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花了錢的,要求你做點小事情罷了,你還能拒絕?
”一個男人兇悍地站在包廂中央說道。
任苒被擋在霍禦銘身後,小腦袋不由探出去,“那你也要問問别人願不願意。
”
男人聽了這話,嗤笑出聲,“看來這小子魅力不小啊,連看着挺正經的姑娘都被迷上了,你大晚上跑過來,家裡人知道嗎?
有沒有老公啊?
”
霍禦銘手臂推了下任苒,想讓她先出去。
男人手指徑自朝着兩人點了點,“今晚是我先看中的,你就算真有想法,也得等到明天。
”
任苒想說她早就給了這兒的人一筆錢,可她擡眼看到霍禦銘的側臉後,她就說不出來了。
“你們不要找他麻煩,有話好好說,如果錢可以解決這件事的話……”
“是不是多少錢都可以啊?
”
任苒看着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如果真是什麼高門顯貴,也不可能出入這裡。
“外頭多得是好玩的地方,宋城最不缺銷金窟,你們可以轉場去那邊玩,錢我出。
”
“哈哈哈——”男人聞言,卻是叉着腰大笑起來,“妹妹,我看中的是他這個人,再高檔的地方也找不出這張臉啊,你要實在想要,你到外面等會,我會留點時間給你的。
”
任苒臉上蒙起一層難看的神色,這些話落到她耳中,這樣難聽,更别說紮在霍禦銘心上是什麼感覺了。
淩呈羨站在外面看着,沒有離開,更沒有踏進去一步的意思。
老闆畏縮着躲在門口,他收了任苒的錢是不假,可今天這些人之前從來沒有露過臉,沖進來就為了找霍禦銘,他攔都攔不住。
來軟的不行,硬的也拼不過,任苒知道是碰到大麻煩了。
也許這種事對霍禦銘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因為都經曆過了。
任苒現在才知她之前的想象是多麼單薄,男人踩着滿地的玻璃渣往兩人跟前靠近,“這姑娘看着是真擔心你,這樣吧,你讓她出去,我不為難她。
”
霍禦銘轉過身,擡手輕握着任苒的肩膀,“聽話,出去。
”
“小心——”
任苒沒注意到那個男人手裡什麼時候多了個酒瓶,她着急想要将他推開,但霍禦銘聽到那句話時就知道不好了,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按着任苒的腦袋,将她整個人護到懷裡。
她臉蒙在霍禦銘的胸前,眼睛也不得不閉上,耳朵裡卻清清楚楚聽到一陣隐忍的悶哼,以及重物擊在人身上時發出的沉悶聲音。
任苒兩手在他身前推了下,“霍禦銘?
”
他後腦勺被擊中,眼前一片黑,兩條腿軟下去,全身的重力都壓在任苒身上,她差點跪倒在地。
任苒慌忙伸手将他抱住,“你沒事吧?
”
霍禦銘緩了緩神,勉強站穩,“沒事。
”
包廂外,淩呈羨盯着兩人幾乎膠在一起的身影,隻覺怒火中燒,憤怒無比。
男人伸手抓着霍禦銘的襯衣,想要将他拉開,霍禦銘趁勢往後退了兩步,男人見他頭上有血,趔趔趄趄站不穩,卻沒想到他竟突然回身狠狠給了他一拳。
這力道狠的要命,而且就砸在男人的鼻梁上,他痛得蹲下身去,都能聽到鼻梁骨斷裂的聲音。
霍禦銘推了把任苒,“快跑。
”
但那些人哪裡會給他們機會,靠近門口的一人沖過去要關門,淩呈羨見狀走了進去。
“你又是誰?
”他們混在社會的底層,自然不會認識淩呈羨。
他一語未發,徑自走到任苒身邊,扯了她的手腕想要将她帶出去。
男人捂着鼻子起身,滿臉都是血,面上表情猙獰無比,“今晚誰都别想走!
”
霍禦銘看向淩呈羨,嘴角勾挑起抹笑,“四少,這地兒髒,髒了你可就不好了。
”
“是不是你?
”任苒緊接着又質問出聲,“這些人是你找過來的吧?
”
她将手腕從他掌心内掙脫開,“你讓他們住手。
”
對面的男人吃了這樣的虧,說什麼都不肯放過霍禦銘的,他手底下的幾人沖過去想要按住他。
場面再度混亂,有人看到任苒,想要先擒住她再說,人剛到她身前,就被淩呈羨一腳踢開了。
那人腹部被踢中,彎腰蹲地,看到腳邊有個煙灰缸,他拿在手裡起身,快步上前想要砸向淩呈羨。
“住手!
”被打斷了鼻梁骨的男人驚叫出聲,“住手!
”
很顯然,他不是怕惹事,畢竟對待霍禦銘的時候他可沒有心慈手軟,他是不敢碰淩呈羨。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人認主了?
任苒目光緊緊盯着淩呈羨,拿了煙灰缸的人面色灰白地往後退,整個包廂的人誰都不敢碰淩呈羨一下。
任苒搞不清楚,淩呈羨為什麼偏偏選在今天給自己添堵呢?
還是覺得這個生日過得實在無趣,所以想要找點樂子?
“四少,你加注在他身上的侮辱和折磨不少了,現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是不是該收手了?
”
“你覺得這件事跟我有關?
”
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霍禦銘一個人敵不住一幫人,被按在旁邊的沙發内,滿臉是血的男人上前用腿壓在他後背上。
他伸手抓着霍禦銘的頭發,卻摸到了他腦後的濕漉,男人翻開手掌一看,都是血。
“挺硬氣的,怪不得招來這麼多桃花。
”
他伸手撕扯他的衣服,這一幕就發生在任苒面前,這種感受,就跟有人要侵犯她是一樣的。
她沖過去想要将男人拉扯開,男人甩手将她推倒在旁邊,“看不下去了?
也許讓你親眼看着,你就不會對他這樣着迷了,你看你現在身邊的人也是一等一的,何必貪戀這種不幹不淨的呢?
”
霍禦銘掙紮着要起來,但被死死壓着不能動彈。
這就是淩呈羨的目的啊,往霍禦銘身上割了一道又一道後還不解恨,還要撕扯開他的傷疤,往他刀口上撒鹽。
有些事,忍不了也隻能忍。
可所有的不堪和屈辱至少沒有在任苒面前這麼清晰地呈現出來過,她這會看到那群人将他壓在沙發上,任苒隻覺胸口跟要炸裂開一樣,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