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
車子一路從市區開到郊區,繞了一個下午。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冉珂實在是扛不住陸應淮那邊的死亡催魂,回頭無奈的對安心道,“夫人,陸總讓我開車帶您回去了。
”
準确的說辭是,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把她帶回去了。
安心沒睜眼,繞了一個下午,積壓在心裡的那股子情緒依舊沒能散去。
她閉着眼靠在椅背上,因為車内開了暖氣,所以車窗都是關着的,一整個下午沒有通風透氣,整個車廂便又一股讓人昏昏欲睡的悶。
她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再不回去的話天就要黑透了。
遂點頭,開口,“好,回去吧。
”
聞言,冉珂長舒口氣,趕緊加速掉頭,朝市區開去。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冉珂把她送到洛家大門口,原本是想把車開進去的,但是安心在門口就讓她把車停下,然後讓她開車離開,自己去找個地方吃飯。
安心走近客廳的時候,陸應淮已經回來了,在沙發上坐着。
聽到動靜,擡頭朝她看了過來。
但安心隻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隻捏緊了手裡的手提包,轉身徑直往樓上走。
今天洛先生和洛夫人有個相交多年的世家舉行宴會,他們和洛懷遠夫妻不得不去參加,所以家裡隻有他們和洛老爺子老兩口。
洛老爺子他們因為上了年紀,不能太晚吃東西,所以已經先吃過晚飯了。
沒吃晚飯的隻剩下陸應淮和安心兩個人。
李媽在廚房忙活,聽到動靜出來,大約是看出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持,忙上前笑着道,“大小姐,飯菜馬上就好了,你吃了飯再上樓休息吧。
”
“不吃了,我現在還不餓。
”安心語氣很淡的回了一句,“不用管我,我有點累,上樓洗個澡就直接睡了。
”
她沒有回頭,但還是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從後面很快的追了上來,安心抿着唇角,下意識較快腳步,但依舊不等她踩上第一級樓梯,手腕就被男人給抓住了。
頭頂響起陸應淮低沉冷厲的嗓音,“先吃飯,吃完再休息。
”
安心甩手想把他的手甩掉,但用了很大力氣都甩不掉,于是頭也不回冷冷淡淡的道,“我在外面吃過了。
”
“你吃沒吃過我會不知道?
”陸應淮皺起眉,嗓音低沉緊繃,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
一個下午,安心的一舉一動,包括她們開到哪裡,冉珂都會給陸應淮一一彙報。
安心轉過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那我不想吃,沒胃口信不信?
!
”
“不行!
”男人心平氣和的看着她,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一點點起伏。
安心惱了,“我說了我沒胃口,我吃不……”
一個“下”字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突然俯身的男人攔腰打橫抱了起來。
陸應淮抱着她,長腿邁開,大步朝着餐廳的方向走去。
“陸應淮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安心在他懷裡拼命掙紮,雙腿不住晃動。
男人充耳不聞,将她抱到餐廳的椅子上坐下。
安心坐着,也沒馬上起來,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
“我說了,先吃飯。
等吃完了,我就讓你上去休息。
”陸應淮直接拿起桌上的筷子,塞到她的手裡。
安心沒接,而是直直盯着他,“不吃,我對着你吃不下。
”
男人的薄唇一點點抿了起來,最後抿成一條直線,看着怒氣滂沱的樣子。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強制性的将筷子塞到了她的手裡,随後才風輕雲淡的道,“好,那我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
說完,他轉身就走出了餐廳。
安心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就咬住了唇瓣。
他不是懷疑她和方宇有染,背叛了他嗎?
為什麼還要管她吃不吃飯?
為什麼還要遷就她甯願等她吃完了,再過來吃她剩下的?
鼻梁有些發酸,眼淚懸在睫上,被她倔強的咬牙忍住了,“陸應淮,你到底什麼意思?
”
陸應淮定住腳步,轉身看着她,波瀾不驚的道,“你不是不想看到我?
”
安心氣得要死,“那我說我不想吃飯你怎麼沒聽到?
”
陸應淮點頭,“我聽到了,但是你不能不吃。
”
安心看着他,面無表情的,真是要被這男人給氣死了。
過了幾秒,她突然冷笑出聲,神情幽幽中透着一股寒,“罷了,既然你想吃我吃剩下的,那你就等着吧。
”
說完,收回自己的視線,轉過身不再理他,放下筷子,拿起湯勺慢條斯理的得盛湯。
這個架勢,是準備慢慢吃,吃到天荒地老,讓他等個夠的意思了。
陸應淮站了一會兒,菲薄的嘴角微微上揚,透着一股淡淡的笑。
看着她舀了半碗湯,又開始慢慢的喂着自己喝,始終也沒有要再搭理他,并且打定了注意讓要讓他吃自己吃剩下的,每個菜都要嘗一口。
陸應淮笑了笑,轉過身,擡腳離開了。
安心一頓飯慢悠悠的,吃了大概一個小時,期間菜冷了又重新熱過,一直到她滿意了才放下筷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看都沒看坐在客廳裡等着的陸應淮一眼,吃完飯就徑直自己上了樓,找了套衣服出來,美滋滋的泡了個澡,然後披着浴袍在書房裡看電影看到大概十一點,随後轉身回卧室睡覺。
她回去的時候,男人還沒回來。
她抿着唇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忿忿的爬上了床。
一股腦把卧室所有的燈都關了,一室漆黑之中,她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靜默的躺了一會兒,又在床上折騰一番,把所有被子全部滾到身下蜷着,然後把臉埋進枕頭裡。
直到将近十二點,徹底的過了零點,整個别墅都是安安靜靜的。
陸應淮吃過飯後就進了書房處理公事,可是心情煩躁讓他根本無法安靜下來,他終于被煩悶的心情折磨得啪一下合上了筆記本,将手指間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起身出門。
卧室裡一片安靜和黑暗,一絲光線都沒有從門縫裡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