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她覺得那樣不矜持
陸應淮一言不發的看着,劍眉始終皺起,沒有舒展過,顯得他整個人有種面沉似水的陰沉。
那邊,陪着簡月進來的女生叫林薇,她把簡月的牛仔褲從下面推上去,想看看到底傷的怎麼樣,結果本就是很緊的褲子,這麼使勁一不小心就擦到了傷口。
簡月痛的叫出了聲。
洛懷軒分神看過去,皺着眉道,“先别動……”
眼睛一個沒看住,棉簽就在安心的手背上刮了過去,就在水泡被刺破像是掉了皮的地方,猝不及防的痛尖銳襲來。
安心痛得低叫一聲,條件反射的把手收了回去,原本靠在男人懷裡慢慢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湧。
太疼了。
十指連心,本來就是最痛的地方,何況是血肉模糊的時候無意中被刮到。
洛懷軒立馬收回視線,看安心埋頭落淚的樣子登時又急又愧疚:“抱歉抱歉,心心,沒事吧?
”
安心搖頭,卻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兒小心的抽氣緩解。
陸應淮低頭,望着她痛得皺在一起的臉蛋和沾滿着淚水的睫毛,紅唇被細白的牙齒重重的咬着,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和忍耐的情緒一下就暴躁了起來。
他很少暴躁,幾乎沒有,但此刻俨然克制不住。
洛懷軒看到男人陰沉到極緻的臉,眼睛裡已經有了鋒利的怒意,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那什麼……”
陸應淮看着他,聲音冷到令人膽寒,“上個藥都不會,也好意思自稱雲城最年輕的外科天才?
”
洛懷軒,“……”
這家夥是不是蹬鼻子上臉?
!
不過他确實是不小心弄疼了安心,這也就是陸應淮,說兩句冷嘲熱諷的話也就罷了。
但凡要換成是洛家的誰,他這會兒怕是得被打一頓。
“對不起心心,”洛懷軒看着女孩忍着哭泣的模樣,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手下動作更輕更溫柔,“稍微再忍一忍,這藥膏有點涼,又輕微的止疼效果,馬上就好。
”
安心點點頭,始終沒出聲,就是哭也隻是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但是看着就更讓人心疼。
陸應淮擰着眉頭注視她,手指輕輕掐着她的下颌,低沉而啥呀的道,“别咬自己,痛的話可以叫出聲,真想咬點什麼你就咬我。
想哭就哭,不用忍着。
我知道你很疼,嗯?
”
他低低的歎了口氣,手指拭去她的眼淚,“嬌滴滴的,被寵壞了。
一個看不住,就能受傷。
”
安心終于擡起了臉,瞪了他一眼。
她受傷又不是故意的,那樣的氣氛下,她哪裡還坐得住,難不成等着呗被算計?
再說,那是剛做好的湯。
那麼燙的潑在手上,是個人都會疼的好嗎?
哪裡是她嬌滴滴了。
林薇這才發現,他們居然是洛家剛找回來的千金小姐,和洛家的那個總裁女婿。
剛才她看着這一對男女,還心生了幾分羨慕,隻覺得嬌小的女人被高大的男人這麼抱在腿上,光是這麼看着,就讓她有種突然很想交男朋友的沖動。
她偏頭看向身邊的簡月。
簡月也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無法描述,但那絕對不是無動于衷。
看了看他們,又忍不住去看那個從頭到尾,做手術都能眼睛都不眨,絕對冷靜的男人,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的給她上藥,生怕弄疼她。
那種絕對的呵護和疼愛,叫她心頭忍不住的泛起一層一層的酸水。
他對誰都很好,很溫柔,除了她。
基本上所有人都覺得,隻有她才配得上洛家的三少爺。
畢竟這男人不僅外形優秀,個人能力也很強。
而她和他門當戶對,也同樣是性格溫和,沒什麼大小姐脾氣的人。
很多時候,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可是有時候看他對自己的态度,心底深處總會有些蠢蠢欲動的不甘心和迷茫。
她一直都知道他已經結婚了,老婆隻是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律師而已。
比起那個女人,她的确是更合适。
可是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也不看門當戶對,隻看那人是不是能對自己動心。
她原本很心虛,因為很怕被冠上插足被人婚姻的帽子,怕他不喜,惱怒,到時候鬧得很難看。
可是現在看他對自己妹妹的樣子,她就覺得,如果他真的作為她的老公,肯定也能像這樣一般呵護心疼她。
她那些迷茫和心虛瞬間就蒸發了!
比起被她的父母逼着嫁給另一個對簡家有用的人來說,她甯願背上插足别人婚姻的罵名也想搏一搏。
因為洛懷軒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她根本舍不得放手!
她也想有朝一日,能夠像安心那樣被人抱在懷裡。
男人低聲哄着她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溫柔這個詞,很少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
因為她的生活即便有那麼些許的溫情,也是帶着算計。
尤其是像男人那樣掐着女人的下巴低聲跟她說話時的眉眼,讓他懷裡的女人更顯得像是個嬌媚委屈的小女人,也愈發襯得他格外男子氣概。
莫名的和諧,和諧得讓人覺得紮眼,甚至是嫉妒。
她也想像安心那樣,坐在男人的腿上撒嬌。
即便之前交往過幾個男朋友,即便那些男朋友看上去像是很愛她,但她特不敢。
因為她覺得那樣不矜持,更怕對方覺得她不矜持。
明明與她無關的兩個人,可現在卻如同一根刺一樣紮進她的心裡,一下一下刺痛着她的神經。
妩媚和風情萬種都是男人喜歡的,女人大都輕鄙卻又暗藏羨慕。
陸應淮被她瞪一眼,反倒是淡淡地笑了,“不哭了?
”
安心抿着唇,不說話。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小聲的道,“那邊那個女孩怎麼回事,一直盯着我們看,眼睛恨不得生吞了我一樣。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又是你從哪兒招惹的小妹妹?
”
男人低頭看她一眼,然後才偏首看過去,就看見靠牆坐在長椅上的簡月,淡然随意地道,“簡小姐。
”然後掃了眼她膝蓋上的傷,“這是真受傷了?
”
這個真受傷,自然是暗示她之前假受傷來接近洛懷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