給你打包那些吃的,我跟絲絲磨了多久的嘴皮子?
你又來!
”
“我也可以不來!
”
“别!
”靳晗趕緊改口,“不就是打包一份三脆羹麼,頂多我去求我們家寶貝出馬。
不過你上次不是還嫌棄打包的東西難吃得要死嗎?
怎麼這次還要打包?
”
回答他的,是陸應淮幹脆利落挂斷的電話。
……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最後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館門外。
安心一路上都試圖讓許航煜給她透露一下老師的情緒狀态,偏偏他一直跟她打啞謎,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搞得安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下車的時候臉都有些菜色。
“好了,開心點。
”許航煜見她那副樣子,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回國前費了好大的勁才預約到這家,帶你來吃你最愛的三脆羹,你難道要辜負我的心意?
”
看着頭頂“蘇記私房菜館”的門頭,安心突然想起來之前陸應淮說的,要帶她來這裡吃三脆羹,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來了。
心裡莫名其妙被拉黑的那口郁氣還在,安心也隻是想了下,便将他抛在腦後。
她仰臉看着文質彬彬的男人,擠出一抹讨好的笑,“我知道大師哥你對我最好了,你就告訴我,老師到底生沒生氣嘛?
!
”
“都到門口了,生沒生氣你進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許航煜還是不松口,又揉了下她的腦袋,“進去吧,别讓老師久等。
”
安心不好說什麼了,邁步跟着許航煜進去。
陸應淮停好車過來,正好看見裹着羽絨服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那身影有些熟悉,讓他不由自主的皺眉。
靳晗出現在他身邊,見他盯着一個地方看,不由得也好奇的看過去,“怎麼了?
看什麼呢?
”
“沒什麼?
”陸應淮随口回了一句,大步朝唐絲絲專門給他們設立的包廂走。
靳晗又看了空蕩蕩的走廊一眼,覺得一段時間不見,陸應淮神神叨叨的感覺,擡腳追了上去。
安心前腳剛邁進包廂,後腳一個大大的擁抱将她嵌進淡淡煙草氣息的懷抱。
頭頂是寵溺的聲音,“寶貝心心,老師都快想死你了。
”
安心習慣了對方的撒嬌,聲音軟軟的透着些許無奈。
“老師,我上個月才剛飛到美國去看了您。
”
“不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個月不見,已經近百個秋了。
”男人抱着她,動作溫柔,像抱着一件珍寶,“尤其是,老師不在,我家心心還被欺負得這麼慘,讓老師怎麼能不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