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任苒挽着淩呈羨的手臂走進了林家,這次也算是家宴,場面上的人并不多。
淩呈羨是等到任苒下班後再過去的,所以算是最晚到的。
客廳内站着不少的人,任苒一眼看到林涵雙站在林中富的身邊,她穿着耀眼的晚禮服,頭發挽了起來,發上綴了一圈裝飾。
淩呈羨帶着任苒走到人群中,聽到林中富正在說話,而且正好講到了重點處。
“都說女大不中留,我家涵雙從小就是我的寶貝……”周邊也有說話聲傳到耳朵裡,有些話任苒也聽不大清楚,“等開了春,她就要結婚了……”
任苒目光穿過一道道人牆往前,看到霍禦銘走了過去,林中富拉過他的手,讓他牽住了林涵雙。
“恭喜恭喜啊,大喜事啊。
”
“聽說了嗎?
林小姐懷孕了。
”
“真的啊?
”
邊上的人在小聲議論着,任苒想不聽到都難。
“怎麼不是,林夫人親口說的,剛懷上,所以才這麼着急結婚啊。
”
淩呈羨杵在原地,跟着八卦了一通,他不着痕迹朝任苒挪近步,“這麼算來,就差不多是那天的功勞吧?
”
任苒可不想跟他在這當衆讨論這樣的話題,她抿緊了唇瓣不說話,臉上僞裝的最好,心裡終會被一石激起千層浪。
她看到霍禦銘和林涵雙站在一起,俨然一對璧人,那般般配,林涵雙是有千金脾氣,可面對霍禦銘時溫柔聽話,毫不驕縱。
淩呈羨嘴角扯開抹笑,“這麼說來,林家還要謝謝我呢,”他又湊近了任苒的身邊,“霍禦銘挺厲害啊,話說我們結婚到現在了,你的肚子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
任苒輕擡眼角,睇了他一眼。
“是,比你厲害。
”
淩呈羨氣結,伸手将她摟進懷裡,任苒肩膀掙動,“放開我。
”
霍禦銘站在林家的樓梯口,滿目皆是這些上流社會的人,他們帶着谄媚的笑說着祝福,他看到任苒就在人群中,明明隔得那麼近,他卻沒法上前。
任苒不想讓别人誤會,她挪開腳步要走,淩呈羨手掌在她肩膀處輕撫下,“告訴我,你此時的心情是什麼?
”
“開心啊。
”
“别扯了。
”
“真的開心。
”任苒将他的手輕推開,“看我笑容燦爛……”
“笑得比哭還難看。
”
任苒确實笑不出來,她從小到大也就喜歡過那麼一個男孩子,那麼多年,唯一一個而已。
等待入席的時間,任苒去外面的院子内站會,淩呈羨有些認識的朋友也在這,說要過去打聲招呼。
任苒餓得饑腸辘辘,她拿了餐盤走到甜點區,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她看到林家那兩扇沉重的大門忽然被關上了,有人似乎想要出去,卻被攔了回來。
任苒面露疑惑,看到兩個保安模樣的人正在低聲地說着什麼話,他們面色嚴肅,時不時看向院内的賓客。
一名中年男子走到了門口,“怎麼關門了?
我朋友到了,我要出去接他。
”
兩名保安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将男人帶到旁邊後,壓低了嗓音在同他說話。
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任苒。
”身後有急促的男聲傳到任苒耳朵裡,她轉過身一看,對方看了眼四周,越發焦急地出聲,“我是馮曉。
”
“馮曉,你……怎麼會在這?
”
馮曉極力掩飾面上的不自然,“任苒,你幫我個忙行嗎?
”
“什麼忙?
”
“有一樣東西,幫我從這兒帶出去。
”
任苒想到方才的陣仗,心裡隐約閃過不安,“什麼東西?
”
“很重要,我現在跟着霍哥在做事,我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我隻能找你幫忙了。
”
任苒聞言,下意識往後退了步,“我幫不了你們,馮曉,我和他已經沒什麼關系了,我不想被你們的事牽連進去。
”
馮曉聽到這,沉默了兩三秒,他知道沒多少時間了,等到林家反應過來後,勢必會大範圍地搜查。
“任苒,你就當是幫幫霍哥吧,這東西要是保不住,他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
任苒聽得膽戰心驚,她不由握緊了手裡的餐盤,“他……究竟在做什麼事?
”
“你什麼都不知道是最好的。
”
不遠處,有幾個保安被叫進了屋内,馮曉急得面色發白,“任苒,幫幫我吧。
”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主動找到任苒,馮曉擡眼望去,看到林家的管家正在四處找人,有可能就是在找他。
他趕緊将攥在掌心内的東西塞到了任苒手裡,“拜托了,千萬要将這封信帶出去!
”
還好周邊都是人,大家的關注點也都不一樣,誰也不會特别去注意誰。
馮曉低下頭快步離開,任苒握緊了手掌,掌心内被信封折疊出來的角給刺得發疼。
“一個人傻呆呆的站在這做什麼?
”淩呈羨快步走來,見她餐盤内還放着吃剩下一半的蛋糕,他給她擦了擦嘴,任苒下意識往旁邊躲了步。
“誰把你的魂給勾走了?
”
任苒将餐盤放回桌上,“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
”
“嗯,過去看看。
”
任苒跟着淩呈羨往前走,趁着他不備,她将已經被團成一團的信封快速地塞進了包内。
走進林家的客廳,任苒看到林中富正不耐煩地走來走去,林小姐還不知道出了事,她挽着霍禦銘的手臂,正小心翼翼地問他,“怎麼了?
”
霍禦銘輕搖下頭,兩名保安走到馮曉的跟前,要搜他的身。
馮曉面露疑惑,滿臉的不肯配合,“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要幹什麼?
”
霍禦銘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有什麼話好好說,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
”
“禦銘啊,”林中富搓了下雙手,“别誤會,家裡丢了樣東西,倒不是什麼珍貴的物件,隻不過對我來說很重要,方才管家看到這小子從樓上下來了,總是要例行問一問的。
”
“他上樓隻是去卧室給我拿樣東西而已,是我讓他上去的。
”
任苒站在淩呈羨的身邊,她的手不由摸向身前的包,她這會緊張的掌心内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