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轉過臉來看,神色變得嬌羞起來,雙手捂着嘴笑開。
“沒有沒有,哪能跟你比啊,一根手指頭或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
淩暖青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小口,“那你們見過淩紹誠長什麼樣嗎?
”
“沒見過。
”
“沒見過怎麼知道他是個秃頭男呢?
”
“微博留言都這麼說的,還有人說他以前就作惡多端呢……”
淩紹誠隻是嘴角淺勾下,就當這些人正在議論的并不是他,一笑了之便是。
兩人吃過飯離開,回到四季雲頂,淩暖青推開了車門,站在外面卻不見淩紹誠下來。
她彎腰朝着車内望了眼,“怎麼了?
”
“你先進去,我跟明越說兩句話。
”
“好。
”
淩紹誠落下車窗,眼見淩暖青的身影進了院子,明越這才側身輕問,“淩先生,您要說什麼?
”
“公司的事,籌備的怎麼樣了?
”
“您放心,一切都很順利。
”
淩紹誠手指在袖口處輕撫,“經此一役,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以前事事都想争第一,想做爺爺眼中最好的繼承人,想成為别人口中忌憚尊敬的淩先生。
我不擇手段過,差點泯滅良心失去自我,明越,我不想再回去了。
”
明越有些吃不準淩紹誠話裡的意思,“淩先生……”
“公司的事你盯着些,我不想我的孩子和妻子以後落人口舌,說他們引以為傲的男人其實是個見不得光的惡人。
我想讓他們堂堂正正仰仗我,身上不帶一個污點。
”
明越聞言,點了頭,“您放心,新公司的事我全程都盯着,不會出差池。
”
淩紹誠不想要什麼商業帝國了,他曾經置身于權力的最頂端,可除了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之外,他沒有嘗到任何的甜頭。
他當初既然能在跟倪嵩昌的周旋中全身而退,就必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東山再起并不可怕,淩紹誠手裡握着的東西經過了這一次的大清洗,倒真是幹幹淨淨了。
為了淩暖青,他想做個幹淨的人,賺幹淨的錢。
不想跟今天一樣,在飯桌上都能被黑得體無完膚。
淩紹誠回到屋内,淩暖青躺在床上,聽到腳步聲,眼簾都沒動。
“我想睡會午覺。
”
“我陪你。
”
淩紹誠脫了鞋上床,躺到她身邊将她緊擁在懷裡。
他薄唇貼近淩暖青的耳邊,“我讓明越看了老黃曆,後天是好日子,我們……去領證好嗎?
”
最後幾個字,說出來時帶着一絲希冀和猶豫,他總怕淩暖青會拒絕。
“後天嗎?
”
“是不是太快?
”淩紹誠望眼淩暖青的側臉,“婚禮時間我都定好了,不能再拖了,這個天氣穿婚紗最是舒服,主要是我不想再等……”
“是挺快的。
”
完全超出了淩暖青的預料,她在男人的懷裡轉身,頭枕着淩紹誠的一條手臂。
男人語氣焦急,“其實不快,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
不,應該算是十幾年。
”
“淩紹誠,我小時候其實想過要跟你在一起,不過那時候的想法很單純,隻是想跟你一直住在一起,就跟最親的親人一樣。
”
“我們現在還是最親的親人。
”
淩暖青擡起臉,輕輕貼在淩紹誠的身前,他落下眼簾隻能看到淩暖青的頭頂。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恨,不會莫名其妙就消失的。
而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更不會是一時興起就有的。
淩暖青自己都說不清楚,她怎麼會那麼幹脆地答應了淩紹誠的求婚。
隻是覺得想要跟他在一起了,而已。
也許那種溫暖和愛意,是數不清的朝夕相處間滋生出來的,可淩暖青之前不知罷了。
原來上天早就把他們送到了彼此的身邊,給予了他們更充足的相處時間。
淩暖青伸手攬住淩紹誠的腰,“好,就後天。
”
讓她以另一個身份霸占在他的戶口本上,成為永遠的一家人。
準備去登記的這日,淩紹誠起個大早,收拾得幹淨利落,胡子都刮了兩遍。
他頭發很短,但還是打了發膠,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得不得了。
淩暖青被按坐在梳妝鏡前,淩紹誠的耐心已經超乎淩暖青的想象。
他用桃木梳先梳通了她的頭發,然後站在邊上給她編發。
淩紹誠手很巧,更不會因為動作不熟練而弄痛淩暖青,隻是她覺得麻煩,“紮個辮子去就行了,今天隻是登記,又不是正式結婚。
”
“一會要拍結婚照的,”淩紹誠朝鏡子内望了眼,語氣充滿寵溺,讓淩暖青别亂動,“看,馬上就給你編歪了。
”
言言跑進來的時候,頭發散亂,一根頭繩拉着她的發尾,眼看就要掉了。
她跑到淩暖青身邊,前後左右轉了一圈。
“媽媽這新發型好漂亮啊!
爸爸偏心,給我就紮個丸子頭,給媽媽弄得像個公主一樣。
”
淩紹誠趕時間,還想挑個吉時去領證的,“言言乖,爸爸晚上給你編。
”
“誰要晚上呀,晚上都要睡覺了,弄那麼漂亮給誰看嘛。
”
淩紹誠拿了發卡,放輕動作将編好的頭發固定住,桌上還擺着不少帶鑽的夾子,言言看得更是羨慕不已。
“太美了吧,媽媽,我也想要嘛。
”
淩暖青手掌遮住半邊臉,被女兒誇得臉紅,言言可憐巴巴地抱住淩暖青的腿。
“爸爸,我想要。
”
“可以,但是爸爸和媽媽今天要去結婚,沒有時間,隻能回來……”
淩紹誠話音未落,言言撒腿就往外跑。
她拉開門跑到走廊上,聲音響亮能震破天似的,“爸爸媽媽要結婚啦,天大的好消息,哥哥,結婚啦——”
聆聆從兒童房出來,“誰?
誰結婚?
”
“哥哥!
”
聆聆搖頭,“我可不結婚。
”
難道他喜歡上班裡女學生的事,被言言知道了?
“沒說你,我說爸爸媽媽!
”
聆聆忙拉着言言回房間,“你怎麼知道的?
”
“爸爸親口說的啊,我讓他給我編頭發……”
“還編什麼頭發啊,不許出去搗亂,讓他們結了婚再說吧。
”
淩紹誠大功告成後,雙手落下去扶住淩暖青的肩膀,“怎麼樣?
滿意嗎?
我的淩太太。
”