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應該都會相信吧。
畢竟一個人,不可能用摔得這麼慘的下場,來陷害另一個人。
施麗姝也是滿面的無辜,“這位小姐,我為什麼要推你?
我跟你無冤無仇。
”
“呵,無冤無仇?
說出這種話來,你不虧心嗎?
”
沈嘉許眼睛裡沒什麼溫度,沈太太喊着他的名字,“嘉許,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
沈嘉許僅僅是掃了她一眼,可潭底掀起的洶湧卻恨不得将施麗姝按進去,更恨不得直接将她溺斃在裡面。
這件事明擺着的,他想藏的這個人沒藏住,被施麗姝找了出來。
她甚至不惜在這樣的場合就動手了。
他沈嘉許的孩子,又一個,死在她手裡了!
沈嘉許雙目被那些血色給染紅了,可衆目睽睽之下,他連一點憤怒和悲傷都不能表露出來。
“沒事,這跟你沒關系。
”
地上的女人将染着血的雙手撐在地上,她額頭處也有血在往下挂,她擡起的手臂伸向沈嘉許,但得到的隻是最冷漠的回應。
沈太太嘴角帶了一點不着痕迹的笑意,真慘,她快不忍心看了。
“真的是她推了我,相信我,是她——”
沈嘉許攬住施麗姝的腰,想帶她離開。
“你是不是看錯了啊?
”人群中,有個太太看她可憐,上前用披風蓋住了她的腿。
“沈太太性格溫和,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
“就是,沈太太是極好的人,很善良,平時還熱衷公益……”
女人攥緊了拳頭,“那她能受得了,别人懷上她老公的孩子嗎?
”
沈嘉許推着施麗姝往前,她立馬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沖到女人的面前,“你說什麼?
”
“誰不知道沈太太不孕,所以你就對我痛下殺手,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
“你剛剛說你懷上了誰的孩子?
”施麗姝的教養不容許她在這時失控、尖叫,她隻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問沈先生啊。
”
施麗姝蒼白着臉色,“不可能的。
”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你别裝腔作勢了,你肯定已經查到我懷孕了,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你好惡毒,自己生不了,你就……”
沈太太的表情冷下去,她可以不介意,但并不代表這種話不會傷害到她。
她可以一笑置之,可一旦放在了心上,她是真受不了那種蝕骨的疼痛。
楚絮望着她的側臉,這麼多年來,這位沈太太都是高處不勝寒,背後被人指指點點慣了,如今這種羞辱卻還要放到人前。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宋雯的影子。
“你别咬着我不放了,我沒推你。
”
她的話突然就變得蒼白了。
楚絮這時候也開了口,“我可以證明。
”
施麗姝一怔,視線慢慢挪到她臉上。
蔣修知更沒想到她會張嘴,想要捂住她都來不及了。
“沈太太剛才跟我在一起,我們在樓上的房間裡喝茶。
她沒有踏出過一步,這點我可以保證。
”
“你胡說!
”
女人歇斯底裡沖她吼。
“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倒是你,我以前從沒見過,或者說你是跟着哪位先生來的?
沈先生和沈太太的感情一向好,我聽說沈先生最近還有新項目要上,這個節骨眼上,他的對家應該也是想盡了各種辦法吧……”
“你什麼意思?
”女人聲音虛弱,血淌過眼皮,一隻眼睛隻能閉着。
楚絮看向了站在那裡不動的沈嘉許。
“沈先生,你認識她嗎?
”
沈嘉許自然是要撇得幹幹淨淨,“從來沒見過。
”
“嘉許,你不要這樣,你要為我們的孩子做主……”
“這位小姐,”沈嘉許的語氣咬得很重,“你若再胡言亂語,别怪我不客氣。
”
“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吧,流了這麼多血,傷得肯定不輕。
”
楚絮走到了施麗姝的身邊,“幸好我們剛才在一起,這種事,自己就算長十張嘴都說不清的。
”
“謝謝你。
”
救護車來了,女人被擡上了擔架,邊上的人巴結沈嘉許,開始将話題給扯開了。
“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沈先生你最近得罪了誰吧?
”
“就是,今天幸好有蔣少奶奶作證啊,沈太太别放在心上,這種鬼話沒人信。
”
楚絮挨着施麗姝的臉側,輕聲開口:“沈嘉許不會信你的,你當心點。
”
“嗯。
”
她回到蔣修知身邊,卻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童川。
楚絮身上那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感覺又來了。
入席後,楚絮沒吃幾口東西,胸前漲得厲害。
她穿了條黑色的裙子,她看眼邊上的蔣修知。
他将外套兜住她的肩膀,“各位慢用,我們先失陪了。
”
“蔣少這就要回去了?
這也太早了。
”
“家裡還有個小的呢,出來太久放心不下。
”
“這當了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
蔣修知也沒多說,拉着楚絮往外走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卻迎面碰上了準備進來的男人。
童川擋住了兩人的去路,蔣修知下意識摟着楚絮,還跟童川打了聲招呼。
“童先生,好久不見。
”
童川隻是沖他點了下頭。
“童先生最近身體不錯吧?
”
楚絮拽了下蔣修知的衣角,想讓他趕緊走,沒必要跟這種人多說什麼。
這話,無疑是在童川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謝謝蔣少關心。
”
他右腿動了下,想要進去,蔣修知漫不經心又說道,“身高倒是沒怎麼變,定制的假肢是按着你的身高來的?
”
童川一下頓住了,楚絮聽得出蔣修知話裡的火藥味很重。
童川隻是笑了笑,連話都沒接就想走。
“童先生,剛學會走路,就别急着跑了,省得一不小心又摔倒。
”
有風吹過來,楚絮掃了眼童川的腿,西裝褲緊貼着兩側的假肢,總能看出些不一樣來。
“蔣修知,你别咄咄逼人。
”
“你以為今天這件事,真是女人間的争風吃醋?
你跟沈嘉許狗咬狗,我就當看個熱鬧,不過你别把主意打到我和楚絮的身上。
”
蔣修知說着,将身邊的妻子摟得更緊了。
“要不然,我就鏟平了你童家,讓你連個遮風擋雨的地兒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